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12新年

大年初一,上午我同侄女挨家挨户地去拜年了。

初二,11:00到外婆家吃新人酒,妈妈掌勺,有很多人,但吃得很热闹。牛肉,很辣,但似乎找回了以前的味道,还吃了生日蛋糕,蛋糕上有瓜子仁,不好吃

初三.中午自己家请二舅舅,小舅舅两家吃饭,晚上到大舅舅家吃周岁酒。

初四,早上10:00被妈叫起吃汤圆,中午自己家请大舅舅一家吃饭,晚上请叔叔一家吃饭,还有舅公。下午4:00到二舅舅家吃饭,表姐不在家,我吃完就走了。

初五,中午请嫂子家的侄子们吃饭,5:00时到小舅舅家吃饭.

初六,中午请爸爸的朋友吃饭.晚上也请客了.但我一直在看电脑,不知道请的什么人.。下午,我打扫了自己的房间,晚上洗澡,洗衣服。

初七,9:00起来,清了衣服,又回到床上睡到12点,下午去了学校.

初九,晚自习回家。看到一盘皎洁的方块月亮,顿感神清气爽。这轮月亮不似前一天的黯淡阴沉的月亮,被浸在水里的晕染开来的墨汁包围。今天的月亮远一点的地方还看得到闪烁的星星,起初我走出大楼门,抬头就望见了挂在天空上的明亮的月亮,随即,我的眼睛又被下方与我视野平行地方的一颗闪烁的星星吸引,这颗星星眨动了几下。

今天10点左右下了雪,我一开门就听到淅淅沥沥的随落叶掉下来的雨声,一面猛然吹来的风使我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然后看到一两片白色的轻飘飘的,在我眼前落下去,我马上关上了门,欢笑地上楼,告诉爸爸下雪了。抑制不住这种喜悦,或许是几天以来的放纵结果,或许我一直想要在这样的状态里。

我越来越胆肥了,心中不断涌出各种离经叛道的想法,脑中不断出现离奇的画面,视觉似乎受大脑控制,配合着出现各种幻象,行为也越来越放肆任性,我想这是我坏的一面,现在它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很多天没有看到月亮了,每次出去时我都会抬头看看天,疑是月光在房屋的尽头,我就打开门,走到马路上去看。下雪的第3天晚上,月亮朦胧地出现了,像罩上了层层的纱,又被装在一个束口袋里。微弱的月光,不抬头看,不会知道这是月亮发出的光。周围云的颜色都很深,月亮周围的云是蓝色的,留着装月亮的口子不大不小,一动不动,似是一片静止的画面,真是罕见。

这几天我一直咳嗽,跟初发时一样,不停地想咳嗽。喉咙里痒痒的,咳一下似乎可以抚平一下痒处,当然也可以忍住,但次数多了痰就上来了。痰不多,可以感觉到是黏在喉咙里一小块的粘稠物,问题是咳不出来,因为它们较稀,分散得开,不能集中力量一起用气流冲出来,结果还得咽下去,咽下去的感觉就像消化不良一样,极不情愿却无可奈何。

