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堂为了感谢云旖旎在二中小卖部,给她买了她最爱的薯片与虾条。
司堂买好后回教室,在楼梯口的转角处看见云旖旎和范家铭在17班门口。范家铭背对着司堂,司堂看不见范家铭的面部表情。云旖旎的面部表情却被司堂尽收眼底。
司堂怀里揣着薯片和虾条,径直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冷不防,听见云旖旎说:“就你1500米好运!”
霎时,司堂的双腿像注铅一样沉重,他仍旧向前走。
“唉,你……”云旖旎看见司堂便想打个招呼,话还未完全出口,司堂就直接略过他们进入教室了。
司堂进入教室后将薯片和虾条放在云旖旎的桌子上。
几分钟后,云旖旎进来了。
“这是你给我的?”云旖旎看见了桌上的两大袋薯片与虾条,一共是十包原味薯片和十包虾条,“这也太多了吧。”
“嗯,谢礼。”司堂写着数学题目,草稿纸上的群魔乱舞暴露了他内心的烦躁。
“感谢!让大佬破费了,小卖部一包都要五块钱呢。”云旖旎收了。
“你……祝范家铭……1500米好运?”司堂犹豫再三,艰难开口。
“是啊。”云旖旎不甚在意地开了一包薯片。
“呵,起先我还在祈祷是我听错了,现在你承认了,我也没法自欺欺人了。行,云旖旎。你真行,你最行了。”司堂说了一通就出去了。
留云旖旎一个人在凌乱。
“今天周五了,脾气这么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云旖旎自顾自的说话。
在后座的于安乐和封璟琛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两个人商量着。
中午,女生宿舍A1173。
“什么?!放TMD狗屁!造谣!老娘从来没有说过要当他女朋友!他跑赢了,跑输了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云旖旎被于安乐的话气到直接爆粗口。
真是岂有此理!
气煞本宫也!
“封璟琛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让我转告一下你。悄悄告诉你。司堂就是因为这个才参加1500米的。”于安乐说。
“这跟司堂又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了?”听到这件事跟司堂也有关,云旖旎纳闷了。
“司堂以为你是被范家铭逼得没办法才说只要范家铭跑赢金牌就当他女朋友,所以他要跑赢范家铭,你才能自由。他目前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于安乐说。
“说我蠢,到底谁更蠢?!这种事居然不来问我本人!还练长跑,弄得一身伤。我真的是服了!”云旖旎都要哭了。
“昨天你还说不希望他赢,今天又祝范家铭好运。他会怎么想?”于安乐问。
“我去跟他解释。”云旖旎要冲出宿舍门。
“现在已经12:40了,一、二号楼底下的大门都锁了。等午休结束吧。”于安乐抱了抱云旖旎。
午休结束后,云旖旎马不停蹄的赶到教室,却被告知今天下午不上课。今天下午排练节目和练习项目,收拾好书包就下去了。
云旖旎心想:算了,回家的时候说吧。
整个操场只有17班的学生与老师。
“我们班的语文进度太快了,课时充裕,今天下午的课就给你们排练吧。到点了自由解散拿手机,开校门后自己回家。”曾思齐交代完就走了。
“去年的主题是古风国韵,今年的主题是青春洋溢。上周经过票选,凤凰传奇的《奢香夫人》当选票首哈。今天教大家跳咯。”蔡昕说,“举旗和举牌有两位同学不用跳,还有拉横幅的四位同学也不用跳。六位同学是背景板,最美最帅的背景板。”
李浩鑫与宋可是举旗和举牌的,陆淮,裴礼,司堂和封璟琛是拉横幅的。
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临近放学了。
“范家铭,你站住!”云旖旎看见了范家铭,强忍着怒火叫住了他。
“怎么了?”范家铭用他自认为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讲话,尽显滑稽怪异。
云旖旎没有闲心思注意他的言行举止,说:“现在全年级都在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我追你的事全年级都知道。我会赢得1500米金牌的,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迟早的事情。”范家铭一脸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云旖旎的脸已经黑成碳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当你女朋友了?”云旖旎被范家铭的话惊到了,气不打一处来,“你1500米跑的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时,放学铃声响起。
“那天我来找你……”范家铭正兴致勃勃的展开叙述。
司堂来了,找云旖旎一起回家的。司堂看见的是这样的一幕:范家铭一脸高兴的向云旖旎分享着一些事情。
云旖旎还未来得及解释,司堂又是转身就走。
“哎!范家铭,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当你的女朋友!我有喜欢的人!如果我的话,有让你产生误解,那么我收回。你也不要过度解读我的话,我们本就不熟啊。”云旖旎崩溃的说完就跑去找司堂了。
“他人呢?”云旖旎问的自然是司堂。
“阿堂回家了啊,他刚才还去找你了呢。”被云旖旎逮住的裴礼回答道。
“苍天呐!”云旖旎一声呐喊,抄起书包往外跑。
跑出校门,云旖旎着急忙慌的四处张望,在寻找司堂的身影。
看见了,在前方200米处的红绿灯路口看见了在等红绿灯的司堂!虽然路口的人很多,但还是可以找到的。
绿灯了!绿灯只有30秒左右。
云旖旎只能拼命跑向红绿灯,她没有时间再等一个红绿灯了,因为地铁只间隔三分钟一趟。错过了这个红绿灯,就不会在地铁上相遇了。
等她快跑到目的地时,灯红了!
