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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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挣扎着从河里爬起来。

好在没有上辈子泡在水里的时间那么久，这辈子我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有进一步加重。

我匆匆忙忙地喝了药，躺进温暖的被窝里，打算把自己闷出一身汗。

我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本来头昏脑胀的脑袋在看着我妈拿着一块破布，在擦拭我女儿的奶瓶时立刻清醒了过来。

我声音几乎在泣血：

“妈！你在干吗！”

她不在意地翻了翻白眼。

“你讲话这么大声干嘛，没看到我在帮你照顾你的女儿吗？”

说着，她把装好牛奶的奶瓶塞到我女儿的手里。

小孩子不懂事，捧着奶瓶乐呵呵地喝了起来。

我吓得几乎心都要碎了，跌跌撞撞地抢过那块破布一看，居然是一条用烂了的内裤。

她还在眉飞色舞地邀功。

“你看你妈我聪明吧？这条底裤我看你快穿烂了，现在把它改成抹布正好。”

“你看，小宝喝得多香。”

就这条被我穿了十年，中途还修修补补了十几次我妈还不让我扔掉的内裤？

我恶心得几乎想吐，夺过奶瓶扔出去。

“王妈呢？我不是花钱请了她帮我照顾小宝的吗？”

我妈扑过去捡回来奶瓶，气得狠狠地拧了一把我身上的肉：

“你钱多烧得慌是不是？我把你带得这么大了，难道还照顾不好一个婴儿？”

我正是这么想的。

读书的时候我住学校，我妈每周给我的生活费是20块钱。

是的。

你没看错，就是20块钱。

她理直气壮。

“我读书时候每顿饭5毛钱，现在每顿饭给你1块钱还不够吗？”

“一个馒头要1块钱，那你找饭堂师傅买半个馒头，再加点菜汁就行了啊。”

因为这样，我身体自幼比别的小孩长得瘦小，头发也一直是蜡黄蜡黄的

还有，我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捡别人家不要的穿。

可她自己的，什么名牌包包、衣服大量地买回家。

扔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衣服标签都没拆过。

我妈一心想着别人节省，可是她从来没想过。

一个青春期的女生穿着别人不要的衣服，拒绝朋友的邀请，一个人藏着咸菜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瑟缩着吃馒头的样子。

那个假期爸爸回来，发现我几乎只剩下骨架了。

他大怒之下，我往后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

也是因为这样，我从小就有一种自卑感，在人际关系中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讨好对方。

我已经让她祸害了我的童年，不能再让她祸害我女儿的童年了。

我一字一顿地对她说：

“你自己想干嘛我不管，可是我女儿的成长你不能插手。”

也许是我从未有过的反抗让她很不满。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我黑着脸，拿着牛奶瓶往她的嘴里灌。

就算她拼命挣扎，牛奶都溢出她的嘴角，我依然不放开手。

你不是觉得浪费吗？

那你自己喝了它吧。

放下牛奶瓶时，她怨恨地剜了我一眼。

当天夜里，她就闹着肚子痛，着急忙慌地进了医院。

我原本以为她能安分些了，没想到很快她给我闯祸了。

3

这日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王妈的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老板你快回来吧，你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不知道给小宝喂了什么，现在小宝都快脱水晕过去了。”

我一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啊，那还不赶紧打急救电话？”

熟料电话一把被我妈给抢了过去，她嚷嚷着。

“就这么一点小事，至于要送医院吗？你是不知道医院的费用多高，动不动就收你几百块。”

“我给小宝多灌点开水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