我想月亮了,我盼望见到月亮,与盼望见到蜘蛛不同,月亮本身带有神秘美丽迷人的特性。她隐藏着秘密规律,等着你去探究,这让我欲罢不能。

这三天晚上都没有月亮,星星倒是很闪耀,像钻石一样熠熠生光。今天晚上我独自一个人上学校的厕所周围静悄悄,黑黢黢的。一排排教学楼放出的灯光,更使厕所那边显得黑暗阴沉。我走在水泥路上,回响起我的脚步声。即使我想走快一点,但昨天测试了100米,使肌肉过度紧张,产生酸痛感。我被奇异又压迫的感觉,推着走向厕所,厕所刚出来三个女生,此时里面空无一人,我进到右边就近找一个蹲坑。我喝了很多水,所以我只得耐心地等待。虽然这次厕所里的卫生比前几次我来的时候要干净的多,但那股刺鼻的臭味仍然滞留着。它们钻入我的鼻孔,引起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期间我喊了两声,以照亮厕所里的感应灯。我上完厕所出来,走到水龙头那里,打开水龙头洗手,这时一阵风吹来,树叶互相摩擦着发出响声,且风是吹向我这边的。我关上水龙头,走下三级台阶,风依然吹着我,感觉后背一阵凉意。我把这想象成了眼睛发出的目光,一股恐惧感萦绕了我。不像是某一动画片里的某一物质令人恐怖,而是恐怖的场景触发的内心。我仍然嗅着那股臭味,踩着脚步声走向教学楼,到教学楼前面的时候,同学们与灯光转移了我的思想,但等我重新坐到座位上静下来写作业的时候,就开始浑身打抖,不是因为洗手时冰凉的水。甚至在我回家骑自行车时仍然在不停地打抖,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而我总觉得自己的鼻子堵住了,那股臭味总是围着我,至少在我的鼻子底下打转。

2.19

在校门口卖红豆饼的是一个面色蜡黄、长脸的老妇人,戴着颜色暗淡的毛线帽子,肩部以下都被摊子挡住了,站在铁板后面等待顾客。我以为这个摊子是一个年轻一点的胖的女人。我以为这个摊子是一个年轻一点的胖女人摆的就走了过去。

“买一个红豆饼。”

“红豆的还是奶油的?”

“红豆的。”

旁边来了两个像是寄宿生的女生,靠近我的那一个女生跟她的朋友商量了几句,对妇人说:“一个红豆饼。”

她拿出一张青色的纸币,放在了玻璃架上,我在右手边的口袋里摸了半天,把一张五元的纸币放在了架子上。妇人用牙签把红豆饼从铁板的圆形凹槽里刁出来,用塑料袋装上,递给了我,我接过,捏在手里。她拿了架子上的五元钱,低着头从摊子后面找了四张竖卷着的一元纸币,数了数,看着我,放在了架子上。我扫了一眼,一把抓起,放进了右手边的口袋里。这个红豆饼散发着甜甜的、芳香的气味,我禁不住将它贴在我的鼻子下面。

走到教室,放好书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打开了窗户,凛冽的风刮过我的脸,顺着脸的轮廓吹过去,使我闻到了一股异味。这股异味带着红豆饼的香气,上升到脑子里,勾起了《且听风吟》的回忆,如果作者在听风,此时我则在嗅风。我想象风卷起海浪打向深入海域的礁石,咸水润湿了我的鼻子,气味乘着风,像一缕躲藏有阿拉伯魔鬼的烟壶里,钻进我的鼻子,气味更加清晰了。

奶奶今天一早就起床了,然后她呕了几下,捅了一下炉子,我还在黑暗中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些。

我已下定决心要早起,就躺在床上催促自己快点起来。我也不愿再躺在床上,听楼下小偷似的东碰西撞的声音。六点,天还没有亮,门口路灯发出的朱红色的光与蓝色混合一起进入到我的房间里。我像个病人一样,低垂着头,扭着脖子,看着脚那头的玻璃窗,有时候我会想要装病,当我睡到七点二十或七点三十的时候。通常这个时候,整个房间、整栋房子都寂静无声,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思考,脑袋里出现不同的画面配合着我的思考,内容里梦和幻想都有,幻想配合着梦,使梦占据了我的脑袋,拖着我再一次沉入梦乡。

我起来了,推开门,发现奶奶瘫坐在沙发上,四肢打开,头端正地坐在那里。她的右边整齐地放着她的玩具废纸,其中一堆还用黑色的布袋子装好了,却依然露出了半个“头”,看上去那个袋子已经“吃饱”了,而这个袋子也像她的样子一样筋疲力尽了。

