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什么室

入大厅,狗蛋携翠花,目光逡巡,见第三号位室长展台人稀,遂往之。

台上有一白须髯男子,年约四旬至五旬,神态悠然,右手作捧姿,掌上置一本,散发幽绿之光,其上纹路似甲骨文,古朴神秘,封面赫然书“裂空掌”三字。

男子神色得意,环顾众人,朗声道

“诸君既至我天釜室,必可得一本智勇级残卷斗唤武技。凭此,诸君于修炼初期,便具与敌一战之力。”

语罢,捋须而笑,颇为自得。

言毕,果有几人趋前报名。

狗蛋见状,亦有报名之意,然目光扫及最后一台,见人潮拥挤,心下思忖:“彼室或有更佳之物?只是不知如何分辨。”

遂携翠花欲往探之。

甫至其台,见几人自内挤出,面带怒色,骂骂咧咧道

“这什么室?,分明坑人!去别室!”

狗蛋见状,忙趋前,抱拳作揖,一脸诚恳道

“几位兄弟,敢问此室究竟如何?入室可送斗唤武技否?望告知一二。”

其中一少年,眉头紧皱,摆了摆手道

“兄弟,我劝你莫去。此室虽称送智勇级完卷斗唤武技,然每人需缴纳1金唤币为押金,待毕业后归还斗唤武技,方退还金唤币。”

狗蛋面露疑惑,追问道

“这智勇级残卷与完卷,有何差别?缘何残卷可送,完卷却要归还?”

少年斜睨一眼,不耐道

“完卷之妙,较残卷何止成倍,其中学问深奥,你日后自会知晓。莫要耽搁我等报名。”

狗蛋仍不死心,又问

“既完卷甚好,兄台等为何欲换他室?”

少年冷哼一声,愤然道

“哼,看似诱人,实则坑钱!交了钱后,还要测试唤力,唤力不足8级者,既不退钱,亦不收人。”

旁侧又来几少年,纷纷附和

“这什么室?收钱却不收人,学院竟不管乎?”

“谁知道呢!”

言罢,摆了摆头,与众人结伴离去。

时光流转,人渐稀少,离去之人皆骂骂咧咧,抱怨

“权当买教训了”

人群中偶有人发问:“这什么室?”亦有人咒骂:“这什么室!”

狗蛋暗自思忖:“我自身唤力已达10级,然翠花仅1级。如今人少,不妨一问,3枚金唤币,能否破例收下我俩?若能,亦不算亏。”

念及此,狗蛋携翠花,恭敬行至台前,揖礼道

“室长,您好!我二人来自八分农村,身无长物,仅有3枚金唤币。我乃先天10级唤力。”

言罢,拉翠花至身前

“此姝唤力仅1级。我等愿以全部金唤币为押,恳请室长破例收留我二人。”

狗蛋话音方落,众人皆惊,目光齐聚二人,连隔壁台室长亦投来诧异目光。

眼前这位身着灰色古装,面容清秀却略带皱纹,年约三旬至四旬的室长,亦面露惊愕之色。

隔壁台一着浅蓝衣衫、年约二十许的室长,瞬间疾步至狗蛋二人前,目光热切,满脸堆笑道

“这位同学,不如你与这位女同学来我处。我保证每月予你固定修炼资源,另传你本室不外传之不朽级半卷斗唤武技,且无需押金,每月更发你10枚银唤币,意下如何?”

此语一出,台前室长仰天大笑

“闵室长,你若收他二人,我自无异议。只是这般优厚待遇,怕是你日后要追悔莫及咯!”

闵室长嘴角上扬,不屑道

“鸿室长,莫不是你妒忌我将得这先天10级唤力之人?”

鸿室长冷哼一声

“先天10级唤力?”

“哼,闵室长莫不是在做梦!我国家学院何时有过此等奇才?你且问问,他是何斗唤师。”

闵室长转头看向狗蛋,急切问道

“同学,你是何种斗唤师呀?”

狗蛋恭谨答道

“室长,八翼天女,神品是也。”

狗蛋话音方落,大厅众人皆面露惊色。

闵室长大惊,脱口而出

“神品之八翼天女?”

言罢,又仰天哈哈笑道

“鸿室长,汝可还有话说?”

鸿室长神色淡定,缓缓道

“哎,闵室长莫要高兴太早。汝不妨令他召唤而出,我等一同瞧瞧?”

闵室长转脸看向狗蛋,满脸期待道

“同学,召唤与他瞧瞧,让他长长见识。”

狗蛋应道

“好。”

言毕,狗蛋闭目凝神,以意念催动唤力,缓缓注入斗唤器之中,继而双手左右张开,作捧物之姿,似在虔诚等待某物降临,口中轻喝一声

“斗兽启!”

须臾,一颗约有两拳大小之金灿灿蛋状物浮现,蛋壳之上布满如铭文般繁复纹路,且生有双翅,赫然浮现在其左掌之上。

众人见状,皆“耶”了一声,面上露出虚惊一场之色,遂纷纷散去,各忙各事。

闵室长面露尴尬,干笑两声,对狗蛋道

“额,同学,我方才所言,权当玩笑耳。不过,若你二人愿来我室,我室定当竭诚欢迎。”

语罢,便欲转身离去。

鸿室长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高声道

“哎,闵室长,你身为一室之长,怎能言而无信?如此,何以教导学员?”

闵室长无奈转身,苦笑道

“哎哟,我的鸿室长呀,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不是一时看走眼了嘛?”

