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爱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具体的答案。只是那晚在王奇的印象里,特别特别黑,回家路上,天上的星星已经亮起。王奇呆呆的看着天空繁星,也感觉到了内心的波动。“不知道他们会在干什么”,王奇难过的想到。以前还能骗自己,她可能只是想气气自己。可当杨妍真的从他的世界离开时,他才知道原来青春的痛苦也可以这么让人难忘。他彻底失去那个人了,是他自己的胆怯和不勇敢,亲手带那个女孩去了另一个地方。

回到家的王奇,呆坐在窗边看着杨妍的照片。是他下午放学悄悄拿同学的拍立得拍的,照片就那样安静的放在桌子下面。他没想过,还有一天再见到照片时,却是告别。

他将照片放在旁边,打算去拿打火机。可是往外走时,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杨妍笑着看向他的样子。“真可爱啊”,他苦涩的想着。脑海里又立马想起那天的相遇,杨妍穿着一个浅色的外套裙子,背着书包呆呆的疑惑的看着周围人人来人往的样子。那一刻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呆呆的杨妍和周围的人。直到杨妍看见了他,从她身边走过的她。她懵懂的眼神才稍微有了一些色彩,那双眼睛他用余光并没有完全看清楚,但他能明显感觉那个女孩的眼睛在告诉他,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只觉得那时候她呆住了几秒,她们之间的空气在那一刻凝固,变得甜蜜,然后互相心动。杨妍以为那时的她喜欢上了一个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浑身闪着光的人。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其实也很,喜欢她。

杨妍总是不爱说话,看见他时也总是一个人悄悄离开,到一个他看不见她的地方偷偷看他。那时候他总觉得杨妍和自己太像了,一样的胆小,一样的自卑,一样的错过了喜欢自己的,自己又喜欢的人。至少以前她们是一样的。

可是当他第一次看见杨妍和周放在一起的样子时,他就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后来才意识到,那时的杨妍是那么自信,阳光快乐。仿佛这个世界是充满阳光的。

还记得杨妍那晚看向他的眼神,里面或许是有爱的,但更多的是……普通的喜欢。而他清楚的记得,她看向周放时的眼神是依赖,是放心,是可以安心的做自己。

“原来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王奇站在窗边,窗帘的纹路已经渐渐泛黄。窗外的风吹过,树枝隐隐约约在风中有了些许的摆动。王奇看着窗外的景色,他却没有哭。他只是感觉,很麻木,很难过。一种心里的东西被人拿走的难过。

他就这样不说话,看着窗外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距离第二天,又只有几个小时了。他又该去那个世界,去学习,去表演那个优秀的总是温文尔雅的情绪稳定的学长。

他感觉他病了,他那样想着。

直到小羽悄悄推开房门时,他才微微有了时间的意识。小羽缓缓打开门,担忧的走了进来。看着王奇站在窗边的样子,她由衷的感到心里一阵抽痛。因为那从来不是王奇的样子,她心中那个完美的,没有任何脆弱的王奇。

她穿着简单的睡衣,头发一看就是起床临时扎的。她应该是接到王奇妈妈电话,就赶了过来。来的路上,她还侥幸地想,会不会是听说她被其他的男生带走王奇在吃醋。但当她缓缓走进王奇,看见泛黄的桌子上杨妍那种笑颜如画的照片时。她便读懂了今晚的王奇,那刹那心脏停了一下,有些回忆和事物涌上心头。

那一刻她成了和王奇一样的人,她们都在那一晚,失去了喜欢一个人的立场和勇气。

她看着那张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相框。她有些忍不住的伸手拿起了照片,照片在她的手里,仿佛成为了一个她拥有不了的很珍贵的东西。她的眼睛一直留在相片上,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相框上。

此时王奇才感受到了身后小羽的抽泣,他立马转过身。小羽就这样的在他面前拿着相片缓缓的在流泪。他看着想要忍住抽泣声的小羽,又看了看照片。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照片是我们班的男生偷拍杨妍,让我……帮他先保存着,他……我明天就给他了。你别哭了,我带你去买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零食好不好。”王奇声音颤颤巍巍,带着紧张说道。他的手悬在空中,想要去伸手擦一擦小羽的眼泪,但最后却没有伸出手,还是放下了。

听到王奇的话,还在抽泣的小羽感受到一阵暖流,心中有些枯萎的东西在那一刻发芽了。她抬起头,目光与王奇对视,有些东西在那一刻化作对视里。王奇可能不懂,小羽也许也不完全理解。但那晚,的确是小羽觉得最温柔的一晚。

王奇拿着零食和小羽走在街边,两个人都没再提出当时小羽哭的原因。王奇也心照不宣的打笑小羽说道:“大小姐,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一哭就要我哄。我还以为你又要告状呢。”小羽这时没有了以前的调皮撒娇,只是嘟着嘴巴笑了笑:“大少爷,你能不能不要笑了。要不是阿姨说你一个人情绪低落。谁管你。”她翻了翻白眼,然后往前走了两部。神态全部是小女友对男朋友的撒娇。

王奇微微笑了笑,也没有组织小羽的反应。小羽到家后,转身对王奇笑了笑,然后招招手,便开心的往楼上走去。王奇离开后,小羽停下了脚步,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走到了窗边看着王奇呆呆的坐在楼下。看着家里的窗户的灯光,直到王奇最后离开,她也没有离开。

眼泪不争气的从她的眼睛里掉了下来,她眼睛深情的看着王奇带她买的零食,目光渐渐温柔起来。她撇了撇嘴吧,回想起桌子上杨妍的那张照片,那张笑颜如画的被保护的很好的照片。她在看见那张照片时,心里的有些心弦一下断了。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王奇对杨妍的感觉,只是她不知道,那是喜欢,很喜欢的喜欢,她对王奇那样的喜欢。

她缓过神,叹了口气。出神的走回了家。

王奇也失神的往家里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小羽哭的时候他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他知道小羽对他很重要,但他知道那是妹妹的喜欢。

可直到看见今晚小羽因为那张照片哭的样子,他心里居然起了一阵涟漪。当小羽哭着抬头望向他时,他的心里却多了一丝丝涟漪温柔。他好想保护那个女孩,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