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海,今年20岁,也许别人在这个年纪要么还在读大学,要么就已经出了社会去打工了,而有的人丰衣足食看不见外面的一点雨花。
我高中一毕业就跟这亲戚去一家工厂里面打工,还是一家电子厂。
厂里待遇挺好的,包吃包住,还有社保,每个月能拿六千块钱。
听起来是不是还可以,我也觉得非常不错,毕竟对于当时没出过社会的人来说有个地方能挣钱还是和自己的亲戚一起出去,就基本上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跟着亲戚们坐上搭上大巴车,经过几天的时间,去到其他的省份,从大巴车的窗户向外面望去,一路的风光尽收眼底,当大巴车在城市里穿梭而归,白天看见人流如海,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如果抬起头就能看见那蔚蓝的天空,那白色的云朵,还有一些从天空中飞翔而过的小鸟,他们发出清脆的鸣声并发出翅膀拍打的“噗嗤”声。
看着天空中的一切,眼睛好像开始有点模糊了起来,看着那飞翔的小鸟突然间就开始腐烂,白色的云朵开始泛黑,好像天空与大地要开始反转过来似的。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一个人的话语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小海,看什么呢?”
我一个激灵,眼睛从新有了对焦,再往向了天空,刚刚看见的好像是幻觉,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
“覃叔,刚刚有点困,就打了个盹。”对着刚刚叫自己小名的那个男人。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头一次做大巴车不舒服呢,要是觉得那里不舒服跟叔说一下,我这里还有晕车药,不行就吃上一颗,保证你以后就不再晕车了。”覃叔对我说着。
“覃叔,你这话说的,我这么可能晕车呢,就只是有点闷热,所以就有点打瞌睡了,根本不需要吃什么晕车药的,还是留在你自己吃吧!”我回答道。
“你这小子,第一次出来就跟你叔说这话看来以后进厂了,你也能混的开。”覃叔又对我说着。
“覃叔,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性格你应该清楚才是,等上班了就老老实实的上班,想其他的有什么用,没钱那里都去不了的。”我回答道。
“你这话说的也是,以前你就比别人成熟,还读了几年书,你叔以前也就读过一个小学,和你比不上。”覃叔又说了句。
“我就一初中毕业的小子,去到外面有什么工作会要我这种初中毕业的,就算有也跟进厂没有多大的区别,还不如跟着你们一起去打工,大家都是熟人,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我又说着。
“你说的也对,我有个朋友就是干工地的,在当包工头,结果手底下还有一些大学生,看看他们,结果读出来个大学生不还是要到工地上去打工吗。”覃叔接着说。
大巴车上,和我们坐在前后位置的人也听到了我们的交流,还不等我接话,坐在我前方的一个中年大叔说:“欸,这话说的对,有些人大学读出来没一点用,根本就挣不到什么钱,结果还不是去了一些工地的地方打工,一个个的晒的黢黑。”
在他右手边的一个中年妇人也跟着说了句:“对啊,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你有学历有什么用,还不是找不到好工作,我就教过一个大学生,那脑子一点也不好使,怎么教都教不会,这就是光读书把脑子给读死了,以后还能找什么工作?”
接着后面位置上也传来来了一句中年男子的话:“这可不能这么说啊,那些大学生你以为真的是让你教吗?那根本就是别人走个过场,然后等到时间了,别人就回去坐在了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着小茶,看着电脑就能把钱挣了,而且就上那么几个小时就下班了,你们知道下班后他们去干什么吗?”那人说着就问了了这么一个问题。
其他人都用惊疑的眼睛看着那个男的,一起问了句:“他们下班后去干什么?”
