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学不会

真田夫人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看着真田苓刚刚消失的方向,如果弦一郎说的是真的,那苓,那苓她....

真田潘士站起来,冷漠的扫了一眼真田智纪母女。

管他们下面吵得翻天覆地,真田苓在卧室洗澡,她都两天没有洗漱了,还不得好好洗洗。

到了晚餐时间,真田苓才慢悠悠的换上家居服从楼上下来。

“我开动了。”

餐桌上来的人还挺齐的,真田弦一郎一家,和真田爱理一家,饭点都在也是难得。

真田夫人频频的看向真田苓,想说什么,在餐桌上,又不太好说,只能不断的给真田苓夹菜。

真田苓对餐桌上的气氛浑然不觉,安安静静的吃她的饭,也不搞什么故意不吃那一套。

她来者不拒,真田夫人夹什么放在她碗里,她就吃什么。

长辈的情绪她都懒得管,更不要提真田弦一郎和真田爱理两个小辈了,看都懒得看一眼。

真田伯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直觉的觉的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啊。

傍晚的时候,真田苓正在书桌前写作业,明天周一,老师要检查的,这两天一直不在家,差点忘记了。

就在这个时候,真田夫人敲响了真田苓的房门。

真田苓从卷子里抬头,“进来。”

真田夫人慢慢推门进来,第一次有些紧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真田苓现在的状态。

她得出的结论就是,真田苓现在没有任何的变化,跟往常她推门进来的神态是一样的。

真田苓:“伯母,这么晚了有事吗?”

真田夫人坐在真田苓的旁边,笑着问到,“在写作业呢?”

真田苓嗯了一声,“有几张卷子要写,快完了。”

真田夫人看着苓面前的一堆试卷,“你们国中就有这么多作业了吗?”

真田苓:“不全是,有些是老师额外留的。”

如此这些毫无意义又浪费时间的对话又重复了几次之后。

真田苓终于没耐心了,她认真的看着真田夫人,“伯母这么晚还找我聊天,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真田夫人心里暗叹一口气,站起来摸了摸真田苓的头发,眼里有些复杂。

真田苓极力克制自己扭头后退的动作,好渗人的感觉。

真田夫人轻声道歉,“抱歉苓,伯母当时没有坚定的信任你,这些日子很委屈吧。”

真田苓抬头对上真田夫人的眼睛,清晰的看见了她眼里的愧疚,真田苓认真的感受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然后她说到,“没关系的,并没有。”

不用抱歉,也不用愧疚,这本来就是你们的正常反应不是吗?

至于委屈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最多也就是心里不太爽,跟受委屈可还隔了十万八千里。

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受委屈。

真田夫人一时间有些无措,她并没有预料到真田苓会是这般的反应,嘴唇微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又或者她心里其实是知道的,以真田苓的性格来说,她并不会过多的去介意这些事情,她只会选择慢慢远离。

真田苓瞥了一眼时间,“伯母时间不早了,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真田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缓慢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有了,苓也早些休息吧。”

真田苓点头,“好的。”

真田夫人起身离开,临关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真田苓,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那份瘦弱的肩背,永远是挺直的,仿佛谁也打不倒。

真田夫人眼眸颤动了几下,只能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真田苓听到身后房门闭合的声音,碳笔在手指间来回旋转了几圈,何必呢,她想。

真田弦一郎和真田苓的相处,明显的感觉变了,她会跟你说话,也会听你说的话,但是你仔细看的时候就会发现,真田苓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你了。

真田弦一郎每一次鼓起勇气想要两人好好的谈谈,可一对上真田苓漠然的瞳孔,不需要她明确的拒绝,真田弦一郎自己都说不出来了。

通常这些时候,真田苓只会留下一句,“我还有作业要写,回房间了。”

真田弦一郎就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的离开。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真田苓是半分钟也不想多待,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只不过还没走出庭院,就遇到了更加讨厌的人。

真田智纪站在台阶上,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鄙夷的看着真田苓,眼里的嫌弃隔着十条街也能清楚的看到,“我倒是小瞧你了,一个野丫头也能搞出这么些事情来。”

“别以为你用的那些伎俩我看不明白,欲擒故纵呢,小丫头人不大肮脏心思倒是不少。”

“弦一郎也是太老实了,没见到过你这些花花手段,所以才会迷了眼睛,着了你的道。”

“我劝你最好老实一些,别搞那些没用的东西,得罪了家里人,你一个孤儿还能去哪?”

真田苓眼皮微抬,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只显露出两个字,傻逼。

真田智纪一愣,继而怒上心头,“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你想表达什么?”

“没教养就是没教养,就算住进了金窝,也还是改不了你以前穷酸的本性。”

“长辈教训不知道谦虚听讲,跟个木头人一样,只会傻不愣登的站着,蠢死了。”

真田苓往前走两步,跟她平视,“你算个什么长辈?”

“一家人跑过来上窜下跳的求人办事,怎么,工作有着落了,上升稳定了?”

真田智纪不敢相信一个黄毛丫头敢这么跟她说话,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嘲讽,直戳心窝子的话。

真田智纪气的脸都红了,“你简直无法无天!”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敢和我说这些话,你自己又好到那里去,又当又立吗?”

