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缺水

“看来普鲁士在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实验，我们必须抓一些俘虏来问些情报，然后将情报传递出去。”福明起身面色凝重的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好像在宣告一场更加隐秘而危险的战斗即将开始，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路明非身上。

“瓦西里同治，你做得很好，现在先下去休息吧。”福明看着连站都快站不稳的路明非说道。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和虚弱。

他没有逞强，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之前那股神秘的黑烟一直在修复他的伤势，他怀疑自己的臂骨和肋骨早已粉碎性骨折，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旧像是被重锤击打过一般，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马捷沃相走上前，扶住路明非的肩膀，低声说道：“走吧，我带你下去休息。”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支撑着路明非摇摇欲坠的身体，路明非没有拒绝，任由马捷沃相搀扶着他，缓缓朝营房的地下室走去。

很快在马捷沃相的搀扶下，路明非来到营房下面的地下室内，地下室内十分昏暗，只有几根蜡烛摆在角落，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地下室里挤满了人，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和孩子，还有伤员，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疲惫，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由于之前的轰炸发生在凌晨，许多人还在睡梦中，匆忙逃命时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

路明非的目光扫过地下室，看到一些女人只穿着内衣内裤，蜷缩在角落里，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还有一些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孩子身上，自己却赤身裸体，裸露的皮肤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孩子们的脸上挂着泪痕，紧紧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庇护所。

换做其他时候，路明非看到这些画面或许会感到一丝尴尬甚至香艳，但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深深的怜悯和愤怒，战争的残酷不仅仅体现在战场上，更体现在这些无辜的平民身上，他们的家园被摧毁，生活被撕裂，甚至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无法保全。

路明非的拳头微微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但他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算不上什么三好学生，但还是接受过社会主义的熏陶，在没穿越前他虽然做不到舍己为人，但看到老人倒地，经过剧烈思想斗争后还是会去扶的。

马捷沃相似乎察觉到了路明非的情绪变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想太多，先休息吧。战争就是这样，我们只能尽力保护他们。”

路明非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有些无力的靠着墙角坐下。

“瓦西里，你没事吧！”这时小彼得的声音在路明非的旁边响起。

路明非扭头看去，只见小彼得抱着一匹布走进地下室，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衣服也有些破烂，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自豪。

“我没事……”路明非说道，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匹布上。

“这是我从军人商业售货亭那里找到的。”小彼得得意地说道，随后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几块饼干和巧克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了，还有这个，怎么样，我厉害吧！”

听见小彼得的话路明非一惊，他在突围的时候记得看见军人商业售货亭被轰塌了一大半，随时会完全坍塌而且那个地方还有普鲁士人在附近，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这么勇敢。

但很快路明非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因为在小彼得拿出那些饼干和巧克力的那一刻，他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路明非还滴水未进，再加上经历了那么剧烈的战斗，他的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小彼得手中的饼干和巧克力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中几乎要冒出绿光。

“给你吧。”小彼得看着路明非的样子将其中一块最大的巧克力递给路明非，然后将其他食物和布交给地下室里的其他人，他自己没有吃东西，只是多分了一些给安娜。

由于地下室储存食物的地道坍塌了一部分，所以食物严重不足，而且还要尽可能让上面的战士吃饱饭，地下室躲藏的平民也没有吃到太多的东西，小彼得的到来，无疑给他们带来了一丝惊喜。

路明非接过巧克力，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巧克力的味道与他后世吃过的完全不同，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腻，口感粗糙，但其中蕴含的高热量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他几口便将巧克力吃完，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彼得，有水吗？”路明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问道。

听见路明非的话，小彼得有些迟疑，但还是从旁边拿出一个水壶，小心翼翼地递给路明非。

“只有一点了，你要省点喝。”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之前的轰炸将要塞的电线和水管全部切断了，这些水还要留给机枪当冷却水用，布格河那边现在完全被普鲁士的机枪封锁，我看看晚上能不能去搞些水来。”

小彼得说完，也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角，他的嘴唇已经裂开了几道细小的口子，显然也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足够的水了。

路明非原本还想一口气将水壶里的水喝干，但听见小彼得的话，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让冰凉的水润湿干渴的喉咙，随后便将水壶重新盖上，递还给小彼得。

“晚上吗……”路明非低声喃喃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小彼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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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指挥部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厚重的军绿色帐篷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和紧张的气息，费里兹·史赖普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眉头紧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他的脑海中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进攻计划，布列斯特要塞的抵抗比他预想的要顽强得多，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开，副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指挥部内显得格外刺耳，打破了原本的沉寂。

“报告师长，马弗里克少校回来了，只不过……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在接受治疗！”副官的声音急促而紧张，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费里兹·史赖普的眉头立即皱在一起，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疑惑，他放下手中的指挥棒，转身看向副官，声音低沉：“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人可以伤到他？”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讶，马弗里克是他手下最得力的特工之一，拥有强大的言灵能力，能够在战场上如幽灵般穿梭，几乎无人能及。

费里兹·史赖普曾亲眼目睹马弗里克在敌后执行任务时的从容与高效，他从未想过，马弗里克会在这次任务中受伤，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