B城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美人少爷夜色第一。夜色作为b城最大的酒吧,不仅仅是场地大,酒水全,地段好,更重要的是夜色的酒水少爷和酒水侍从堪称绝色。
“湖山,今天你要是是朋友,坐下陪我一起喝。我们不醉不归!”陈晓枝举杯一饮而尽。
“少喝点,喝酒伤身。为了个男人,不值得。”
“是不值得,湖山你知道嘛,秦商可花了,两个月换一个女朋友,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各式各样都有。从来没有我。”
“因为他说我是他兄弟,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陈晓枝带点抽泣地诉苦,“可是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喝多滚了床单。”
“我不知道以后他会拿我当2个月的女伴,还是接着做兄弟,我以前觉得我在他身侧默默地做个兄弟也挺好,可是这一次,湖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湖山看着她小声抽泣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左右两个男模见状,拿纸巾轻拭泪水。
“陈小姐,别哭,那男人不解风情苦煞美人,小白和小七体贴美人。”
湖山看着为情所困的小枝,想起今早陆老爷子的话,愁绪万千,一把夺过小枝的酒杯,“好!我陪你喝!咱们不醉不归!”话音刚落,一饮而尽!
……
秦商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一时间头疼欲裂,昨天只记得和陈晓枝一起喝酒,喝大了以后就记不住了,醒来发现满地凌乱。
难道,昨天他和陈晓枝共度春宵?
他起身掀开被角,被单上一滩已然干涸的鲜血。
秦商打电话叫秘书调取了前台的监控,果然监控显示昨天他和陈晓枝搂着进酒店。
这下,实锤了。
秦商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陈晓枝,打了许久,一个男声响起,“你好,陈小姐在忙,可能现在没空和你打电话。”
背景音还夹杂着陈晓枝喊的喝喝喝,果真是陈晓枝,死性不改,一喝酒就没个数!
他一想到她喝酒后的酒品,上次看见一只哈士奇,都上前抱着狗爪子跳了半天舞,要不是他理智尚存把她拉走,估计那狗都要被跳得抑郁到怀疑狗生!
昨晚也是她组的局,两瓶白的三瓶洋五扎啤,喝得两人晕头转向走路不稳,喝大了昨夜还奋战了一夜,今天她又接着喝,死性不改!
秦商只觉得怒意直达头顶,他强压下怒气,保持冷静,“她在哪?”
“秦少,陈小姐在夜色8112。”
……
秦商一路飞驰,一到夜色门口,把他的跑车钥匙扔给门口侍从泊车,自己快步走向电梯。
他推门进去,看见陈晓枝和一个女在和两个男模拿着酒杯,欢声笑语,猜拳饮酒,好不快哉。
“陈晓枝!你在干嘛!”秦商忍不住快步走上前,怒吼一声。这女人满面醉意,眼神迷离又勾人,醉坐在沙发上,穿着昨天那件旗袍,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她居然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喝酒!想到这,一股浓烈的酸席卷他全身。
“湖山,我肯定是喝醉了,你看,我都梦到秦商了,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秦商,他怎么会来找我呢,他此刻不应该去陪他那个二十岁的大学生小女友吗?”
陈晓枝被秦商吓了一跳,以为出现了幻觉,她拍了拍湖山的胳膊,示意她看,可湖山早就因为酒量不佳昏睡过去。
秦商听见陈晓枝的话,怒意更甚,他有个20岁的小女友她倒是清楚,那她昨天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她不清楚吗?
秦商上前一把拿起女人的手机和包,把自己的黑卡扔到地上,将她打横抱起准备离开。
“这里的消费记我账上,你们从她手机里找个联系人安全带她回家,还有以后和你们赵经理说一声。”
“只要陈小姐走进夜色,马上打电话给我报备。以后陈小姐不允许点任何男模侍从,否则就是和秦家作对!好自为之!”
他的女人,醉酒的模样,害羞的模样,妩媚的模样,只能给他看。
“是,秦少。”小七拿起卡出门结账,在他上车前递上。秦商是夜色的黑金客户,一众侍从对他的名头也是有所耳闻,恭恭敬敬的。”
小白则是翻了一下湖山的手机通许录,没想到排名第一的是五A苏轼。即是五A,关系必然匪浅。
他拨通了电话,“你好苏轼先生,湖山小姐在夜色包厢8112喝醉了,请问您是否认识她,有空来接她?”
“是湖山吗?你用她手机发个定位给我,我这就过来接我的女朋友!”
