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皇帝落马

皇帝落马,现昏迷不醒震惊朝野,未央宫立刻炸开了锅。

刘彻随身侍卫一行人急匆匆的把处于昏迷的刘彻抬进宣室,整个太医院早已严阵以待,随后长乐宫,椒房殿的一后俩妃也忧心忡忡的赶到。

正殿中王太后面如土色坐在上方,卫子夫立于她的右方,王夫人和尹婕妤则站在左边,整个气氛被压制到最低点,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们脸上无不战战兢兢惶惶不安,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在里面的那个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她们花样般的年华也就到了尽头,连一向娇弱又有孕的尹婕妤此时也是屏息静气。

终于脚步声从内殿缓缓传出来,太医们纷纷都走出来,王太后立即起身走向他们,其她三位也马上跟上。

“林太医,秦太医,陛下怎样了”

林太医颔首,答道“太后,陛下摔下马,引致身上多处重伤,但最严重的是,陛下落马时撞伤了头部,致使头上有淤血凝固,如果淤血不尽快驱散的话,后果恐不堪设想”

“什么,那你们还不快去想办法把淤血驱散”王太后又惊又急。

“是,太后微臣会用银针刺穴,看能不能冲开血块”

“哀家不管,总之哀家要皇帝平安无事”,王太后怒道语气也变得狠绝起来,

“是,太后娘娘”太医立即惶恐起来,这要是治不好皇帝的话,他们的下场他们也是知道的,

以杨得意为首的皇帝近身侍卫,此刻也难逃皇太后盛怒下的问罪,杨得意现在只觉得他的天塌了一方下来,陛下啊陛下,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他们几个恐怕也是人头不保,这可能就是给皇家当差的悲哀。

“说,到底怎么回事,皇帝为什么会摔下马”王太后怒不可炽的怒瞪着跪在地下的侍卫。

“太后,陛下一人进了围场,不让奴才等跟着”杨得意颤抖的声音,瑟瑟的回答。

“什么,皇帝不让你们跟随,你们就更疏于职守”似乎这个回答更让王太后震怒。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侍卫听到王太后欲加的罪名,更是拼命磕头呼喊。

“围场内可有嫌疑人”半响,王太后阴沉问道。

“太后,围场只有陛下一人,而且陛下是突然要去围场的,廷尉府的人已经检验过陛下的御马,马也没有问题”

“杨得意,皇帝为什么不让你们跟着”王太后突然冷冷的问杨得意。

“奴才奴才不知”杨得意心里也是很诧异,陛下今天的行为怎么这么反常,难道又和漪兰殿的那位有关,杨得意不敢在想下去,也不敢说下去,这个不是谁可以承担的。

“不知,你个狗奴才是怎么伺候皇帝的”王太后眯起双眼语气中尽是危险的气息。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杨得意霎时心惊胆战。

王太后没理会杨得意的求饶,却把目光望向站在她下方的卫子夫,

“皇后,这些狗奴才该怎么处理”

卫子夫没想去知道是谁造成这次的意外,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刘彻身上伤得怎样了,对于王太后突然把话锋转到她身上,难免一滞,

她很快回了回神,卑恭的说“臣妾觉得一切等陛下醒来在定夺”

“皇后还颇有仁慈之心”王太后冷笑了出来,语气中尽是对卫子夫话的不屑,“哀家怎么觉得皇后是想偏袒那几个狗奴才”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担心陛下的伤情,失了分寸,望太后恕罪”卫子夫急说,这太后不喜欢她,她自是是知道,这会她也不敢在说什么来惹怒她。

王太后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听下来真的是别有深意,王太后似乎很满意卫子夫眼中布满的惊色,她是故意的,一个歌女也能统率六宫吗?她就是要向她们证明这大汉朝就算天塌下来,也还有她这个王太后撑着,哪轮得到她一个歌女。

“王夫人,尹婕妤你们俩呢”

“太后,杨得意他们保护陛下不利。理应凌迟处死”不经大脑的尹婕妤只是一心想顺着王太后的心意。

“太后,臣妾也觉得目前最要紧的是陛下的伤情,杨得意他们固然是保护陛下不利,但怎么说他们也跟在陛下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管她在未央宫安插了多少眼线,也比不上皇帝身边的心腹,王夫人此举只想收买人心,而且陛下若醒来知道她把他的心腹保下来,肯定会对她记住她这个恩情。

“难道王夫人认为陛下醒来还会在用这几个没用的奴才”尹婕妤尖锐的声音又响起。

笨女人,连卫子夫都不如,在未央宫除了美貌更重要的是有头脑。

“陛下一向最体恤下属,他身边的人都是最有用之人,臣妾相信陛下是真龙天子有神灵庇护一定会吉人天相醒过来,而他们几个护主不利等陛下醒来在由陛下亲自定夺”王夫人一番话说得落落大方,尹婕妤也不敢在说什么,卫子夫心里更是暗暗钦佩,为什么所有人都敢直言不讳,只有她,难道还是那出生的就注定好的卑贱身份,她就得卑恭屈膝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步,说错一句话,就算此时在替陛下担忧,她也不敢太过表现出来。

“好了,都别在说了”王太后冷冷的说,随后严厉的射向跪在地下的一席人“你们最好祈祷皇帝没事,否则到时休怪哀家…”话止于此,他们也知道王太后语里的狠意

“谢太后,谢太后…”暂时保住了性命,就拼命的磕头谢恩。

“行了,要谢就谢王夫人吧”王太后索性把这个人情交给王夫人,至少比起其她俩个她还是比较喜欢王夫人这种聪明的女人。

“谢王夫人,谢王夫人”

