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行戏呈二客（二首选一）

臣将请帝之息壤^[1]，惭愧飘零未有期。万一飘零文字海^[2]，他生重定定盦诗^[3]。

《飘零行》共二首，为乐府歌行体，作于道光三年（1823），咏叹个人身世。这里选的是第二首，表现了作者怀有济天下的宏愿，而不甘仅仅做一个文人的思想（参见《漫感》说明），以及对自己战斗的、坎坷的文学生涯的预虑。飘零，摇落的样子，多喻身世的不幸。二客，指此题前一首提到的辩论人生的两个人：“一客高谈有转轮（佛教关于人生轮回之说），一客高谈无转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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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臣将”句：是说自己誓将向帝请求息土，以救天下之洪水。表示济世宏愿。臣，作者自称，对帝而言。息壤，神话中的一种能自行生长的土壤。《山海经·海内经》：“洪水滔天，鲧窃帝（指舜）之息壤以堙洪水。”

[2] 文字海：文坛墨场。海，用佛教所谓“苦海”之意。《华严经·光明觉品》：“众生漂溺诸有海，忧难无涯不可处。为彼兴造大法船，皆令得度是其行。”参见《西郊落花歌》注〔16〕。又作者《齐天乐》词小序云：“同年生冯晋渔……出《梦游弇山第五图》乞题。予幼信转轮（佛教轮回之说），……填此阕奉报，蹈绮语戒，虽未知后何如，要不免流转文字海也。”这句表明做一个文人原非作者本愿，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心情；另外，含有对文字狱的忧虑，参见《戒诗五章》。

[3] “他生”句：是说待来生重新刊定我的诗作。这句亦含深意，暗指造成今生之不幸，写作愤世嫉俗的诗歌，也是原因之一，这一教训值得他终生记取。作者《释言四首之一》云：“东华环顾愧群贤，悔著新书近十年。木有文章曾是病，虫多言语不能天。”也是对这种教训的探究，可以互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