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徐升回到小房间，仰头躺到床上。
一个字——
累！
纯粹的身体疲劳。
这要是再把体力分配到练刀上，一天下来，恐怕要累趴。
能坚持两个月高强度工作，必然是耐力极强，体质超过常人，天生打螺丝圣体！
“笃笃笃……”
徐升刚闭上眼睛小憩，便听到敲门声。
教导刀法的教头来了？
他连忙起身开门。
门外站有一人，并非教头，而是同属于进修学徒的白永。
“徐兄，武馆的方教头来了，他让我喊你去院子里集合。”
此人面色黝黑，性子木讷，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听上去十分费劲。
“好，有劳白兄跑一趟。”
徐升关上门，跟随白永来到庭院内。
另外三位进修学徒已经到场，手持木刀，站成一排。
白永从一旁取来一把木刀，站到最左边。
徐升也有样学样，捡起一把木刀，往白永左边站。
“慢着。”
一马脸汉子伸手拦下徐升。
他正是方教头！
徐升疑惑抬头，却听到方教头严肃道：“你确定现在要学飘叶刀法？”
“是。”
徐升更加疑惑。
都进来当免费苦力了，不就是奔着武馆名额而来么，这飘叶刀法岂有不学的道理？
现场五位进修学徒，不止徐升一人不解，另外四人也没看懂方教头的操作。
他们学红叶刀法前，方教头可从不过问。
“今年，我们红叶武馆只打算再给锻器铺一个名额，你们谁先把刀法练到第二层，这名额便给谁。”
方教头扫视一圈众人，见他们一脸懵，缓缓解释：“往年，这名额没有限制，但从昨日起，馆主定下规矩，今后几个渠道名额定死，锻器铺每年只有两个。”
数月前，齐临云拿走第一个锻器铺名额，所以只剩下一个。
话音落下，四位学徒中有人皱眉，也有人慌张。
尤其是白永和一个高大青年表现最明显。
两人只比徐升早几天进入锻器铺，刀法进度远不如另外两人，要是别人先拿到名额，两人等于白忙活。
“你要是现在不学飘叶刀法，我可以跟锻器铺说一声，让你明年再来，或者等他们四个全失败后，你再开始学刀法。”
方教头目光流转，定在一位英俊的进修学徒身上，意味深长道：“我个人建议你最好明年再来，左右不过多等四个月。”
刚才他注视之人叫庞少松，进入锻器铺不到二十天，飘叶刀法的进度却是最快，如今快摸到第一层！
若是一切顺利，第二个名额当属于他。
因此方教头才建议徐升放弃今年的名额，等明年两个名额重置，机会更大些。
“多谢方教头提醒，但我不想再拖几个月，请方教头今晚就教我飘叶刀法。”
徐升微微躬身，态度坚决。
“你确定？”
“是。”
“……既如此，那就跟他们一块练。”
方教头摇摇头，懒得再劝阻。
刚才只是出于好心，既然徐升要头铁到底，便随他去吧。
徐升入队。
方教头提起一把木制短刀，正色道：“习武要看根骨，我们红叶武馆测试根骨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在一定时间内，把飘叶刀法练到第二层！”
不同流派，测试根骨的方式不同。
归根究底与各自所掌握的武学有关。
有些武学要求大长腿，有些武学则要求脑后长反骨……
红叶武馆用一门相近的粗浅刀法测根骨，筛选出合格者，再正式收入门下，传授更高深的红叶刀法。
用类似测根骨方式的武馆不在少数。
他们不担心测根骨的武学让人学去，因为这不是武馆的核心武学，不会威胁到武馆地位。
“你们若是能把刀法练到第二层，等进入武馆，配合上药浴继续练，慢则三五月，快则一两月，便能见到气力飞涨，这时候就是一位合格的壮体武夫。”
“壮体为武道之始，其后乃解秽、气血、入定！此四小层次合称为净体……”
方教头只简单提几句武道层级，徐升却听得入神，暗暗比对自身情况，已然知晓自己仍处在壮体，但离解秽不远。
在对方的描述中，壮体、解秽都离不开药物。
壮体靠药浴加速，练到身体强健即可。
这时若飘叶刀法练到第五层，就可尝试解秽，须服用武馆的独门药方，再通过练习定桩功的方式消化药力，排毒去污。
“飘叶刀法的精髓在于灵动、多变，注意看我施展第一招……”
方教头舞动木刀，对准空气唰唰出招。
一招里有好几个动作，他反复演示十几遍，时不时停下讲解每个部位如何发力。
“方教头的飘叶刀法应当在四层之上，有些理解很新奇……”
徐升本来不太在意方教头讲解，可听了一会儿，发现有些独到之处，可拿来参考。
游戏里刀法没法再提升，但不代表现实中不行。
也许，靠自己也能把刀法提升到第五层呢？
方教头讲完第一招，就让徐升去一边独自练习。
其余人继续讲解。
有人若是只掌握三招，方教头讲完第三招，也会把那人叫去一旁。
如此类推，站到最后的人是庞少松。
他似乎掌握所有招式，但火候还差一些，未到第一层。
饶是如此，白永等三位学徒，看向庞少松时，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以前，大家利益不冲突，各学各的，能不能进全凭本事。
如今，锻器铺只剩一个名额，庞少松瞬间成为出头鸟。
徐升则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练习刀法第一式。
从生疏，再到逐渐熟练。
期间他故意摆错姿势，引来方教头纠错。
几轮下来，他对外展示的刀法第一式已经有模有样。
“嗯不错，你有几分学习飘叶刀法的天赋！”
方教头看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再多多熟悉此招，等下教你第二式。”
“是！”徐升装作倍受鼓舞，一副打鸡血的样子，更卖力的练习。
大约半小时，方教头果然教徐升第二招。
这一回徐升故意放慢进度，练到方教头离开，也没有表现出多大进步。
“吓死我，还以为又是一个庞哥！咱两才学几天才到第五招，要是给他赶上，多丢人呐。”
白永身边，同期进入锻器铺的学徒冯营，忍不住摇头叹气。
前有虎后有狼，他跟白永夹在中间，太难了！
“唉，永哥，我今晚是越练越没劲！锻器铺剩一个名额，最后肯定是庞大哥拿去，我们在后头指定没戏，要不咱们退出吧？”
冯营今晚心思不在练刀上，从头到尾全在纠结要不要退出竞争行列。
要是他进度没落后庞少松太多，大可咬牙拼一拼，可惜差距太大。
“要退你退。”
白永摆出练刀姿势，闷声道：“我想学会所有招式。”
又是一个榆木脑袋！
冯营无奈地耸耸肩，心里盘算起退路。
再多练几天，要是有变化，那就继续，否则主动退出。
城内又不是只有一家武馆。
他要是徐升，就该听从方教头建议，明年再来。
中间四个月，大可去其他武馆名下的渠道试水，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