“从你被接回来,你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哪一样花的不是家里的钱,你有什么脸说这些话。”

真田苓眸色沉了沉,这句她确实无法反驳。

真田苓自己有钱,是在华国留下的遗产,足够她自己一个人消费的,至少她在外面所有的开销,赔偿的衣服,买的国际象棋都是花她自己的钱。

真田家给的所有的银行卡,现金,全部都在抽屉放着,她一分没动。

刚开始的时候倒不是见外什么的原因,就是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还伸手朝家里要钱有点不好意思。

到现在,她更不可能再去动那些卡。

可她也只是没花现金而已,她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真田家里的开销,她无法反驳的。

真田智纪看着突然沉默的真田苓,得意了起来,“啧,还好意思在这不尊重长辈,你们这些小姑娘我见多了,一打一打的,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在这玩什么心计。”

真田智纪眼神微动,看到了从屋内走出来的真田夫人,一个想法油然而出。

她略微靠近了真田苓,用一种只能她听到的,恶意慢慢的声音,“就跟你那个短命的娘一样,好不容易扒上一个富家哥,怎么甘愿放手,命都没了。”

真田苓陡然间阴沉了下来,同样的,就算她没回头,她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真田苓唇边溢出一丝轻笑,“蠢成你这样,也是难得。”

真田智纪听到这声笑,心里直觉不好,又听真田苓这么说话,脸色微变,“你..”

真田苓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袖口处有些长,此时她上手挽了挽,“你好像笃定我不会动手。”

“什么.....啊啊!!”

真田苓毫不客气的,一点余地没留的,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

直将真田智纪扇倒在地,脸颊瞬速高肿起来,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太太,又怎么能抵挡的住。

“苓!!”

真田夫人震惊的喊了一声,脚下飞快的走过来,“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你堂伯母!”

真田苓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伯母年轻的时候见过我妈妈吗?现在还有印象吗?”

真田夫人一愣,自从真田苓被接过来后,他们家里的人好像有默契的不在说起小弟的事情。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张清婉的面容,“我见过的。”

真田苓点点头,“我认为,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也是最好的母亲。”

“所以,我想,应该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在我的面前,对我的母亲,评头论足对吧。”

真田智纪在保姆的搀扶下站起来,眼珠子都红了,大部分是疼的,还有一方面是被气的,她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真田夫人一时间有些愣神,还没有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真田智纪推开保姆,伸手指着真田苓的鼻子,口齿不清还坚强的骂着,“你个贱....啊啊!!”

可惜,真田苓并没有给她时间,声音刚出口另一半脸又被真田苓扇了一巴掌,刚好凑了一对,这样看才整齐些。

没受过这种委屈,那是你见识太少,你瞧,这不就见识到了。

真田智纪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肿的堪比注水猪头肉,再加上天热,衣服穿的也薄,这么左右两下硬生生的跌在青石地板上,这一把老骨头可别在撑不住了。

真田夫人被这一巴掌惊醒,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诧异的看着苓又看着倒地的真田智纪。

真田苓面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感觉到掌心轻微的不适,颇为嫌弃的瞅了一眼。

讨厌,弄她一手的脂粉。

真田苓先是在裤子上蹭了蹭,然后才说道,“第一巴掌,是打你轻视我母亲。”

“第二巴掌,是打你欺辱我。”

“我认为,这两巴掌,合情且合理。”

真田苓冷漠的看着又一次被保姆搀扶着起来的真田智纪,忽略她眼里的怨毒,这点儿程度还不够看的。

“堂伯母这么大岁数了,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又何必非要自讨没趣的说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真要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那还是闭口不言的好。”

真田智纪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脸颊高肿,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真田苓可没那个耐心去听她咧着嘴到底说了什么,净耽误时间。

真田苓侧头对着真田夫人说道,“从小到大,我爸爸都没教过我忍气吞声这几个字怎么写,我也学不会。”

“所以,”真田苓又扭回头看向真田智纪,“打就打了,错的是你,该打的也是你。”

“有能耐你就打回来,没能耐你就受着,也是你该受的。”

“难道我受气,打回去还要看看时间和地点不成,我一般情况下不记仇,因为我当场就解决了。”

真田苓说这话的时候,连根头发丝都没乱,“好了,伯母,我跟朋友有约,快要迟到了,啊,对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我住朋友家一晚。”

真田苓说完也不等真田夫人回复,轻飘飘的走了。

真田夫人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才对着口齿不清的真田智纪说道,“先回屋吧,叫家庭医生过来。”

真田苓出了门,溜达溜达就去大阪了。

有没有案子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她不想在家待着,也不想看见那一群人。

服部平次还有些惊讶真田苓的到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没像以前一样问她为什么会来。

最后拍案敲定,拖着她去了案发现场。

那什么,刚好有个凶杀案不是,要是感觉没意思,特别无聊的话,那不如去现场看看是吧。

真田苓最近的事,工藤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提了几句,他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点不可置信,他们是瞎子还是聋子,真话假话都分不出来??

再说了,退一万步来讲,真田苓真的要是亲自动手,那个倒霉蛋还能活蹦乱跳的活着?早在太平间不知道睡过几轮了。

可他又不好跟真田苓谈谈心,聊聊天,也说不来那些肉麻唧唧的话。

不如直接带真田苓去案发现场吧,全神贯注的破案找凶手的话,是不是稍微会忘记些那些不好的事情。

今天肯定是不回去的了,那就叫上和叶一道过来,拜托老妈亲自下厨,就来道华国菜吧。

服部平次暗自搓搓手,非常好,就这么决定了。

真田苓自然明白服部平次的意思,她也不反驳,任由服部来决定,来大阪她躺平就可以了。

于是,真田苓度过了非常轻松的一个周末。

回到家的时候,时间正好,赶得上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