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泰山捧日
- 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悦诚服
- 4081字
- 2025-05-26 23:13:39
程昱是东郡东阿人,身长八尺三寸,美须髯。程立在东阿县确实名望挺高,他虽然是寒门,但是在黄巾之战时帮助县令守住了东阿,积攒了名气。
当时东郡的黄巾渠帅卜己势力甚大,东阿县丞直接响应黄巾军,驱赶吏民百姓,把东阿变成了空城。
县人程立(昱)站了出来。程立发现反叛的县丞王度并未占领东阿,而是出城驻扎,就知道其不能成事,于是与本县大姓薛房等商议,如果能够请回县令,凭城坚守,必破王度。薛房等认为很对,但吏民不肯跟从,众人认为贼人在西,只有向东逃跑才安全。
程立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居民有城不守,非要出去送人头。于是他秘密派遣几名骑兵在东山上高举旗帜。薛房等大喊:“敌人从东边来了!”大家于是一窝蜂地开始往西跑,终于都回到了东阿县城。
之后程立请回了县令,安排守备,王度果然攻城不下,只好退走,被程立趋兵大败。东阿于是得以保全。
从那时起,程昱就深知和一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国家的道理。“愚民不可计事”的认知深深印刻在程昱的内心。
但同样,程昱因为自身小家族出身早就认清现实。因为自己的家族太过渺小,在兖州难以出类,同样在自己的家族内也一样受到冷落,一直轮不到他当官,直到他五十多岁才有官职。
靠着黄巾之乱积攒的名气,兖州刺史刘岱辟召程昱为用,程昱不应命出任。程昱非常清楚自己没有后台的未来,更是对刘岱这个领导的智商选择怀疑,最终选择了拒绝。刘岱表奏程昱为骑都尉,程昱却以身疾请辞。
后来刘岱为黄巾所杀。曹操兵临兖州,辟召程昱,程昱一口答应。程昱将行之时,他的乡人十分疑惑,说他:“怎么你前后的行为如此相背?!”程昱却只笑而不应。这一年曹操三十七岁,荀彧二十八九岁,而程昱比曹操还大十四岁。
程昱又怎么不明白,曹操的后台是袁绍,如今袁绍是天下士族之首,跟着他们混又怎么会没有前途呢?曹操为了拉拢兖州士族获取支持,也征召一些小家族的人为官进入他的体系当中,使得没有多少能量的小家族程家也有了机会。
又因为之前程昱在袁绍和公孙瓒的争斗中力挺当时的兖州刘岱支持袁绍,保全了袁绍的家人。程昱很轻松就获得袁绍势力的曹操支持,顺利的进入了曹操的麾下。
当初曹操初入兖州,以兖州东平寿张张邈的张氏家族,以及陈宫家族,李氏家族等大家族全部投入曹操。但又因为以荀彧为首的河南士族的竞争与挤压,曹操并没有给与兖州人本应得到的利益。而曹操偏向原始股东的行为引得兖州士族的集体不满,矛盾激化非常激烈。
随着兖州叛乱,兖州士族纷纷选择背叛曹操,即使没有明确表明立场的士族也全都默认了陈宫张邈的势力,整个兖州只剩下三座城池明确支持曹操。只剩下李氏家族两面下注和程昱家族依然选择支持曹操一方。
李典家族沉没成本太高,当初曹操征讨青州黄巾军时,李家就出钱出人出力,如今李典的军队还跟随曹操在外出征,自然不会明叛。而程昱这样的小家族好不容当官,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去排不上号的兖州体系里等死呢?程家太想进步了,他家只有这一次机会。
残月如钩,程昱率精骑踏碎鄄城晨霜。这位兖州谋士身披玄色鱼鳞甲,手中马鞭在黎明的微光中划出凌厉弧线。他带领一支骑兵从鄄城出发,首先来到了范县。范县县令靳允的家人当时已经被陈宫抓走威胁。
范县当时已经投降吕布,吕布手下的大将氾嶷都已经入了县城。范县城垣的轮廓甫一出现在地平线,斥候已飞马来报:“城头遍插'吕'字旗,氾嶷部曲正在西郊伐木,欲加固瓮城。”
范县衙署后院的梧桐树上,最后一片枯叶在风中打了个旋,轻轻落在靳允的案头。他盯着竹简上陈宫亲笔的威胁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印的缺口。
