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 细思极恐，好手段

京城，皇宫。

刚刚从城外回来的朱慈烺面色红润，跟随在周太后的身旁，蹦蹦跳跳的朝着皇宫内跑去。

“陛下慢着些。”

周太后在其身后快步跟着，有些担忧的开口喊道。

“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

刚刚走入宫中，刘伯义便快步朝着周太后、黄道周的方向快步走来。

“太后娘娘，出事啦！”

刘伯义的公鸭嗓甚是尖锐的喊道。

“太后与陛下进宫前，户部侍郎杜允之遭人刺杀，若不是镇北侯麾下水军将士及时赶到，杜允之怕是要死在歹人手中了！”

听到刘伯义的话，周太后美眸中闪烁着些许震动。

“就在户部！？”

片刻后，周太后终是回过神来，凝声问道。

“回太后，正是！”

“那杀手甚是猖狂，当街闯入到户部之中，完全不把我朝中重臣放在眼中，在确定了杜允之身份后，惦着大刀就砍啊……”

相比于方才发生的，刘伯义所说，稍稍夸张了几分。

不过这话也没错，这刺客着实是猖狂了些。

“放肆！”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如此行事！”

“这还是在京城，若是在外面，岂不是更加狂妄？！”

在说话间，周太后脸颊涨红，冲着刘伯义喝道。

“谁说不是呢！”

在两人交谈之际，宫中太监带着韩羽快步走来。

“禀报太后，镇北侯来了。”

“镇北侯应当也是为了户部侍郎杜允之刺杀一事而来吧？”

周太后并未询问，直言道。

“正是。”

韩羽稍稍行礼，沉声回应。

“走吧，随本宫进房间说。”周太后说着，便大步朝着御书房内走去。

韩羽、黄道周紧随其后。

进入到房间后，周太后面色严肃，思索片刻后，看着韩羽说道：“镇北侯此次入宫，应当是掌握了些许信息。”

“如今这里并没有其他人，镇北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此次在城外，周太后对韩羽也有所观察。

韩羽如今在朝中，乃至整个大明，都有着旁人不曾有的声望。

尽管如此，韩羽行事谦逊有利，对于陛下，对于她，都甚是恭敬。

并且最为关键的是，韩羽的这恭敬态度，并不像是装模作样出来的。

每一次她观察韩羽的时候，都能够看到韩羽那真挚的眼神。

正是因此，周太后对于韩羽也多了几分信任。

“太后既然这么说了，那微臣便将所知晓的，全然告知了。”

“嗯，你说吧。”

周太后轻轻点头道。

“先前在江南之时，对于刺客刺杀太傅一事，微臣便猜测此事是朝中之人所为。”

“毕竟朝臣都看得出，黄先生入宫担任太傅之位，定会引得陛下、太后信任！”

“因此，有些人在朝中的话语权，也会随之降低不少……为了保持自身在朝中的地位，这些人自然也就想办法除掉太傅。”

韩羽一边说着，其眼眸也在观察着周太后表情的变化。

在看到周太后面庞上带有着些许思索之色后，韩羽未曾多问，继续道：“微臣猜测，这背后刺杀太傅之人，便是季首辅。”

“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

周太后不是傻子，她自是能够听出韩羽话语中的意思，见韩羽停了下来，便凝声道：“那你现在有证据了？”

“微臣不敢欺瞒太后。”

“此次微臣跟随陛下出城之前，便得到户部侍郎杜允之的消息，说是季明尚在府内商议刺杀太傅一事。”

“也因为如此，微臣才想着跟随陛下一同出城前去军营中。”

“一方面为了陪伴陛下，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保护太傅安危。”

随着韩羽话音落下，黄道周与周太后皆是瞪大眼睛。

“这季明尚竟是如此大胆！？”周太后也是被季明尚的胆量所震惊到了。

正如先前她所说的那般，这里乃是京城！天子脚下！

这样的地域位置，都敢如此行事，那若是换成其他地方，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那这，与杜允之被刺杀一事，又有什么关系？”

黄道周思索片刻后，猛然回过神来，现在不是要说杜允之被刺一事吗？怎么就扯到刺杀自己了？

“太傅听微臣将话说完。”

“杜允之，乃是本侯安插在季明尚身旁之人，其目的就是为了监视季明尚的一举一动，避免他做出什么危害我大明安危一事。”

如今这般情况，韩羽只能是选择自爆。

否则，有些信息衔接不上，更是会引得周太后猜忌。

“季明尚在此之前，已是对杜允之有所猜忌，因此先前在其府中，当众商议刺杀太傅一事为假，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杜允之。”

“显然杜允之落入到了季明尚的圈套中。”

“季明尚故意泄露刺杀太傅一事，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太傅身上，实则他的真实目的是杜允之。”

“微臣前去军营之前，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才令麾下将士在户部暗中保护……”？

随着韩羽话音落下，周太后眼瞳中的震动之色更甚。

季明尚的计划甚是严谨，若不是韩羽，此次杜允之定会身死！

如今朝中本就不大稳定，若杜允之当真死在了那刺客手中，定会令得朝堂震荡！

季明尚也可利用此点，来进一步威胁朝中重臣。

“好一个季明尚，当真是好手段！”

“此次要不是镇北侯，还真要被他给得逞了！”

黄道周此刻在一旁凝声怒喝。

“按照镇北侯所说，那直接让杜允之指认季明尚，不就可以定罪？”

周太后回过神来，缓缓开口问道。

在她看来，此事也没有那么复杂，为何韩羽先前说，没有证据？

“商谈刺杀太傅一事，除去杜允之之外，旁人不曾知晓，其话语是真是假，如何证实？”

“依微臣之见，现在最为关键的，便是令人彻查杜允之被刺一案！”

“一旦朝中下令，季明尚定会感觉到些许压力，在这压力之下，季明尚兴许会有所动作来保全自身。”

韩羽声音洪亮，十分坚定的讲述着自己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