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室钟摆

2023年10月6日,22:17,槐园废墟。

在手电筒的光束切开黑暗时,江夏踩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一本日记。

皮质的封面被烧去大半,内页还残留着稚嫩的笔迹:「7月15日,哥哥又在半夜去地下室了。我跟在后面,看见爸爸把怀表放进大铁机器里,然后……然后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我!她浑身是血,拼命捶打镜面。爸爸说那是时间的回声……」

地下室的寒气渗进骨髓。陆深掀开一道暗门,铁锈摩擦声像垂死者的呻吟。

江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密室中央矗立着巨型钟摆装置,黄铜摆锤上爬满藤壶状增生组织,地上散落着数十枚银戒,每一枚都刻着不同名字。

“放射性检测仪超标了,江队长。”陆深将仪器扔给她,屏幕数值疯狂跳动,“这些增生物是老宅槐木的变异细胞,它们能吸收实验释放的克罗宁粒子,形成稳定的时空褶皱。”

“所以说你父亲他真的打开了平行世界?”

“不。”陆深抚过钟摆表面密密麻麻的刻痕,“他打通的是罪孽的回廊。”

“碰!”暗门突然闭合。

齿轮咬合声从头顶传来,钟摆开始以诡异的角度摆动。

江夏在摇晃的光斑中看见墙上的影子——不止两个。第三个影子正从陆深背后缓缓立起,长发披散,双手呈现利爪状。

江夏惊恐的瞪大眼睛,“陆深,你后面……”

“别看!”陆深将她扑倒在地。

那影子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指甲划过他后背溅起一串血珠。

江夏摸到腰间手电筒,强光扫过墙壁的瞬间,她看见影子胸口别着枚银戒,刻名在强光中一闪而过:“陆深”。

“没事,那是倒影世界的我。”陆深喘息着扯开衬衫,锁骨抓痕已溃烂发黑,“每个实验体都会在平行时空产生镜像,当本体死亡,镜像就能通过裂隙入侵现实。所以,三十年前林秋月死后,是她的镜像杀了1983年的陆文州,接着是1993年、2003年……”

地下室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江夏循声望去,呼吸几乎停滞——镇长陆文昌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半截槐木。而蹲在他身旁的黑衣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镇长完全相同的脸。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哥哥。”黑衣人转动插在尸体内的槐木,“当年你把濒死的我推进裂隙时,没想到我会成为倒影世界的主宰吧?哈哈哈。”

他踢开镇长僵直的手,一枚银戒滚到江夏脚边,银色的戒指闪着幽光,内侧刻着:“陆文州”。

钟摆发出刺耳的共鸣。

无数黑影从墙壁渗出,江夏看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1993年的江雪哭着举起刻有“陆文州”名字的戒指,而现实中的自己正不由自主地走向轰鸣的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