靳允攥着陈宫手书跌坐在青石阶上。羊皮纸上的墨迹犹带血腥。案头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雕花窗棂上扭曲成挣扎的野兽。窗外传来士兵换岗的脚步声,混着西跨院女眷压抑的啜泣,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程昱单骑直入县衙,青布袍角沾染着露水与尘土。他在县衙后堂见到了眼眶深陷的靳允,案几上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
这位素以孝悌闻名的县令,此刻眼角结着泪痕,案头摆着陈宫送来的木匣,匣中赫然是靳母的银簪。“仲德将军竟能突破氾嶷的防线?”靳允的嗓音沙哑如裂帛。程昱解下佩剑置于案上,青铜剑鞘与木案相击的脆响惊得屏风后传来金属碰撞声。
程昱首先提及吕布扣押靳允家眷的消息,他观察到县令的指节骤然发白。程昱转而以手指蘸水在案几上勾勒兖州地形。水迹蜿蜒如命运的纹路,他讲述着当今天下群雄逐鹿的格局,指出真正能承天命者必具经天纬地之才。当说到吕布时,他用指尖重重划过案面,比拟此人虽勇猛却无经纬之才,犹如山野巨木难成栋梁。
“闻吕布执君母弟妻子,孝子诚不可为心!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乱者,此智者所详择也。”
“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似能有为,然以君观之,布何如人哉!”
“夫布,粗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耳。宫等以势假合,不能相君也。”
“兵虽众,终必无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范,我守东阿,则田单之功可立也。孰与违忠从恶而母子俱亡乎?唯君详虑之!”
(听说吕布抓了您的母亲、弟弟、妻子和儿女,但我们可不能凭着一片孝心做决定啊!当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必定有能承袭天命而平定祸乱的人,智者就应该选择跟从这样的人!
跟对了主人就能昌盛,跟错了主人就会败亡!你看吕布这个人,为人粗犷但很少与人亲近,刚强直率却不修礼仪,顶多也就在一般人里算个大个儿。
陈宫那些人不过是趁乱联合在一起,虚情假意不能长久,对您立身于乱世一点帮助也没有。他们兵虽多,但终究不会成功。
曹使君智略无双,世间少有,这应该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明主啊!靳君您固守范县,而我肯定能守护好东阿,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成就战国时齐之田单那样的功劳!这与你违背忠诚屈从恶贼而最终导致母子一起死亡相比较,岂不是更好一些吗?还请您好好思考一下!)
陈宫的名字被提起时,程昱嘴角泛起冷峭的弧度。他细数流亡士族与草莽豪强的短暂联盟,如同沙上筑塔终将倾覆。
此刻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窗棂,正照在程昱展开的兖州布防图上。他指点着范县与东阿互为犄角的位置,用田单复齐的典故描绘坚守的战略意义,每处关隘都化作棋盘上的活眼。
史书说结果是靳允哭着表示“不敢有二心”。靳允的泪水滴落在舆图边缘,晕开了墨迹勾勒的濮水。程昱最后将佩剑推至对方面前,青铜剑格上饕餮纹在晨光中忽明忽暗。
城头忽然响起急促的刁斗声,但县令已挺直脊背,沾着泪痕的手指按住了剑鞘。院中古槐的枯叶纷纷飘落,其中一片贴在窗纸上,恰似血色战旗的残影。
靳允本就是曹操信任的官员。作为范县县令,靳允与吕布的将领氾嶷相见,二话不说就让伏兵杀死了氾嶷,然后勒兵固守。范县因此保全。
