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石晴雪只觉得头晕目眩。昨天太过劳碌,几个小时的睡眠完全无法缓解身心的疲劳,但她不得不爬起身去卫生间洗漱,让冷水将自己从倦怠中唤醒。
洗漱完毕后,石晴雪返回卧室换好衣服。此时刚早上7点多,她拿起手机查看群内的消息。没什么新进展。
那名侥幸生还的受害人高昂没能回忆起更多细节,在案发的旧厂区内,也没能找到能指向妙言的证据或线索。
那是一片废弃多年的厂区,平时经常有人出入,在里边捡拾废品。厂区周围也没有被监控探头覆盖。
这是片盲区,被妙言选中作为实施犯罪的场所,如果不是几百米外那栋高层居民楼的居民碰巧目击到了厂区内有简易房着火,高昂可能就会在熊熊烈火中死去。
通过对高昂的调查,确定他与前三名死者并没有关联。他的确是一名专职的配音师,平日里靠给网站上的有声书配音赚钱。不过似乎做配音赚的钱不足以支撑起他的生活,他时常还会去超市打打零工、做些兼职。
高昂是土生土长的辽江市人,所住房屋在他名下。他应该是不缺钱,只不过父母早早离世,已经没什么亲人了,也因此平时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这人是怎么被妙言盯上的呢?高昂本人也搞不清楚。他近期没有接到过可疑的电话或是信息,也没有认识什么新朋友。按照他自己的话就是莫名其妙的被打昏,醒来后就身处被烧毁的简易房中了。
莫名其妙。这不仅是高昂本人的感受,也是参与调查的一众警察的感受。虽然已经明确了凶手是按照五行这一逻辑来实施杀人,但对于妙言挑选作案目标的行为动机,目前仍没个站得住脚的推论。
目前浮出水面的4名被害人男女老少皆有,完全是随机杀人。这就很难让警方能提前做好防范工作。
在思索间,石晴雪走出了家门,开车前去南城分局的路上。专案组被设在南城分局,作为两个分局之间的协调人,石晴雪的工作相当繁忙。她必须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来迎接艰巨的任务。
路上买好早点,石晴雪在车内吃完,随后就赶去开早会。专案组的成员们坐在一间会议室中讨论着案情。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和信息,众刑警们展开讨论。只不过当早会结束时和开始时,相比开始时没什么改变。石晴雪只是吸了不少二手烟罢了。
对于凶手是否会继续作案、继续作案的话会采用火或土中的哪一种方式来杀人,专案组的成员们无法达成共识。
结束会议后,石晴雪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中的她有两个不太明显的黑眼圈。如果拿遮瑕霜盖一盖的话就看不出来了。不过石晴雪随身没有携带化妆品,只能揉了揉眼帘的位置,让清凉的水带来一丝清爽。
石晴雪决定再去找高昂聊聊,或许她能在想起些什么。她开车前去高昂入住的医院,在一间普通病房中见到了这名从火海中侥幸生还的男子。
由于长了一张娃娃脸的缘故,清瘦的高昂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很多,他今年已经33岁,但看起来就像是20出头刚毕业的大学生。
是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吗?高昂的下巴很光滑,看不到胡茬。石晴雪想。此时的高昂呆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发呆。
石晴雪敲了敲病房的门,高昂才注意到她的存在。高昂有些胆怯的点下头,石晴雪拎着路上买来的香蕉来到病床旁。“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谢谢。”高昂接过香蕉放在病床旁的铁柜上。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石晴雪坐在隔壁的空床位上。
这张病房内总共有8张床,算上高昂只住着两名病人,那是一位老大爷,正打着呼噜睡大觉。
“换药的时候有点疼,还好。医生说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隔一天来医院换药就行。”
“那就好。你打算出院后去哪儿住?回家吗?”
“不太敢回去。”高昂嘀咕道。
“最好是能住熟人家里,互相有个照应。”
“我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我打算实在不行就去快捷酒店住几天吧。我应该没事了吧?那个疯子还会找上我吗?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石晴雪说:“放心,警方一定会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好吧......我现在也还是搞不懂为什么那个人打算烧死我。”
石晴雪安慰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高昂明显不愿谈及昨晚的过往,但为了侦破案件,石晴雪不得不让他直面恐惧。
“我真的想不起更多细节了。”高昂愁眉苦脸的说,“昨天晚上我好不容易才睡着,还做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噩梦。醒来后又什么都记不清了。我只能说我之前没听过那个声音。我觉得那应该是假声。”
“是使用了某种变声器吗?比如手机APP就能达到的效果。”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那不是他真正的声音。我也没见过你们给我看的那些照片中的人。”
石晴雪点点头。妙言的相关照片和视频都让高昂辨认过了,只可惜高昂声称没见过照片中的可疑男子。
看着高昂手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痕迹,石晴雪想起了昨晚从营救高昂的几名消防队员口中听到的经过。
消防队员冲进房间时,高昂是被绳子捆绑在椅子上的,屋内升腾的火焰,已经快要蔓延到高昂身上。如果不是消防队员及时赶到,高昂凶多吉少。
妙言选择高昂作为目标,是因为他从事配音工作的缘故吗?所以才想割下他的舌头?换句话说,妙言可能听过高昂录制的那些有声书!因此盯上的他。想到这里,石晴雪向高昂询问他是否在网络中泄露过自己的信息和地址。
“应该没有吧?”高昂也不是很确定,“我就是个小配音员,连粉丝都没有。谁会盯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