内堂,太医们个个神情恭谨,丝毫不敢有半点的差错怠慢,望闻问切,悬丝把脉,一根根细小的银针直直的插入刘彻的脑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消逝,太医们个个神情紧绷,陛下怎么还没有见醒的迹象,是不是用错了方法,此时他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惶惶不安,这要真是有什么不妥的话,怕他们太医院也难逃罪责。

痛,刘彻一有意识,除了痛还是痛,好像全身被什么压过,从骨子里透出来,微微睁开眼,眼前黑压压的都是人。

“彻儿,你感觉怎么样了,哪里痛了”

先是王太后急切的声音传入他耳边,随后卫子夫王夫人尹婕妤姐姐等等的声音不绝于耳。

微微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他最想见的人自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去”帝王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最冷漠到极点的俩个字,语毕,刘彻就闭上眼,不再理会那些莺莺燕燕的软语细珠,此时她们的声音把杂音还噪。

“陛下….”一屋的人都傻了眼,她们心心念念一心乞求他能快点醒来,却不想得到他这样冷眼的相待。

“陛下,你怎么了,杨得意快把汤药端来”匆匆赶进宫的平阳公主见到自己皇帝弟弟醒过来,心里自是高兴不已,却不想醒来后的他确是如此淡漠疏离。

“是,公主”此时杨得意已到内堂来等待伺候。

“听不懂朕的话吗,全部出去”皇帝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冷酷,顿了顿,他缓和口气对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说道“母后,姐姐你们也回去吧”

“好儿彻儿,身上还有伤别在动怒,先把汤药喝了,在让御医给你施针”虽然对刘彻醒来的反常王太后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想想可能是受伤心情的关系。

“如果觉得人多碍着你,那除了林太医全部退下吧,杨得意留下伺候,平阳你今晚就留在宫里”

“好,母后”平阳公主笑盈盈的应了一声。

“陛下,请服药”杨得意恭敬的端上一碗汤药上来。

“放下”刘彻目不斜视,依然是冰冷的语气。

“陛下,太医说了,这药要趁热喝才能发挥它的药效”跟随刘彻这么多年,杨得意自是知道此刻刘彻的的怒意,

“朕不想喝”他一字一顿的从嘴里迸出。

王太后见状,忙说“彻儿,不许胡闹,喝了药还要让太医施针,杨得意快伺候皇帝喝药”

“是,太后”杨得意端着汤药,低着头小步的走到床边,

在没有任何预兆下,突然有支手伸到托盘中,一把把碗药拿起扔出去。

顿时砰砰的破碎声响彻一屋,白玉碎片滚落四溅,所有人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都怔住了,

“皇帝”好一会儿,王太后的一句怒吼才让众人回过神来,一屋人都面面相觑,她们的陛下是怎么了。

“出去,全部出去”不理会母亲的震怒,皇帝漠然的下命令。

皇帝落马,失了心常,不仅不服药,把太医都给赶走,**的女人一概不见,连他的母亲俩位姐姐也拒之门外,几天来没人能见到皇帝的龙颜,急得未央宫的人团团转,几天下来未央宫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不安。

“怎么样皇帝还是不见任何人吗?”王太后面无表情的坐在案上,阴沉的问。

“是,太后娘娘”每天都被传召来长乐宫问话,每次离开的时候杨得意都会大汗淋漓。

“他到底想怎么样”王太后怒的往案上一拍,惊得杨得意一颤。

“杨得意你伺候皇帝这么多年,他现在到底是在发什么疯”王太后气愤得语无伦次。

“太后…”就算给杨得意十个胆,他也不敢说他的主子疯了,

伫立在王太后下方的平阳公主,忙出来笑着说“母后,彻儿怎么会呢,彻儿自小就特别好面子,长这么大恐怕还没有像这次摔得这么重,心里和身体一时都无法接受”

“平阳,他是我儿子他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王太后的语气颇有语重心长的感觉,自己的儿子从没把作为母亲的她放在第一位,

知母若莫女,平阳看着母亲黯淡的神情,就知道母亲是在担心什么,她转对杨得意吩咐“杨得意,你先退下,陛下那边要照顾好,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喝下药,如果有什么事要立刻来报”

“是,公主,奴才告退”

杨得意推出去后,殿中只剩下王太后和平阳公主母女俩,平阳走到母亲身边,细声的对王太后说“母后,现在最要紧的是彻儿的身体,其它事情儿臣一直是相信彻儿的”

“那他现在闹给谁看,折腾自己的干嘛”王太后又是生气又心疼儿子的身体“平阳,为母也是心疼他的身体,伤得那么重差点到鬼门关走一趟,还不知轻重”,说着王太后的眼眶的泪水都快蓄上了。

看着母亲这样子平阳心里也不好受,她忙安慰母亲“母后您别那么担心,彻儿会没事的,这几天我会留在宫里,呆会我就去看看他”

自从他醒来那天起,身上的疼痛就没有消失过,反而更加重,可是他却一股脑的把所有人赶走,任凭疼痛在身体肆虐,可是莫名的蓄着一把无名火,这几天多少人在宫门外苦苦求见,他却越烦躁,他越是在折磨自己身体,落空就越大,是啊,已恩断义绝,哪还会有眷恋关乎生死,她本就是大情大性之人一旦情绝义断,就不会有回头的余地,所以就算他把未央宫闹得风言风语,拿他的生死来赌,也不能换来她的一眼吗?

刘彻啊刘彻,你真是作践自己啊,可是即使现在自己的身体稍一动就会痛入骨髓,他依然在固执着,他还在等,因为他们都是最固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