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祖师解道

祖师点头开解道。

“两法难说优劣，各有所长。”

“如《八九玄功》者，又名《九转元功》，实非我所创，此功专修元神，丹成之后，只需元神不灭，肉身便可无限复生，唯有少数仙品法宝可灭杀之。”

“而《大品天仙诀》，又名《显密圆通真妙诀》，乃我所创，属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的非常之道。”

“此功惜修生命，丹成之后，超升三界之外，跳出五行之中，万劫不死则长生不老。”

秦汉听得如痴如醉，忽忆起一事，疑惑问道。

“师父，听闻灌江口真君修的便是《八九玄功》，您说这妙法修元神，可他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祖师慈笑地看向秦汉，为人师表者，不怕弟子问，就怕教的弟子听时毫无反应，一问又三不知。

他也不在意秦汉是从哪知道的二郎真君消息，解释道。

“那便是杨家二郎的机缘了，修《八九玄功》者众，能得金刚不坏之身者少，能修出‘炼神还实’者，只他一人耳。”

秦汉一个疑惑刚得到解决，听见这话，又立马冒出个问题。

他再次问道：“师父，我只知道炼神还虚，还有炼神还实？”

琉璃盏中，烛火放着光明，印在祖师身上，如披金霜。

祖师解说道。

“此乃上古炼法，功成者只手可数，如今更是鲜有人知。”

秦汉接话问：“为何？”

祖师缓缓说着，仿佛话中有未尽之意，但秦汉没有察觉。

“盖因灵气之变矣！”

“上古之时，天地间灵气尚且足够，求道者多行应灾法，炼神还实虽难且前路不定，但仍有修者尝试。”

“如今，世间灵气稀缺，求道者皆走避灾法，而后炼神还虚，故而炼神还实便成了小道。”

秦汉一惊，原来天地灵气不是一直稀少的，还有这样一番变化。

他问道：“师父，为何灵气会变稀缺？”

祖师这次没有回答，只说这答案，要他自己去寻找。

秦汉又转而问道：“那师父，何为应灾法，又何为避灾法？”

祖师说道。

“需知，修仙之路乃逆天而行，遭天所忌，神体一成，便需防着‘三灾’，或是雷灾，或是火灾，亦或是风灾，必有一灾降临。”

“应灾法，以身抗灾，灾又炼体凝神，益处极多，但此法需海量灵气锤炼躯体。”

“天地灵气稀缺后，避灾法大行其道，修者将有限的灵气用于化神，而后躲避三灾。”

秦汉听完，迅速问道。

“师父，您说应灾法益处极多？”

祖师回道：“正是，应灾后，神与身凝炼融合，其后，不论炼神还虚，或炼神还实，道途都比避灾者高远多矣。”

秦汉这次思考的时间多了些。

片刻之后。

他神情坚定地说道。

“师父，我要学《大品天仙诀》，惜修生命，而后走应灾法。”

祖师提醒道。

“此法所需灵力如海，且别家法诀只需应一灾，我这《大品天仙诀》夺天地造化，鬼神难容，更是三灾皆有，你可思虑周全？”

秦汉脸上露出笑容，回答道。

“三灾都有，那这么一来，我的道途就比所有人都高远，正合我意。”

“至于灵气之事，恰巧，我有《度世凝愿法》，可用愿力替代灵气。”

“且，《大品天仙诀》乃师父所创，我为师父内门大弟子，自然需将其传下去。”

祖师笑容欣慰，神色满意，说道。

“听你言语，我亦心喜，你的命途，我难以推衍，但仅凭你这心志，我便没收错。”

“且近前来，仔细听之，传你这非常之妙道也。”

秦汉郑重叩拜，跪在塌下，用心倾听。

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

全篇《大品天仙诀》，共计仅一百零八字。

秦汉福至心灵，只听了一遍，就牢牢记住了口诀。

而后，他再次拜谢祖师传道大恩。

祖师最后交待一句道。

“悟霄我徒，今日之后，且先去‘藏经楼’熟读经典，待精通法性，再来内门寻我。”

秦汉应下，拜别祖师。

出得门来，虫鸣鸟叫才再次入耳。

抬头望天。

见东方天色舒白，西路金光明显。

而他不偏不倚，昂首向南。

依着来路，秦汉走园林，过瑶台，回到客间寝室。

天光大亮后。

牧性生匆匆赶到客间寝室，他头发缭乱，满脸忧倦，拉着秦汉便出门往瑶台走。

边走，他还边嘱咐秦汉道。

“师弟，我翻来覆去思虑一夜，觉得还是得带你去求求师父，到时你可别再木然不语了。”

“师兄我在斜月三星洞五十三年，虽然修行功课上让师父失望，可照料洞内外植株、桃柏有功，今天怎么也得给你再求个机会。”

秦汉明白他的心意，也没用力反抗，只想等他说完，和他解释下。

两人一说一听，很快来到瑶台前过道。

道旁，众师兄弟三五成群，等着开始今日的早课。

看见秦汉，纷纷瞩目过来，为他遗憾、叹惜。

忽仙童出了后门，向前走来。

见到秦汉，忙伸手将他拦住，踟躇片刻后，行礼说道。

“悟霄师兄，师父让我给你安排个静室，请跟我来。”

这话一出，众人尽皆愕然不解。

最近的一个师兄指着秦汉，替众人问道。

“悟霄师兄？”

童子点头，他看起来也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

“刚得了师父法旨，往后，他便是悟字辈弟子，法名悟霄，但师父说，他辈小份大，我们都得称他为师兄。”

周围几个师兄弟急切地还想问，童子摇头先说道。

“其余师父没说，我也不知道，众师兄还是别问我了。”

说完，他又看向秦汉说道。

“师兄，我带你去选静室吧。”

秦汉说声有劳，又和愣着没反应过来牧性生说回头和他解释。

随后秦汉与童子向瑶台后走去。

留下众师兄弟在原地议论、猜测，这场景仿若炸了锅，洞天内从未如此喧闹过。

......

春归夏至。

三月时光，不觉间如风吹沙，飘散无踪。

自那日秦汉在园林旁选了个静室后，他便逐渐养成了规律的作息。

每日子前午后，独自在静室调息。

偶尔听师父讲道。

更多时间，都花在藏经楼中，研读师父收藏的各家经典。

初时，秦汉常常难以理解书中晦涩难懂、玄之又玄的用语文辞，只得虚心求教众师兄弟们。

众人原也只是惋惜他不能入门，如今见他被师父收下，都为他欣喜。

见他并不因成了内门师兄而傲气凌人，还虚心诚恳，纷纷热心为他解惑。

没过两月，忽然发现秦汉进度极快，经典纯熟，反而能为众人耐心解答疑惑起来。

于是众人心服，真心称他为师兄。

只有牧性生，两人各管各的，都叫对方为师兄，又时常一起谈论风雨草木，日渐亲近。

这一日。

秦汉正与众人一同听祖师讲道。

他熟读经典，法性初显，听祖师所说不再觉得高深莫测，反而如痴如醉。

忽然，祖师停下话语。

他先看了眼童子，又看向跪坐近前的秦汉，唤道。

“悟霄我徒。”

秦汉起身行礼，应道。

“师父。”

祖师吩咐：“门外有个修行的来了，这回，你去接待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