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愿接受调剂那刻,身心瘫痪,急需一场旅行放松调整。要了笔巨款后三下五除二开启了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刚好姑妈去陪伴了出差在东莞的姑父,南国旅行第一站便选择了那里。
正值毕业季开端,太平机场偶遇同学发哥回家乡学校报道。他来得比较匆忙,刚好我又航班误点,看着他简单吃着盒饭不禁有些伤离别,遂起身送了送他。小胖子走路的背影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了新的十字路口已经到来。
熬到快睡着时广播通知上飞机。第一次坐飞机,起飞时耳膜感觉快要炸裂,强忍着疼到心慌。宁波中转时查了百度才知道是不适应强内外气压差,也可能还坐在发动机旁边加剧了强度,后来再坐飞机都会有带口香糖。其实本应向空姐请求帮助,那时不懂还害羞。看着空姐发餐食时有些惊慌,亲切的眼神温柔的声音时刻散发着个人魅力,轮到我时连忙尴尬地说了句不用了不用了瞥向窗外。
两次延误后本应晚两小时到,凌晨超速前进至延误一个小时(真是和延误险赛跑啊)。倒是无所谓,只是有些苦了接机的亲人。最后的出口依旧举目无亲呀,难免有点小失落。这时有个方向用方言喊了句我的名字,缓过神锁定才发现两个一高一低冲我微笑的面孔,确是我的亲人!再仔细看,已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姑妈添了些白发眼神多了份温和,姑父高大身材已有些佝偻眼神亦不再闪烁。他们看起来特别的兴奋,像老父亲老母亲见到了儿子那般。对于只有两个女儿的他们来说我算半个儿子,毕竟曾在他们家里生活过六年。姑妈终是回归老样子,冲我喊了句:你可总算是穿成了个人样,这身还不错……好吧,在家里时比较邋遢,只求暖和。被二老左搀右搀架空式带到了停车位(怎么也算是他们的点点骄傲吧,不过一直想要做的并不只是出类拔萃,而是开疆拓土)。
路上聊了什么均已忘记,有姑妈去清醒开车的姑父也算是能抽出身来。从宝安机场去往东莞的一个小时里,路上风景特点刷新了我的世界观:道路两边几乎没有充满庄稼物的田地,要么是绿化带硬化道路要么是建筑物。查了资料才得知深圳东莞的硬化率起码80-90以上。
可算是到了,困到和着远处时有时无吵杂机器声睡着。
每到新环境会有所不适,第二天早早醒来。饭桌上有姑妈为我从食堂打来的饭菜,准备开口说句话时她紧张地让我小声点,这里还住着姑父的同事。那天基调就主要是休息,休息到有些不想再休息。下了楼简单转了转周边,好奇地瞅见了红土、绿树、遍地小二楼以及各样式纺织品等等。姑父办公大楼就在临街的前一幢,据说只要视力好在宿舍还能瞄见他办公。下班后的他帮我清晰了对新环境的认知:这里基本没人种地,家家是个小工厂,机器24小时不间断运行;单位租的两栋大楼都是当地农民老板私有,两座大楼均起码7、8层高,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当我还在感叹南北方之贫富差距时,姑父发大招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项目部在经常印刷资料间认识了当地一打印店主,那时店主就和其妻一人一小厂,双双开着好车;可店主依旧低调在姑父他们面前叹息,悲伤道在自己的圈子里混的最惨;几年后姑父他们再去,店主已经发展出了个印刷厂,邀请他们去自家市区大别墅喝茶。
傍晚饭后和姑妈周边散步。公园里树的叶子是又大又绿,充满着变态式的生机,有芭蕉树有椰子树还有更多叫不出名字……稍偏僻的道路变得异常宽阔,甚至还有高架桥……小二楼前树荫下老人们摇着扇子乘凉,屋里机器若出现问题就折回查看……路上姑妈有意无意地总想搀着我,我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摆脱:她说着柴米油盐,我说着鸿鹄之志,互不理解互不侵犯。
第三天第四天分别整装待发去了深圳、广州。傍晚回东莞时明显能感受到人潮的压力,大包小包一起扛。在早晚被接送沿途中看到了这里全貌,可谓是千篇一律整齐式繁荣。我们仨在家小店吃火锅,从服务员到老板清一色的是四川人,明显能感受到在外打拼的吃苦耐劳,可谓人小心不小。饭桌上姑父帮我进一步扩充了认知:我们所在位置不过东莞一个小镇,倘若放在内地这里完全抵一座城或一个区,CBA东莞马克波罗队主场就在该镇体育馆,而这样的小镇东莞有二十多个……闲聊中给我讲起了库里,接近正常人的体质创造了超神的记录,以至于那趟后我也饭上了库里。
某天归途姑妈任性想开车,姑父担心其车技不允。说来姑妈这种女人也很奇怪,明明撒娇或者心平气和能解决问题非要变相发脾气用暴力压制。感觉到了该北归时刻,还是硬着头皮提要返程,自然……明明想留住却反向发脾气疏远……也是用着她的坚强维护着她的脆弱吧。
离别只是姑父送我。途中有些感慨,大为佩服姑父。他很开心地露出了孩子般笑容,解释道:他就像长不大的孩子和老母亲一直在对抗,让我往东偏往西,就是一直打游击。哈哈,被姑父的这套组合拳打服。之后一路有聊成长的事吧。车站外思绪飘到当年摩托车上他载我兜风时我眼里的英姿飒爽,再到如今我眼里的有些老态龙钟,不禁感叹再见姑父可能还得四五年后。他不再充满了知识的光芒,落为凡人。真正告别那刻,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像个男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下一站,近代革命圣地,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