云旖旎内心OS:苍天呐,非要跟我作对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云旖旎大脑火速运转,四处张望:无人无车就是冲!
结果被人勾住了书包!
云旖旎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原来你还有更行的,连红灯都敢闯,这么不要命吗?”
司堂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云旖旎转头向上看到是他,一脸惊讶。
云旖旎:“你刚才不是在等红绿灯吗?灯绿了,你怎么还没走?”
司堂:“人太多,挤不过。”
云旖旎:“你站在最前边呐。”
司堂:“被他们挤到后面去了,再想走时已经红灯了。”
云旖旎:“那你可真够倒霉的,跟我有的一比了。”
司堂:“你费力辛苦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说完了就走吧。”
“当然不是!你听我说……”云旖旎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先从哪里说起。
“先别说了。绿灯了,我们先过去。”司堂拉着云旖旎过马路了。
司堂带着她并未进入地铁口坐地铁,而是穿过地铁站去到对面的大型购物城。来到一家茶饮店-Meeting Love,云旖旎被司堂按着坐下。
“来两杯椰奶,一杯加冰,一杯加热。”司堂随意翻了翻菜单,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算了,两杯都加热,再要一份可可牛角包。”
“你不是爱喝冰的吗?干嘛点热的?我也想喝冰的。”云旖旎说。
“生理期爱喝冰的,你越来越行了。”司堂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
“我身体很好的,喝冰的对身体没什么影响。”云旖旎不接受他的说法。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初三上学期的一天下午,你生理期喝了一杯冰水,疼得晕了过去,还是我送你去医务室的。怎么,不记得了?”司堂捏了捏眉心。
“我忘了。”云旖旎想起来了但不肯承认,那次真是意外!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司堂要diss她了。
“就算是这样,你可以点一杯冰的和一杯热的啊。为什么点两杯热的?”云旖旎兀自的说着。
“我喝冰的或热的跟你一定得喝热的有冲突吗?你减个肥,脑子减没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是个人都猜得到。”司堂开始往嘴里“淬毒”了。
“我能有什么小心思?”云旖旎还就不相信他能看出她的内心。
“你想要耍赖皮,抢先把冰的喝了。我也是怕你了,到时候又疼晕了。点了两杯热的,看你怎么折腾!”司堂直截了当。
“你这么关心我?那刚才怎么赶我走?”云旖旎说。
“我发现你特别喜欢给别人扣帽子。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司堂有些好笑。
“‘说完了就走吧。’这不是巴不得我赶紧滚嘛?”云旖旎说。
“你有点过度解读了吧。我的意思是你说完了,我们就过马路回家了。”司堂继续盯着她。
“如果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家,你就不会抛下我先走了。如果不是你在那个路口被人群挤了回来,我现在指不定就看不见你了。”云旖旎有些急了。
“我会在路口对面等你,真的。我今天下午心情不是很好,我先一个人消化一下,不想影响到你。”司堂甚至直接摸了摸云旖旎的头。
“别摸了,我还想长高呢。”云旖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发型。
“已经很高了。”司堂是真的觉得她的身高够了。
“我才168㎝,我要再长高点,与我喜欢的人并肩而行。”云旖旎说。
“谢谢。”司堂向端椰奶的服务员道谢,将其中一杯推到云旖旎面前,“多喝点奶,长高。”
“嗯。听我说!我要跟你解释,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云旖旎喝了口椰奶,也没有刚才那股紧张急促了。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知道你要说什么,解释什么。”司堂缓慢说着,“你以为的我想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那好,你能说说我想说什么吗?”云旖旎只好见招拆招了。
“你想说你从来没有说过你要当范家铭的女朋友。”司堂说。
“真的,我真没说过。”云旖旎重重的点头。
“我相信你。”司堂说,“因为我相信你,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的主观意识会为你的行为判定正误。换句话说,你的行为符合我对你的了解,那便是正确属实的真理,反之则是谬误。”
“不管你信不信吧,我还是要说。不说,我好难过也好难受。”云旖旎说。
司堂:“你说吧,我在听。”
云旖旎:“二中宣布运动会日程后范家铭找到了我,问我想不想要金牌,喜不喜欢冠军。我当时想的是谁不想要金牌?谁不喜欢冠军?我就点头了,然后那个范家铭就兴高采烈的往厕所的方向走了。真的没说过他拿到金牌,我就当他女朋友这种话。”
司堂:“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比他优秀多了。你看不上他。你的品位不会直线下滑成这样,你也从不受人裹挟。”
云旖旎:“就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误会成这样。”
司堂:“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说的冠军不是名词,指头衔。而是代词,代指他。”
云旖旎:“这么逆天,我都无语了!还有我当时祝福他只是客套话,因为他刚开始上来找我,是因为Nancy让他转告我一个好消息。就是我的作文续写要被当做优秀范文展示了,我挺高兴的。后面他跟我说他1500米应该能拿金牌,我就习惯性的祝他好运了。”
司堂:“嗯,还有要说的吗?”
