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瑞士人的抵抗

瑞典人采用的，依然是卡尔十一世时期制定的卡洛林战术。步兵营将通过徐进射击的方式推进，在极近距离内完成齐射，最后使用长枪和直刃细剑发动冲锋。

这就和萨克森很不一样，在对面的萨克森军队里，虽然也保留一部分长枪，但无论是萨克森人自己，还是瑞士人、瓦隆人和爱尔兰人的步兵，都装备有刺刀，用以抵御骑兵的冲击。

瑞典军队里只有掷弹兵使用刺刀，其余燧发手都装备了剑，相比刺刀更适合同敌人步兵进行搏斗。

因此，当卡洛林步兵冒着炮火，坚定的向前推进时，萨克森步兵望见敌人手上提着的长剑，心生恐惧，止不住的往战线后面撤退。

渐渐的，萨克森各个营之间已经开始脱节，出现缺口，只要瑞典步兵发起冲锋，就能撕裂萨克森的整条战线。

“陛下，萨克森人正在溃退。胜利的果实来得太快了！”

双方交战还不到半个小时，前方的捷报就已经传到卡尔的耳中。

“命令步兵直接冲锋，打垮敌人！”

卡尔下令道。

在3磅和6磅团炮射出一轮霰弹后，卡洛林步兵拔出剑，在长枪手掩护攻入敌人的阵线，进行血腥的肉搏战。

冲击过后，萨克森步兵的士气已经崩溃，纷纷逃窜，骑在马上的萨克森军官们试图以用马鞭阻止逃兵，但发现实在无法阻止逃亡后，他们自己也加入逃亡的行列。

只有少数萨克森步兵仍然坚守在阵地上顽抗，他们聚集在一起，在长枪手的保护下不断向瑞典人射击，卡尔想，这些人要么是萨克森老兵，要么是瑞士雇佣兵。

就在卡尔以为胜券在握时，他远远的望见，在双方陷入混战的同时，萨克森骑兵随即发动反冲锋，竟从侧翼拐了过来，冲向瑞典步兵！

瑞典步兵缺乏拒马和壕沟的掩护，也很少装备刺刀，更来不及填装子弹，只能指望为数不多的长枪手来阻止敌人的冲锋。

一旦萨克森骑兵冲击成功，战局将瞬间逆转。

“立刻令霍恩少将发动反击！”卡尔命令道。

萨克森骑兵还没有到瑞典步兵面前，严阵以待的瑞典骑兵就冲向萨克森骑兵。

“不要用手枪！不要用手枪！拔出你们的剑，刺穿他们的胸膛！”

霍恩少将对着部下的骑兵们喊道。这些骑兵将刺剑对准敌人，排成密集的横队，膝盖挨着膝盖，冲向萨克森骑兵。

六个萨克森骑兵中队立刻调转方向，迎击瑞典骑兵，他们刚刚掏出手枪，全速冲击的瑞典骑兵已经杀至面前，瞬间将萨克森骑兵淹没。

冲向瑞典步兵的萨克森骑兵害怕瑞典骑兵威胁，放弃了进攻，在损失百余人后回到原来的阵地上。

尝到甜头的瑞典骑兵怎么会放过他们呢？

“继续乘胜追击！”

霍恩少将指着敌人撤退的方向喊道。

“为了国王！”

山呼海啸过后，瑞典骑兵冲向萨克森骑兵，纠缠在一起缠斗，难分胜负。

“陛下，我真的对不住您，本来我都已经刺中敌人的胸膛，可他的盔甲把我的剑划开啦！假如我聪明点，又能杀掉个萨克森人......”

救护马车经过卡尔的身边时，载着的伤兵面带惋惜的对卡尔说道。他的黄色骑兵外套被拉开一半，露出的腹部上缠着染血的绷带。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勇士！”

卡尔来到马车边，对着这位伤兵说道。

“陛下，我的父母有长兄照顾，妻子我还没有娶，唯一挂念的就是您啦！假如我能活下去——真的能活下去的话，我愿意为您再杀掉几个萨克森人，不，那时萨克森肯定已经被打败了，再杀几个丹麦人吧。”

“说什么呢，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卡尔从副官手里拿过一罐烈酒，交到这位伤兵的手中。

一辆辆救护马车走在坑洼的土地上，向医院所在的营帐处驶去，既有骑兵，也有步兵，似乎预示着战局并没有那么顺利。

卡尔再次望向掏出的怀表时，竟又过去一个多小时，阿尔维德·霍恩指挥的瑞典骑兵已经同萨克森骑兵互相冲击数轮，没有哪方能打败另一方。

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萨克森骑兵大多装备着厚实的胸甲，在冷兵器搏斗中具有优势。前几次交战，萨克森骑兵也都没有什么损失，在舒伦堡元帅的指挥下战斗力保留完好，熟悉瑞典的战法，自然不会被霍恩的骑兵轻易击垮。

关键是，前线的萨克森步兵同样没有被打败。

“近卫步兵团，国王龙骑兵团，全部跟我发动进攻！”

卡尔命令道，他亲自带领所有预备队，投入到作战当中。走到最前方，才发现瑞典根本不缺士兵，有好几个营只是保持着发动进攻的姿态观望着局势，既不开火也不发动冲锋。

“陛下，先头部队正在同瑞士雇佣兵混战，我们的大炮没有办法开火，否则就会轰到自己人！”

克努特·戈兰松·波塞少将对卡尔说道。在这场战役中，他指挥了战线第二列的四个营。

“瑞士人真是死脑筋，奥古斯特就给他们发了这点军饷，为什么还要这样死战到底呢？爱尔兰人和瓦隆人都知道，放几枪就对得起奥古斯特了！”

克努特焦急的说道。焦急归焦急，他仍然没有帮到友军的办法，前方挤满了瑞典士兵，暂时不缺人，而他又没法越过友军开火。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让战线第一列停止同敌人混战，后撤重组阵型。”

卡尔观望局势后命令道。

瑞典军队撤退的就像进攻时那样训练有素，在他们后撤时，还有萨克森步兵试图发动反冲击，在见识瑞典人致命的齐射后，便没有哪支萨克森部队敢当出头鸟。

很快，蓝色的瑞典制服就与红色的萨克森制服形成明确的分界线。卡尔看得到，穿着萨克森制服的几个瑞士营，形成几个厚实的方阵，刺刀和长枪对着外边，就像蜷缩的刺猬般。

“将3磅团炮和6磅团炮集中起来，开火！”

本来分散在三十多个营的六十门营属火炮，有一半被拖往前方，向仍然顽抗的瑞士人开火。同时，卡尔命令步兵继续向前推进，但是只射击，不冲锋。

在远程火力的轰击下，瑞士人坚持不住，开始有所动摇。

“投降吧！卡尔陛下保证你们可以带着武器，以营为单位，平安离开萨克森。”

挨了几轮实心弹后，卡尔派出代表要求瑞士人撤出战场。

瑞士雇佣兵的指挥官浑身上下是血，却仍然精神抖擞。他扛着长戟，用生硬的高地德语回应道：

“投降？现在还为时尚早！”

“这是陛下给你们的最后机会！”

“机会！我不需要。兄弟们，射死他。”

瑞士指挥官说，无情的弹丸立刻夺取瑞典代表的生命。

“士兵们，放轻松！施泰瑙元帅刚刚还派传令兵来告诉我，只要我们坚定守住，他率领的萨克森预备队就会来救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