我的心中也闪过这个问号,那男的见都望向他,并且其他座位上也有人把头望了过来。
那男的见到这种情况后才说:“别人下班后都去酒吧,ktv,游泳,健身这些,我们就是从早上要一直到晚上才收工,等我们收工的时候,别人有可能已经吃完晚饭了并且还敷了面容已经美美的睡了下去。”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又说了句“羡慕啊!”的言语。
其他人也被这种说法给惊到了,而我却听的津津有味。
那中年妇女又说:“就算是有这种有,那也是少数的,我就经常见到一些大学生去洗碗,去当服务员,有的还去送外面,你说这些也是去走个过场吗?”那中年妇女又说:“现在的大学生没有以前那么值钱了,现在的都是一帮什么都都干不了的花架子,就浇点水就可以了。”
那后排的男的听到这话,又说:“以前是以前,现在现在是现在,以前大学生少比较少见,所以才什么都干,现在那些大学生太多了,一个个根本就吃不了一点苦,不过他们都在办公室里面也根本不会出来看那些打工的是什么样的,你也不能光捡别人的坏处说啊。”
另一边,有个大叔说:“这话说的没毛病,只要是个人那就有好有坏,有不适合的也有适合的,就是这样挑挑拣拣的总会遇到适合自己的,没遇到的就只能继续找了,不过这个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也别越来越扯越远了,到时候就给吵起来了。”然后就不说话了。
那中年妇女听了后讲:“我就是随口说说,那些大学生的事我也不懂,反正就那样了。”就不再开口了。
随后这一块就好像突然安静了一样,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寂静的让人有点不适。
前面几个人的聊天声音传来,才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然后就躺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从一个话题开始衍生,慢慢的开始讨论起来,再到一个声音给他们一个终结,感觉过了很久,但那些谈话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覃叔也不再说话,好像刚刚开了一个头,然后我们两个人就被其他人的话语给包围住了。
我依旧看着窗外,离城市越来越远,远处的霓虹也变成了星光一般。
大巴车行驶到了高速收费站,我能够看到一位高速收费员坐在收费亭里,拿过大巴车司机递出去的一张卡片,然后用手敲打了一下键盘,就把卡片还了回去。
大巴车也行驶上了高速公路,车速越来越快,好像想要马上就把我们送到前目的地一般,不管车速多快,车厢里的我们依旧感觉不到任何颠簸,看见车窗外面快速倒退的景象,一辆辆的轿车被大巴车超过去,然后又有轿车超过大巴车,就这样一直反复。
看向对面的高速公路,那些车辆往我的反向行驶,眼神盯着一辆车,然后随着它移动,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当眼睛有点累的时候就停止了下来,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小口,然后就塞了回去,覃叔一直眯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其他人有的在轻声低语,有的从包里拿出零食来吃,有的就戴着耳机听着不知名的音乐,早知道自己也应该买个耳机的,要不然就只能揣着个手机就没什么用了。
“打游戏?
我手机上当然也有了。
不过在车上玩手机会头晕,所以我基本不会在坐车的时候玩手机。
应该买个耳机,就可以躺着,半眯着眼睛听着音乐,把大巴车上有点燥热的空气给忘去。”
当到了一个服务区的时候,有的人叫司机进去停一停,好去上个厕所。
那司机说:“上车的时候都跟你们说清楚了,还有没有要上厕所的赶紧去,你们可是都说已经上了的,现在才走到一个服务区就要上厕所,后面还怎么走?”等司机说完,就有人说:“我是闹肚子,可能吃坏东西了,就现在这里停一下,很快的,不会耽误太久。”声音越说越急,还有一些喘息声,好像就快要憋不住了一样。
那司机扭头看了看,就说:“好了好了,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开进去,憋住啊,要是出来了这车可就没发坐人了。”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急切。
我也看着那个人,他好像真的快憋不住的样子,不知为何自己的脑子里就开始想象,这个男的要是拉在裤裆里,然后整个大巴车都充斥着这股味道,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想了一会,就觉得自己太变态了,别人都快憋不住了还在这里乱想着,要是真拉出来了,恐怕这些人就会像避难一样下车,当然自己肯定也会下车的,毕竟光是想想就够恶心。
等到大巴车停在了服务区内的时候,车门刚一打开那男的就快速的跑了下去,看来快到极限了。
“要上厕所的赶紧去上啊!下一次停车得几个小时后才会停的。”司机说完就拿着一个保温壶下了车。
其他人一听,有的也下去了,有的是去上厕所,有的就蹲在大巴车旁边抽起了烟,袅袅云烟从他们的嘴鼻中冒出,吞云吐雾就是现在。
而我并没有下车,只是安静的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一切,而坐在我旁边的覃叔也混在了吞云吐雾里面。
我掏出了手机,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钟,从早上七点出发到高速路口就用了三个多小时,当然中间的时间段时间也会这里停一下那里停一下,把那些稀散的乘客给接上车,毕竟人越多司机师傅跑长途才能挣到钱的。
静静的看着天空,刚想打个哈欠,就看见他们都开始上车了,看来那人已经回来了,现在车子也要准备开始再次启程。
回座位的人流一边走着一边一边交谈着,不时还能闻得到从他们嘴里散发出来的烟味,虽然淡但却让人邹眉头,我就是其中一员。
“你家里就你老人家留在家里,粮食不种了?”