……
苏轼正好在B城,前阵子h大和B大教授互访学习,正好他也参加访问,原本也想是否拜访下湖山,想着上次的情景,却是踌躇不定,想着自己会不会打扰到她的生活。
接到电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正好他住在附近酒店,立刻驱车赶到。苏轼打开包间,湖山一人瘫坐在沙发上,早已不省人事。边上只剩一个小白。小白见到苏轼进来,询问道,“刚刚接电话的是您吗?”
苏轼走上前,轻拍她喝的泛红的脸颊,“是我,我是苏轼。湖山,醒醒,你怎么在这?”
“苏先生,既然是你的女朋友,那这边就麻烦您带她离开了,这边我的工作也结束了,准备离开。”小白微笑点头,带门离开。
“湖山?”苏轼看着湖山,睡得真熟,他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和包拿起,一把抱起湖山,带着她走出夜色。
侍从见他出门把车开到门口,他把她抱上副驾驶,自己坐入主驾。
“湖山,”他轻轻地拍拍湖山的脸颊,“你住哪?”
“呜……”湖山转了头,接着睡。
“湖山,”苏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依旧不死心,“你住哪?”
“······呜······暮时,我住你家你忘了······别吵我,我要睡了······”湖山意识不清,嘟嘟囔囔。
苏轼听见这句呢喃,不由得俊脸一黯,眼眸里掩不住的失落,“湖山,你们住一起了吗?”
苏轼轻轻抬手抚平湖山鬓角的碎发,看着她醉的皱紧双眉难受的样子,不由地心疼。
“你这么爱他,他就是这样爱护你的吗?让你一个人买醉,也没有管你?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不会放心!”
湖山的手机开始欢快的唱起歌,屏幕上写着“陆暮时”三个字,苏轼淡淡地瞥了一眼手机,把音量按到最低,等到铃声唱完,再把手机关机。一脚油门,带她去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
陆暮时原本还需两三天才能结束英国的工作,可是他有些等不及了,剩下的事也并不复杂,他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团队副手,自己则是提前两日回国。刚下飞机,他就忍不住打电话给湖山,可是湖山竟然没接。再打,是关机。
秘书接陆暮时回豪宅,发现湖山把行李搬空了,之前办妥的房屋转让协议,竟然又让律师重新拟了一本协议,将房屋的所有人归还给了陆暮时。
这是什么情况?
陆暮时一阵诧异,他不过去了趟英国,怎么刚回来媳妇不见了?
他又跑了一趟湖山的公寓,密码也换了,把他锁在了门口,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小张,你嫂子很反常,人不见了,行李也搬走了,你找人查查嫂子。然后叫一个能开锁的师傅,到嫂子公寓这边开门。再查查,陆家老宅和顾家那边,有没有单独找嫂子说什么,查查嫂子的公司和这几日行踪。”
“是,陆总。”张秘书毕恭毕敬回答,“我马上安排,尽快给您回复!”
陆暮时背靠公寓门站在那,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就像那年大学,青葱校园,似水流年。那次她去家教,明明晚上六点就该回来。她和他相约在他们学校大门口见面。
陆暮时足足等到八点,翘首以盼,把回校的路望穿,都见不到她的踪迹。打她手机是关机,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她出什么危险。
好在九点一刻,她终于从最后一班巴士中走下来,一瘸一拐的,似乎脚上受了伤。
陆暮时见状忙跑向她,他一脸阴郁,看她满脸抱歉的模样,却是不忍苛责半句,只有满满的心疼。他不发一语背着她,弯下身,直到她趴上来,背起她,才带着她往学校里走。
“怎么回来这么晚?”陆暮时柔声问。
“那地方好远,转车转了两趟,回来的时候,走路不留神摔伤了脚,没赶上车,转车时间长,就晚了。”湖山怯怯地答。
“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打你手机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没带充电宝。”
“下次家教我接送你,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好。”
他背着她,直到走到医务室,放她下来,医务室医生说可能要去医院急诊拍个片,才放心。
他又背着她,一路走出校门,打的陪她急诊,挂号拍片看病领药。默默地背着她,直到把她送到她们学校寝室楼下,自己一个人离去。
那是他第一次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受伤,害怕那天真的等不到她回来。有一次湖山附耳在他耳畔低语,陆暮时,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我年少时的光。
陆暮时低头轻吻她的鬓发,抱住她,心里默默地回复:湖山,其实你不知道,你也是我心底的光。你说过,我是一道光,你会一直追逐我。那么,我就做你的影子,你追光,我追你,生生世世。
回忆戛然而断,开锁师傅已然打开了公寓门。陆暮时付了报酬,看见了湖山的行李。她果然是搬回来了。可是公寓里没有人,她去哪了?
电话铃响起,张秘书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陆总,查到了,有嫂子的同事在夜色门口,看见嫂子睡着被一个陌生男子抱走了。这边我已经想办法从酒店调出监控拍到了照片,发您手机了,只是不知,这人您是否认识?”