鸿室长神色一凛,正色道

“不,今日你必收下他二人,且需践行所言。不然,我便将此事于会议之上公之于众。如此大瓜,嘻嘻……”

闵室长面露难色,咬咬牙道

“好!你说吧,要多少?”

鸿室长竖出食指。

闵室长赶忙道

“好,10个金唤币便10个金唤币。”

鸿室长眉头微皱,急道

“我说的是1……”

话未说完,闵室长急忙应道

“好好好……100就100。”

鸿室长伸手索要,口中“嗯”了一声。

闵室长一脸肉痛,极不情愿地从斗唤器空间中取出一包鼓鼓囊囊之钱袋,递与鸿室长,却久久不舍松手。鸿室长见状,直接伸手抢过,笑道

“有舍才有得嘛。”

闵室长气得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自己台位。

鸿室长见闵室长离去,转而看向狗蛋二人,一脸不情愿道

“我勉为其难收下你这3枚金唤币,破例收下你二人。不过,她本不符合我室规定,本不该收。”

言罢,甩了甩袖子,拍了拍胸口,又道

“不过,就当我做一回好人,可以传她智勇级残卷。如何,我够意思吧?”

方才鸿室长坑闵室长之一举一动,皆被狗蛋看在眼里。且狗蛋留意到,自己召唤出八翼天女之时,众人皆面露不屑,唯独这位鸿室长仍沉浸在惊喜之中。狗蛋虽心中不解,但笃定这位室长定知晓些隐秘。

狗蛋拱手,言辞恳切道

“多谢室长好意。出来前,村长爷爷叮嘱我照顾好翠花。若我与她待遇不同,我二人还是另寻别处吧。”

语毕,便带着翠花转身离开。

其实二人心中皆在暗自博弈,鸿室长赌狗蛋定会回来,狗蛋亦赌鸿室长定会追来。

鸿室长望着狗蛋渐行渐远之背影,神色愈发急躁。终于,他长叹一声,妥协追了上去,喊道

“我滴小祖宗,好了好了,待遇一样,行了吧?”

狗蛋从腰间掏出三枚金唤币,作势问道

“那这金唤币……”

鸿室长急忙摆手,佯怒道

“我告诉你啊,别得寸进尺!”

狗蛋故作惋惜道

“唉,那还是算了,看来我还是无缘你这什么室咯。”

鸿室长急得像个孩子般摇头晃脑,随即突然停下,神色严肃道

“好了,不收你钱,可以了吧。”

未几,鸿室长领着二人,行至学院后方。但见一栋略显老旧之二层小别墅,坐落于此。别墅大门外挂着一牌匾,上书“这什么室”。

狗蛋见状,方忆起带他们前来报名厅之女子所言,本以为是忘却其室名,不想竟真叫此名。

心中虽略有后悔,然思忖之下,或许此乃天意使然。

三人步入别墅,鸿室长面露疲态,伸了个懒腰,开口道

“此处便是咱们室了。因我室人数稀少,故而学院特意安排在此。待会我唤韩信来,让他带你们去住处,明日再领你们熟悉学院。”

狗蛋赶忙躬身,感激道

“多谢室长。”

鸿室长抬头朝二楼喊道

“韩信……韩信……”

不多时,一白袍少年疾步从二楼奔下。少年眉目清秀,生就一张瓜子脸,长发束起,虽面容俊朗,却自有一股威猛之气。少年来到近前,恭敬道

“师父,您回来啦。”

鸿室长微微点头,指了指狗蛋二人,道

“嗯,这两位日后便是你的同窗了,你带他们去宿舍安置,你们也相互认识认识。为师今日奔波,实在乏累,要去歇息了,你们也早些安歇。”

韩信应道

“知晓了,师父。”

待鸿室长转身上楼,韩信这才转过头,看向狗蛋二人,抱拳行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

“二位同学好,我名韩信,乃这什么室之学员,亦是你们鸿室长的大弟子。往后还望多多关照。”

狗蛋赶忙回礼,憨厚笑道

“我叫狗蛋,来自八分农村,往后还请韩兄多多照应。”

翠花亦抱拳,轻声道

“我与狗蛋同村,也请韩兄多多关照。”

韩信笑了笑,抬手示意

“走吧,我带二位上二楼看看宿舍。”

狗蛋忙道

“有劳韩兄了。”

三人登上二楼,韩信边走边介绍

“二楼共有六个房间,最里边那间是书房,其余五间皆有编号。38436号房是师父所居,我住38437号房。剩下三间,分别是38438、38439与38440号房,二位随意挑选便是。实则除师父那间稍大些,其余几间并无差别,且学院已将一应物品配备齐全,二位安心居住便是。”

翠花转头看向狗蛋,娇声道

“狗蛋哥哥,那你便住38438号房吧,我住你隔壁38439号房可好?”

狗蛋点头,应道

“好。”

韩信接着说道

“一楼设有厨房,只是平日里就我与师父二人,故而甚少下厨,大多时候都去食堂用餐。二位若晚上想吃些东西,亦可自行去煮,厨房食材调料我皆已备好。后院可供修炼,但还望动静莫要太大,师父通常上午十点才起身,晚间亦早睡。想必二位奔波一日,已然疲惫,便先好生休息吧。”

狗蛋再次抱拳致谢

“韩兄如此费心,实在有劳。”

韩信摆了摆手,笑道

“无妨,都是自家同门,不必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