“我家就那点地,他就自己种点自己吃就行了,我在外面挣到钱了还缺一个碗不成。”
“我老婆孩子还在家里,孩子在读幼儿园,家里的地就吃多少种多少,反正还有我在外面挣钱,跟何况老爸老妈在家里还能种点的,每年还有几千块钱的收成。”
“对啊!家里都快没什么人了,基本都是老人家在家里面,我过年回去的时候还在几块荒地上种了一些果树,到时候结的果子老人家也好摘着吃。”
“我家今年杀了一头猪,三百斤重,自己带了些走,其他的都做成腊肉了,留在家里给老人家吃。”
“我家还有我哥他们,一直都在种地,一年下来靠着那几亩地也就能有万把块钱就算多了,他还有养还在,就只能去借别人不种的地,自己去种,这样就想着多种些粮食多买点钱,但这也够累的,就他两口子,没天没夜的干活,都快累出病来了,要不是我每年回去给我那侄子垫点学杂费,我大哥他们压力更大。”
“你这话说的,我每年都外出打工,媳妇在老家县城里帮工,孩子还镇上上小学,有他爷爷奶奶每天接着上下学,要不然我也不敢跑那么远去打工。”
“我孩子都读高中了,只希望能考上大学,以后有个好点的工作,就不用想我一样去工地上干苦力活。”
“我弟妹他们在老家搞了个养猪场,不过不是很大,也就一个小棚,能养十几头猪,一年下来都能赚好几万,还说等以后挣到钱了弄一个大点的养猪棚,他家三个孩子,花销大的很。”
“有些人都不回老家过年了,现在我那地方冷清的很,连一个炮仗都听不到了,院长里面的杂草都快比人都高了。”
“我祭祖的时候,别人家坟头草都比我还高呢。”
“我那里的庙都没人去烧香了,就一个看庙的住在那里。”
“这有什么,现在过年都去城里过去了,谁还待在农村里面,那些就大过年的带着家人去旅游,看风景去了,美着呢。”
“这算得了什么,我还听说M国又搞了些东西……”
熙熙攘攘的谈话声在车厢里响起,让人好像回到了老家,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大巴车再次回到了高速公路上,丝毫没有因为车上那些男男女女的谈话声影响到,依旧加快着速度。
就在耳边听着他们聊着自己的家庭,生活,烦恼,喜悦等,看着车窗外快速闪动的景色,形成了一幅和谐又奇怪的画面。
渐渐的天空变得黑暗,太阳被拉下天空,而月亮则被拽了起来。
光暗的交替有可能也代表着人们内心的恐惧,不再说话的人们,好似变得疲劳,闪烁的车灯只照亮着前方那一小块地方,而我也渐渐的被拉入黑暗。
警笛声长鸣,将我从黑暗中拉出。
在应急车道那边一辆警车呼啸而过,在其车道上奔驰的其他车辆则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想要把头插进旁边的队伍中去,但别人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给其一点机会,只见警车在其后面一直叫唤着,好像在催促着让他赶紧让开道来。
大巴车上的其他人也被这一直鸣叫的警笛声吸引过去,好像被众多的目光看着,那丝毫不让的小车,有点不好意思的给其让出了一点位置,让这因为被警笛一直催促并害怕的小车惊喜万分,终于能给后面催促其的车辆让行。
大家收回目光,好似刚刚就只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车上继续沉寂了下去。
依旧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只不过是从白天换成了晚上,红彤彤的汽车尾灯,白蒙蒙的车前灯,照亮着整个高速公路。
大巴车继续行驶着,中途休息休息了一次,接下来就会等到凌晨两点左右在一个服务区过夜,早上七点多就又开始启程。
夜晚,月亮很圆也很远,星光闪动着,就像在眨眼睛一般。
停在了一个服务区,司机把大巴车的钥匙取了下来,“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不要跑远了,到时候找不到人。”说着就向服务区里面的大堂走去,还拿着那个保温杯。
我和覃叔也一起下去了,毕竟这么久的时间自己还没上过厕所,不过下去前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桶泡面,等上完厕所后就泡桶泡面吃。
出来后外面还挺冷的,然后就快速的和覃叔一起进去里面,到有热水的那里,覃叔说:“你先去上厕所,我帮你看着,等你上完后,你出来看着。”
“嗯”回答之后就把泡面给了覃叔。
都上完厕所后,就把泡面打开泡好等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吃完后在里面玩了会手机就跟覃叔一起回到了大巴车上,坐在了座位上,又把手机拿出来玩起了游戏。
覃叔在我旁边刷起了短视频。
我看着快三点的手机时间,就把手机一关,就抱着双臂在座位上眯起了眼睛,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