云旖旎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我昨天说不希望你夺冠是因为你说你会拼命去跑。我希望你荣耀满身而不伴随着伤痕累累。你配得上金牌,别说一块就是千块万块纯金的,你都配得上。但我觉得比起荣耀,你的身体更重要。”
司堂:“你别骗我!如果骗我,也不要让我知道,骗术提高点。”
云旖旎:“如果我骗你,我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喜欢我。你今天下午为什么心情不好?”
司堂:“看见范家铭了,想起我的1500米只是追平了他的记录,没有稳定的把握,心烦。”
云旖旎:“既然你都知道我没有答应过范家铭,更不存在我在他的逼迫下答应他跑赢1500米就当他女朋友。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1500米呢?”
司堂:“躲一时不能躲一世。范家铭是体育生,文化课成绩要是走文化路线,他在中考时就已被刷出公办高中了。我要摧垮他的自信心,就要在体育赛场上碾压他,他唯一的资本就殆尽了。那就不会有颜面继续追求你了,这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云旖旎:“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
司堂内心OS:我做的事情取决于你的想法。只要你想,我会尽我所能为你扫清障碍。就算你跟他真的有什么我也不在意,我只在意你。
换句话说:只要你开心,我会做任何事!
云旖旎:“我有亿点点感动。”
司堂:“你低估了我对你的信任,又或者说你不够信任我。”
云旖旎:“我是听别人说你误会了我。”
司堂:“这也不怪你。我周围的人都这么认为。”
司堂内心OS:他们以为我是为了破坏你跟范家铭才做这些事的。实际上,我只是希望你无忧。我爱你,所以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哪怕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拦,就算你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带给我幸福的人。你一直带给我幸福快乐,所以我希望你以你的方式一直幸福快乐。
云旖旎:“嗯。”
司堂:“听我说,别听别人说。”
云旖旎:“嗯,我只听你说。”
不对呀,台词互换了吧?
司堂:“我问你,如果我刚才过了那马路,你是不是就要闯红灯了?”
云旖旎:“应该吧,脑子一热就来不及思考,凭条件反射行事了。”
司堂扶额:“我就知道。”
云旖旎:“知道什么?”
司堂:“你这要人命的毛病,能不能改一个?初中的苦头没吃够?”
云旖旎:“哦,改,改,一定改。”
脑子一热怎么改?
司堂内心OS:此刻无比庆幸,我能成功预判你的行为。
司堂:“我督促你。”
云旖旎:“你不跟我闹矛盾,我肯定就不会头脑一热,不管不顾了。”
司堂:“行。”
云旖旎:“你没发现吗?从上高中到现在,我们两个每次吵架闹矛盾,你在那个路口遇到的永远都是红灯。今天遇到了绿灯,又被挤回去了。没有我,你都过不了那马路。算起来,我还是领你回家的天使呢!”
司堂:“一直觉得你没长进,现在发现你只是智商没长进,脸皮倒是厚了不止一点。”
云旖旎:“哼!你的嘴毒都是一成不变。”
司堂:“云旖旎。”
司堂叫了她的名字,显然是有大事要说。
云旖旎:“怎么了?”
司堂:“你最近好像变胖了。”
司堂内心OS:不然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怎么越来越重?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低估了你对我的重要性,我比我想象中更喜欢你。
云旖旎:“什么?!”
司堂看着她这么大反应,像是天要塌了,“开个玩笑,上去吃火锅。”
云旖旎:“不去!减肥!”
司堂:“我请你,小天使。”
云旖旎:“走!”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呢,美滋滋的吃了一顿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