陆暮时听到这个消息,真是重磅炸弹,他点开手机,是苏轼。照片里,湖山小鸟依人地钻在那个男人怀里,睡意安详。男人看着她的目光,似秋水,似春风,无尽温柔。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小张,给我查,不论用什么方法,一个小时内,不,半小时内给我查出嫂子在哪!知道了吗!”陆暮时觉得怒意似在燃烧,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烦闷。他不敢往下想,他怕会有自己不想见到的事情发生。
“是,陆总。”张秘书严肃地回复,着手开始托人调查。
不到半小时,就把地址定位发给了陆总。
……
苏轼请了女服务员帮她换下自己刚买的睡衣,湖山此刻睡在床榻上,安心又自在。
苏轼坐在床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微微凹陷带点乌青的眼眶,一看是工作繁忙常加班。
苏轼看着她尽在咫尺的睡颜,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绯色的双唇。
这是苏轼第一次亲吻她,他不舍离开,直到许久放开她,她轻推了自己一把,闭眼呢喃道,“暮时,别闹,睡觉了。”
短短七个字,如箭穿心,他瞬间脊背僵硬,痴痴而带些狠决的目光看着她。
她的眼里,果然还是如七年前一般,只记得一个陆暮时。她的青春年少,只记得一个陆暮时,却记不起,其实隔壁班有个小胖子叫苏轼。那个人,成绩一般,人胖,跑步每一次都是不及格。
有一次,学校体测,他毫无例外的最后一名,班里的男生调皮,捣蛋,他们故意给他难堪,学他气喘吁吁跑步的样子,取笑他,拿小石子丢他。他狼狈地蹲下来护住手脚。
就是那时候,湖山出现了,这个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平常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抵挡不住青春活力的美。
“你们不准欺负他,跑得慢怎么了!就算是跑得慢,也不能欺负同学,谁敢欺负他,我就告老师,让你们写检查!”
湖山双手打开用身体拦在他蹲在地上胖胖的身体前,这一刻,苏轼觉得她就像是天使,勇敢、美丽,一瞬间照进了他心中。
那群同学一见欺负不了他,也就跑开了,她回头扶起地上的她时,苏轼看见了她的校徽,高一五班,穆湖山。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她青春美丽。
他矮矮胖胖。
她温柔善良。
他胆小怯懦。
他刚想开口自我介绍,却听见不远处一个高挑帅气的少年站在台阶上呼唤女孩,“穆湖山,你不是说你给我买水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知道了,遇到点事,我就回来!”湖山回头看见少年,绽放了一个灿若星辰的微笑,她开心地奔向少年的方向,裙摆蹁跹如一只欢快扑腾在花丛中的蝴蝶。
她跑到少年面前,把手中的水递给少年,“喝水。累坏了吧。陆暮时。”
少年接过水,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不累不累,你才累了,帮我买水了。”
“我可不累,走吧,下一组就测到我们班了。”少女催促他往操场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下午的暖阳里,就连影子也是成双成对。
苏轼默默地看着湖山和陆暮时走远,他悄悄地对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说道,“湖山,其实我叫苏轼,很高兴遇见你。”
你相信,人生有几个三年?又有几个七年?
苏轼自那天起,下定决心运动和减肥,刻苦学习。
他要做陆暮时那样优秀的人,要成为湖山看得见的人。他悄悄地努力了三年,追逐了三年,最后,他变瘦了长高了人也帅气了,他的名字终于出现在考试榜单上前几名,甚至也成了瑾华中学的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但苏轼拼尽全力,依旧超不过陆暮时,不止是成绩,还有湖山,她的眼里从来只有陆暮时,没有别人。
穆湖山看不见苏轼,她甚至记不起,他在她的青春岁月中路过的痕迹。
人生有几个七年,如果相亲遇见了自己年少时心心念念的人,该是多么幸运。
这一次,好歹,他把名字留在了她的手机通讯录里,他把名字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或许此生,她也记不起年少时隔壁班有个叫苏轼的小胖子,可是他却永远记住了那一天的她。
她的目光是他努力追逐的动力,虽然,她的目光如彩蝶难追,而他,只是觉得默默追逐也是一种幸福。
“湖山,我多希望,你的眼里可以看得见我一次。我多希望,除了陆暮时站在你身前,你还可以回头看看,有个叫苏轼的男人,从少年至青年,七年光阴,心中只有你。”
苏轼摸着她的睡颜,心酸、无奈、带点卑微地恳求。
世上唯有情爱强迫不得,世上唯有爱情无解。多少痴男怨女爱而不得,多少男欢女爱不得善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人人自有人人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