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干就干!

陈友谅轻颔首,推开木窗,思索片刻之后,转身回应道:“择日不如撞日,若是拖下去,事情败露我们一个都跑不了!既然决定举大义,就趁现在!”

说着,陈友谅抽出腰间的大刀,将声调提高了些许:“诸位兄弟,不怕死的,跟我陈某一起去砍了元人县令的脑袋!”

“富贵在此一搏!”

此刻,大家最后一丝顾虑也被吹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友谅此时年轻气盛,又是个不要命的主子,周围的人也都是爱拼命的疯子。

既然有大哥牵头,不妨搏一搏!

毛驴变宝马,老鸨变花魁,茅草屋变砖瓦房!

“大哥,我干了!”

“对!反了!让元人也瞧瞧老子的大刀!”

“夺回咱汉人的天下!”

凭着酒劲儿和一腔热血,还有亡命徒的本质,众人即刻响应。

一行人穿着偷来的装备,左臂系上红巾,趁着夜色径直向县衙行进。

与此同时,陈友谅让二弟张定边,带着事先从县尉那里偷来的兵符,和一封陈友谅的亲笔密信,前去调令兵马。

士兵们几乎都是汉人,早已受够了元人的鸟气,而自己的两个亲哥都在军营中任职,只要能稳住局面一个时辰,万事都好说。

上一世,黄蓬起义造反是在至正十五年,这次提前了三年。

相比于上次,城内多了一支由元人组成的精锐队伍,虽说只有五百人,但却是阻碍在众人前方的障碍。

可眼下顾不得这么多,只能见招拆招。

陈友谅相信,在命运路口,用全部身家梭哈,总比畏畏缩缩、举棋不定要强。

老天抛出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那就是满盘皆输。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陈友谅提前动用了全部力量,拉来一支近千人的义军,所有人的鞋子底下,都裹了一层麻布。

靠着墙边走,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县衙大门外。

按理说,县衙外面应该有守夜的,但早已腐败的官府,压根就不会在意这些,而这也给了陈友谅机会。

见四下没有敌人,陈友谅抬手示意大家停下,先行观察。

现在,众人只是义军,部分人有些拳脚功夫,但大多数人阅历太少,胆识也不够,如果不是凭着一股子怒气,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见人员到齐,三弟张必先脑子一热,率先站了出来,抬起脚就打算踹县衙的大门!

还好被陈友谅眼疾手快给拉了回来:“三弟,你他娘的疯了!咱们这是秘密行动,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就这大门,给你十条腿都踹不开!”

此话一出,张必先才缓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大门,灰溜溜地回到了大哥身后。

随后,陈友谅抬手,叫来了一个跟着自己多年的随从,此人还算机灵。

“二愣子,上去瞅瞅,看看啥情况。”

“遵命!”

接下任务,这探子立刻指挥几个壮士搭人梯,自己则背好大刀,一个助跑直接摸到了墙头上。

仔细观察一番后,他来到了陈友谅身旁禀报:“老大,里面只有六个守卫,全都在打瞌睡。”

如此情况,说是天助也不为过。

而陈友谅为了保险起见,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个油壶递给他:“你去找几个身手好的,动作要干净利索,然后把油淋上,从里面打开门,减少噪音。”

“是!”

身后,众人见陈友谅不仅有胆识,还有计谋,内心最后的一丝惶恐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有一个文武双全,脑子灵活的大哥,胜过一切,有不少人已经下了决心,认陈友谅为老大。

当然,陈友谅做的这些...

实际上,也算不上什么计谋,而是来自上辈子的教训。

上一次也是自己这三弟踹门,结果用力过猛,一脚踹在实木门上,当场骨折落下了病根。

若不是这小腿的问题,也不至于被常遇春生擒。

这次算是保住了三弟的腿。

...

几声闷响过后,黑夜重回宁静。

县衙外,所有人蓄势待发!

而里面的人,动作也很麻利。

片刻过后,县衙的门也被慢慢推开了。

见此,陈友谅下令道:“兄弟们,都小声点,解决了衙门,咱们再去解决元人!”

“走!”

紧接着,众人从大门鱼贯而入。

有了前面人举例子,后面的人也知道如何操作,轻轻推开门,于梦中将衙门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期间,虽有反抗,却并没掀起风浪,造成的骚乱也不足以引起外界的注意。

一刻后,三弟满脸是血,提着大刀,拎着死掉的县令,来到了陈友谅身前:“大哥,都搞定了!接下来咱怎么做?”

“好!现在留一百人在这守着,除了我之外,谁来也不准开门,咱们一鼓作气,拿下元军精锐!”

然而,就在众人清点人数之时,城北处忽然喊杀声大作!

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道火光冲天,接下来便是密集的火铳射击声音。

“大哥,咱事情败露了?元军早有准备?”张必先神色慌张,惊出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

“不可能!”陈友谅摆手镇静道,然后抬手摸着下巴,略作思忖便有了答案。

“二弟这一行可能不太顺利,咱汉人里,有不少元军的走狗!但有着我那两个亲哥帮忙,问题不会大。”

“这县令是元人,元军精锐小队的首领是他的弟弟!如果事情败露,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

见大哥神色沉稳,又如此解释,周围一帮小弟竖起大拇指不明觉厉。

“元人向内不向外,出了事,无法挽回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只会去保护自己人。”

“现在,城内起事,墙头上的汉人他们不会管,他们接下来定要来县衙接他大哥,然后从相反方向撤退。”

“我们在此等着截击便可!”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骚动声与马蹄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清脆有力的马蹄声,还有战甲碰撞的声音,在夜晚的衬托下,仿佛是逐步迫近的黑白无常,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大,这可是元军的精锐啊,要不,咱还是暂避锋芒?”

望着身旁一众小弟有些畏缩,陈友谅横眉怒视,径直走到了一个士卒前,用左手一把拎起了他,盯着他的眼睛,直视三秒,然后大声呵斥道:“风浪越大,鱼越贵!”

紧接着,陈友谅放下了那个胆小的士卒,振臂高呼道:“弟兄们,只要过了这道坎,泼天的富贵唾手可得!要是退,我等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