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谎血衣

那一夜。

“你家瞎子相公死了吧？”

华贵男子躲在房内角落，试探性地问道。

“他喝了我的药能不死吗？”

刘氏整了整衣领，笑着道。

“还是你厉害，诱骗他能这药能让他变得刚猛有力。”

华贵男子站了起来，已无担忧之心。

“那是自然……不好，外面有人。”

杨氏本得意着，但余光却瞥见了对面屋顶的老八。

华贵男子吓得一个激灵，身体赶忙趴了下去：“是……是谁啊？”

“瞧把你吓的，他是殡殓司的抬棺人，一个小人物罢了，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来偷窥我。”

杨氏见向来趾高气扬的华贵男子此时是这般模样，不禁觉着好笑。

“这样啊……那就没事了。”

华贵男子缓了一口气。

“你等着，我先到我那瞎子相公的旁边哭一哭，免得让他起疑心。”

说着，杨氏走到了床边，开始哭了起来。

“哎呀，想必是这刘瞎子因为不行，又过于激动，就去了。”老八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杨氏，心里一阵痒痒：“要是换我来，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至于刘瞎子的眼眶空了一事，便是因为她受不了老八带着张矮子一同来偷窥她。

因此，她干脆用刀挖去了刘瞎子的眼珠子，随后打开窗户，让外面的两个偷窥者看到刘瞎子此时的模样。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二人因受不了惊吓，失足掉下屋顶，摔死了。

官府自是从杨氏的口中得知了两个抬棺人被摔死一事。

但碍于殡殓司的特殊情况，因此并未再细究什么。

……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苏安知悉一切后，不禁觉着老话说得有理。

不过，他也只是感叹一番，毕竟此事与他没什么关系。

苏安优哉游哉地上了街，本想去吃点路边小吃，却被一道声音吸引：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可是精彩的猴戏表演。”

街边的路人闻声，围了上去。

老百姓可是最愿意凑热闹的。

苏安同样如此。

“咱这猴啊，可听话了。”

戏猴人手持一根木棒，伴随这木棒的挥舞，猴子顺从地溜了个弯，并与众人击了个掌，而后回到了原点。

“好。”

路人们见这猴颇为有趣，当即鼓起了掌。

“好看的在后头呢！”

戏猴人再次挥舞木棒，这猴子倒是很听得他的命令，当即用一根筷子转起了盘子，引得众人惊叹连连。

“各位看官若是看得高兴，希望捧个场。”

戏猴人对着众人抱了抱拳，手中一瓷碗递了过去。

“哐当哐当……”

百姓们看得愉悦，自是会给些铜板。

戏猴人见好就收，因为真正的好戏可是在后面。

“诸位，人会舞枪弄棒很正常，可是猴子要是会呢。”

戏猴人的这一句话可是拉满了期待感。

只见戏猴人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了一个人形木偶。

与此同时，猴子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不得不说，它有几把刷子。

猴子做了几个漂亮的舞刀动作，颇像人练习刀法时的模样。

接下来，重头戏来了。

猴子疯狂刺刀，在木偶的身上连划了几道痕迹。

“哗啦啦……”

路人疯狂鼓掌。

就连苏安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不知是受到戏猴人的指示还是这猴子自己的意思。

它突然走到在场的其中一人身前，耍起了刀法。

众人欢笑地看着。

可是突然。

这猴子爬上了此人的身上，手中的刀疯狂地划着他的脖子。

一息之间。

一颗头颅滚落了下来。

“死人了！”

转瞬间，人群轰动。

“这……”

戏猴人满脸惊惧。

场中当即有人报了官。

片刻，三班衙役赶来了。

“敢当街怂恿猴子杀人，给我带走！”

捕头看了眼无头尸体后，对着戏猴人怒道。

“冤枉啊！”戏猴人惊恐地摇头：“我没有教唆猴子杀人……”

……

苏安回到抬棺铺后，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人的头如此自然地掉了下来。

不过，审案判案是官府的事情，跟他一个小小的抬棺人是无关的。

夜深了。

来活了。

有一副棺材需要抬到乱葬岗去。

“居然要抬到这个地方，这尸体生前难道也像抬棺人一样没地位？”

苏安心中犯了嘀咕。

棺材顺利地安葬了。

但是当棺尸录现起的那一刹那。

苏安惊了。

这竟然是戏猴人的尸体。

他不是白天被官府抓了吗？

这么快就被杀头了？

琉璃灯跑起来了，事情诡异起来了。

一个时辰前。

独处的监牢内。

“我没有教唆猴子杀人……我是冤枉的……”

戏猴人仍在呢喃。

“吱呀”一声，监牢的门突然开了。

“是狱卒大哥吗？”

戏猴人闻声，眼中布满了希冀之色，他希望将自己的冤屈告知给更多的人。

可是下一刻，他差点没把魂吓没，只见一个无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脚步轻幽，不知怎地说出了话：

“把头还给我。”

“不……不是我杀得你，我更没有拿你的头。”

戏猴人吓得瘫倒在地。

“那就把你的头给我吧。”

无头男子语气幽幽。

……

琉璃灯跑完了。

尸体的生平如数地记录在了棺尸录上。

很快，棺尸录便给尸体定价：

凡级中品。

苏安的手上当即多了一件赤色衣裳。

破谎血衣。

一经穿上，它便会自动散发血光，可让因使用阴谋诡计而害了他人性命的人自动揭开真相。

只不过，血光具体降临在谁身上是随缘的。

“这东西实用，说不准沈婆婆被杀一事也能被揭开。”

苏安连忙将其折叠，揣在怀中。

当他回到抬棺铺后，当即便穿上破谎血衣。

可是，因为此刻是黑夜，因此血光无法过渡。

等到了白日，破谎血衣才会发挥其真正的作用。

“原来晚上无法发挥作用，那就等明天吧。”

苏安脱下血衣，倒头就睡了下来。

翌日。

天光大亮。

苏安醒来后，本打算先去吃个早点，但眼睛瞥到破谎血衣后，便将它穿了起来。

刹那间。

一道血光溢出了抬棺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