范令靳允杀掉氾嶷后,范县危机顺利解决,程昱赶往下一站,他的老家东阿县。程昱策马离开范县时,夕阳正将黄河水染成血色。他深知靳允斩杀氾嶷虽解了燃眉之急,但真正的风暴正在兖州腹地酝酿。
东阿周边的兵要地志他比谁都清楚。他料定如果陈宫要袭击东阿,就必定要走苍亭渡口。于是他派遣自己手下的骑兵部队直奔苍亭,毁掉了渡口。
五日后陈宫率部抵达北岸,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这位谋士望着对岸被毁的渡口,铁青着脸注视漂浮的梁木撞击礁石,碎成齑粉的木屑随浪花拍打在岩壁上。他麾下五千士卒的皮靴陷进泥泘的河滩,终究没能找到渡河的可能。因此东阿得以保全。
东阿城头,枣祗正指挥民夫将滚木垒上女墙。这个以农事见长的县令,此刻将麦收时节的动员令化作战备檄文,城内七百户丁壮昼夜轮值,粮仓里的粟米被分装成麻袋堆砌在城门后方。
当程昱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瓮城时,城西官道恰好扬起应劭部曲的玄色旌旗——从泰山昼夜兼程赶来的郡兵甲胄上还沾着风尘。
程昱来到东阿县,东阿县令枣祗已经做好了战争动员,坚决守卫县城。应劭和薛悌又正好带兵从泰山赶回,程立与他们一道参与守卫,残破的兖州地图上,鄄城、范县、东阿三处墨点倔强地钉在血色疆域中。
此刻一支黑蓝色的铁骑正沿着泗水疾驰。曹操紧攥着兖州告急的帛书,目光掠过舆图上的低矮山丘,忽然以马鞭点向亢父道方向。
这条隐匿在任城国群山中的古道,此刻成了扭转乾坤的关键。这条横亘于任城国的古道,自春秋时便是齐鲁咽喉,两侧山崖如鬼斧劈就,最窄处仅容双车并行。此刻大军疾行,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激起的火星,将山道映照得如同火龙游走。
暗红色的山岩在烈日下泛着铁锈色,当曹军穿越最后一道隘口时,亢父城残破的雉堞已遥遥在望。曹操勒马回望,只见两山夹峙间仅容单骑的险径蜿蜒如蛇,山涧在百丈深壑中轰鸣。
这位惯看中原烽烟的枭雄忽然朗声大笑,惊起岩间栖息的鹞鹰:“天赐此道,兖州可复矣!”
曹操望着险壑的山道说:“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乘险要我;而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
自亢父至鄄城三百里征途,曹操亲率虎豹骑昼夜兼程。每过城郭,必令旌旗高举,擂鼓三通。一路上收复不少失地,一路回到了鄄城。
鄄城城墙上的青苔尚未褪去战火痕迹,曹操已在府衙中展开兖州舆图。曹操听说了韩浩在应对歹人劫持夏侯惇时的事迹大加赞赏。
他蘸着朱砂在任城国画了个圈:“卿此可为万世法。”于是著令:自今已后有持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从此以后劫持人质的事再也没有发生。
而后程昱忽然感到手背一热,竟是曹操以掌心覆其上。这位屠过徐州的枭雄此刻眼中有烛火跳动:“微子之力,吾无所归矣...”
话未说完,程昱已屈膝而拜,花白须发垂落青砖:“我年少时经常梦见在泰山上双手捧着太阳,此乃终遇明主之意,怎能动摇!”
郭嘉面带微笑,看着荀彧奉觞趋前,将当年秘事娓娓道来。曹操倚着错金凭几,目光扫过程昱腰间玉带钩上新錾的日纹,忽朗声大笑:“昔日光华,今在吾掌中矣!”
即命侍中取来青简,朱笔在“立”字上添作“昱”。当朱笔在“立”字上添就一轮红日时,窗外恰有晨光破晓,将“昱”字映得金辉流转。曹操叹息着说:“卿此生都将是我的心腹啊!”
自此,五十三岁的程立改名叫做程昱,他的一生所学终于迎来了施展的机会。曹操之后表程昱为东平相,屯于范县。
《三国志·魏书·程昱传》:昱少时常梦上泰山,两手捧日。昱私异之,以语荀彧。及兖州反,赖昱得完三城。於是彧以昱梦白太祖。太祖曰:“卿当终为吾腹心。”昱本名立,太祖乃加其上“日”,更名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