2.20

自爸爸生病康复以来,他好像一下子变老了,脾气也收敛了一点,不会动辄就大嚷大叫。

中午放学,打开门,一阵骚味即扑向我。我把门完全打开了,还后退了几步,调整了一会儿,我背着书包走了进去。妈妈在擦地,炉子上放着大锅,正在蒸饭。我上楼放下书包,来到院子里透气。嫂子坐在围墙边晒太阳,我走了过去,又返了回来,面对着大门,一股从后门经由副厅、大厅席卷的风漫向大门外,夹杂着浓重的骚味。大厅黑黢黢的,副厅的走廊也光线暗淡。

2.24

昨天晚上,一直在下雨,下很大的雨,有很大的声音,我半夜醒来,听到外面密密麻麻的声音,忽然感到很安静,很安心。外面满满的全都是雨,到处都盛满了雨水,只有我的房间空空如也,像是一只白色的大瓷碗,我坐在碗里,顺着楼下雨水汇聚成的河,去旅行。我的房间明亮如昼,外面黑幕如绸,啪嗒啪嗒的声音淹没了一切杂音,成为了主旋律,而我的房间是那么安静,我睁开眼,又闭上眼,又睁开眼,徜徉在静谧的水流声中。我又闭上眼,睡着了。

我认为,既然我醒来,感受到了雨声,那么这一定会流进心里,会以某种形式出现在梦里,但早上醒来,就不记得。

我试着通过回想,联想所有有关“雨”的词条来复原天晚上的梦。

最相似的是宫部美雪的书《龙眠》中那场暴雨,事件因暴雨展开,主人公在雨中相遇,暴雨造成了水患。我躺在床上也想象着,县城大街上又涨一次水,就好玩了。这本书中的暴雨衔接着宫崎骏的动画片,《悬崖上的金鱼姬》中的暴雨,或者说我就是以动画片中的暴雨为模型,想象书中的暴雨及日本街道被水淹的景象。动画片片中的动感元素活跃在我的潜意识内,使我想到了白色的大瓷碗漂流在水中的情景,就像桃太郎一样。

还有一场暴雨,发生在村上春树的书《挪威的森林》末尾,主人公与绿子相拥在雨中,两人都被淋了个落汤鸡。但这与当时的感受不相似,无关。

在回想的过程中,自己但凡逆向思维注意了一眼,经常思考的或最近的未经思考过的印象,都会重现在脑子里,也就是说,越往前的印象,越不容易回想到,而这个回想的能力则依赖一个人的记忆力与思维能力。一个人的梦境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心理健康状况,心理健康状况又关系着脑子的运作状况,梦境异常说明心理状况不好,长此以往,会经由脑子影响身体状况,改变一个人的身体、外貌。当然这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而成的,比如遗传。所以,梦境就像一个人的行为一样复杂。

客观实在决定人的思考方向,就像一个人在街上走,看到某一景物,心里做出反应一样,但也有像浏览书一样地在街上走马观花,这就是材料太多、信息量太大、大脑不能同时作出反应,只好选择一物来聚焦视线。但看书则不同,有时候人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也和这情形差不多,看书是凭对文字的熟悉,大脑记忆,坐在车上看风景是新鲜事物刺激大脑,这是对旅程兴致勃勃的情况,另一种是兴致不高的情况,人往往眼睛看到窗外,思想飘移到了别处。这也类似在街上选择一物来聚焦视线,心情不好时,人容易精神不集中,思想飘移,所以需要集中注意力与思想。就像有的人走在街上可以不看街边的景物,一心想自己的事,这就是思维习惯所致。也就可以说长时间的环境,塑造一个人的思维习惯,短时间的环境引导一个人的思维方向。

人从出生到小孩子跟随着父母模仿着亲近的人,对同遭的事物作出反应。小孩子被周围的环境教导、记忆周围的事物,做出相应的行为,这一切被还在成长的大脑吸收,记忆在大脑中,投射在父母身上。随年岁的增长,这一记忆通过父母的反投射,投射在小孩身上,呈现不同的形式。

思维可以改变客观实在在脑中的投射,就像一句智慧的话说“一个人的性格是由他对事物的反应组成的”。已经过去的记忆无法改变,所以现在与未来的投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当然这种改变是微妙的,就像白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