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两个拧巴人

黎曼努斯不理解这位兄弟为何如此的……拧巴。

黎曼努斯不理解，他为何不能畅所欲言，嬉笑怒骂。

对于芬里斯的狼来说，寒冬之长，刻骨铭心。

就算是最宝贵的东西也会在极寒中分崩离析，如不能放声歌颂，开怀大笑，愤怒或厌恶，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黎曼努斯忍不住问佩图拉博。“你认为你的天赋是一种罪?”

佩图拉博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黎曼努斯的脸庞，仿佛在分析这位兄弟。

久久的，佩图拉博开口。“诅咒。”

黎曼努斯问。“什么?”

“诅咒。”他重复了一遍。

黎曼努斯有点好笑，帝皇恩赐他们的超人躯体和智慧，一切能保证他们活下来的东西，还有铸造帝国的工具，对于佩图拉博而言却是?

诅咒?

他问。“如果你是普通人，在一处帝国未收下的异形巢都被奴役至死，也没有人会在意。”

“你现在的一切有多少你自身的努力，有多少是你与生俱来的，可你却认为这个是诅咒?”

佩图拉博看着自己的手掌说。“我出生时就能理解欧几里得的概念，还未学会雕塑，我就能将未断臂的维纳斯塑造出来。”

“那些残缺的美或努力，我毫不理解。”

“可我却想体验，体验作为一个凡人碌碌无为的生命，但我又放不下那东西，那些宏图伟业，丰功伟绩。”

“我野蛮的兄弟，你愚蠢的大脑不会理解那些，对吧?”

黎曼努斯有点恼怒的回答。“确实，我不理解，你在纠结什么?作为原体，你应有权利和能力，随意的挥洒着那些东西。”

佩图拉博笑着说。“所以，我恨你，兄弟。”

黎曼努斯还未搞懂，便看到佩图拉博因那些拧巴的理由和思绪而流下了眼泪。

他无法拒绝自己的天赋，却也无法忍耐自己的那些东西离开。

他理所当然的视这个世界无聊至极，却不得不赞颂自己的能力，因帝皇恩赐的那些诅咒是他唯一的价值。

他是个……

工具！

那些粗劣的情绪充满了这位原体的内心，而黎曼努斯无法理解。

黎曼努斯是只狼，他不是人！

最后，荷鲁斯向黎曼努斯说。“先回去吧，兄弟，休息一会，给我们的弟弟一段时间。”

他默默的拍打佩图拉博的背后，纳塔尔也说。

“回去吧，黎曼努斯。”

“你伤到了兄弟，因为你的肆无忌惮。”

他带着自己的大只狗狗向回走，可黎曼努斯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

纳塔尔只能解释。“你的兄弟认为自己是天才，并对于一切都觉得低于自己。”

“可你突然撕开了他的遮羞布，你直言了原体们的天赋并不是自己的东西。”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甚至是让他痛苦的那些东西，也是他认为自己唯一的优点和骄傲。”

黎曼努斯揉了揉鼻子。“太复杂了，老爹给了我们身体和能力，可未来绝对是我们自己的。”

“做什么就得到什么，他为什么非要纠结过去和能力的来源?”

他看向纳塔尔，仿佛在问。

自己的兄弟怎么回事?

纳塔尔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他的凡人老爹，天知道他的原生家庭怎么回事，不过我算明白了。”

“你们这群基因原体，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问题儿童。”

黎曼努斯露出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

仿佛在说。

当然！

纳塔尔无语的叹了口气。

————

几天后，纳塔尔看着书籍时，千子军团的战舰却停在了泰拉外层。

很快，一个红色的巨人传送进了宫殿的大图书馆，然后他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

“马格努斯！我说过了，别乱用灵能！”

“你的胯部向下那些是什么东西?”

马格努斯尴尬的回答。“提供人类移动能力的，坚固的骨骼和肌肉组织，俗称大腿。”

纳塔尔又问。“而你用它干什么?”

马格努斯想了想。“我会用它踢那些考试不合格的子嗣。”

纳塔尔疑惑的问。“啊？真的?”

红色巨人露出一个好玩的笑容。“假的。”

纳塔尔忍不住爆了粗口。“我……”

可马格努斯却说。“老师，这次我来这里更多是因为一件事。”

“那些符文有用，但却无法彻底压制变异，我在虚空中听到了个声音，它说自己可以……”

马格努斯还未说完，纳塔尔就回答。“别管它。”

“我说过了，答案只有一个，抛弃灵能。”

马格努斯不依不饶的问。“智慧有无数的途径，我们必须选择最极端的那个吗?”

“无尽的亚空间里面肯定有完美的答案。”

纳塔尔恼怒的喊到。“没有！”

“我知道你，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曾经也是，然后我见到了地狱似的景色。”

“我会一次一次强调这件事，亚空间里面没有好结果……”

他看着马格努斯，才能非凡，超凡脱俗，可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愚蠢，傲慢的自己。

纳塔尔只希望马格努斯不会犯下大过。

如今马格努斯看着那位巫师，苦笑了下就转身离开。

他得到了答案，虽然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千子不可能抛弃灵能，就算马格努斯明令禁止也不可能。

知识甘甜如蜜，纳塔尔应该是为数不多能理解的人……

他走出图书馆，巨大的手臂砸上泰拉宫殿的墙壁，金色的建筑物凹陷，破裂，血液也因反冲力从马格努斯的手上流下。

愤怒，不甘，痛苦和难过。

他低着头，又听到一个浑浊且可怕的声音。

“抬起头，我的朋友，你在痛苦什么?”

马格努斯回答。“从我的脑海滚出去，你这个该死的恶魔……我已经知晓了你的情况，亚空间生物！”

可对面却说。

“你在说什么，我的兄弟?”

马格努斯后知后觉抬起头，便看到了一位灰色的巨人，和他一样优秀，睿智，和蔼并难以理解。

那种高傲，那种优秀，让马格努斯下意识说。

“你看起来不好相处。”

佩图拉博也回答。“你也是。”

“我叫佩图拉博，你是?”

马格努斯骚包的回答。“绯红之主，千字军团之主！马格努斯！”

他周边狂风大作，灵能在身体上环绕，许多东西凭空浮起。

然后佩图拉博默默的鼓掌。“巫术，很有趣，我不会这个。”

他仿佛来了兴趣，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自己搞不明白的东西，虽然这东西虚无缥缈。

马格努斯仿佛满足了自尊心，他问。“那要来我的房间看看嘛？”

佩图拉博内心开心的很，但依然冷漠的回答。“勉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