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谈判

沈默嘴角微微抽动，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跟在林星凝身后走进餐厅，刻意放慢脚步。

餐桌上，林启明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煎蛋，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说你的'学霸星球'进展不错？“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刀叉。

“还行，正在搭建在线题库系统。“沈默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这种技术性的工作，星凝科技有不少现成的解决方案。“林启明的叉子轻轻敲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需要的话，可以让技术部门……”

“多谢林叔叔之前的帮助。“沈默放下杯子，直视林启明的眼睛，“不过我想自己试试。“

林启明挑了挑眉，正要说什么，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遇到麻烦了？“林启明轻声道。

沈默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脸上的笑容依然风轻云淡：“小问题，团队在数据库架构上遇到了些困难。“

林启明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跟林叔叔开口，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跟我客气。”

“就是，你林叔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郑丽娟这才插嘴说了一句话。

“不用了。“沈默打断道，声音同样压低，“一个月前我就委托了专业团队，钱都付了。“

林启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但商业不是逞强的地方。沈默，记住，有些门槛不是靠蛮力就能跨过去的。“

“谢谢提醒。“沈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不过我更相信事在人为。“

餐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只有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沉默中。早餐结束，沈默回去准备上学。郑丽娟在厨房收拾。

林启明悠闲的喝着早茶，林星凝似乎嗅到了不一样的氛围。她趁着母亲郑丽娟不注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父亲林启明，“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什么？”林启明明知故问。

“我们的学霸星球可不像某些资本家一身铜臭，我们是追求梦想的。”林星凝斜睨瞪了一眼父亲林启明。

“好好好。”林启明一脸慈爱的看着林星凝。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

林星凝却不吃这一套，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林启明，“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和沈默有什么交易，不过有时候资本不是唯一的筹码。这一场赌局，我赌沈默赢。虽然他一定遇到了困难，不过他一定会冲破困境。”

“好，我不插手。”林启明缴械投降。

从感情角度，林启明从小看着沈默长大。沈默是一个谦和有礼的孩子，骨子里却倔强得很，他与沈建军的敦厚老实不同。他看到的是一个眼底犀利的少年，沈默让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认准一件事情就勇往直前。

从理性的角度，林启明作为星凝科技的CEO，他看到的是学霸星球的潜力。也许，危机和打击对沈默这种人来说，只会变成激励，而不会将他击倒打垮。林启明甚至相信，沈默一定会迸发出不一样的火花。

事实证明。

林启明确实眼光毒辣。

第二日深夜，沈默以夜跑的名义约见了开发团队的负责人。眼前的男人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谢顶的发型却肆意彰显着他的实力。

他毕业于某知名大学的软件工程专业，叫潘博。

初次见面，年轻的负责人潘博有些诧异。他与沈默一直都是线上交流，此时惊愕于眼前的甲方如此年少。他没有开口询问对方的年龄，万一问出口比自己年轻太多，会伤自尊。

“所以您是打算终止合同？”潘博直截了当的问道。

“对。”沈默回答。

深夜的咖啡厅，角落的卡座，灯光昏暗，记本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两人脸上。

潘博推了推眼镜，语气略带不满：“沈先生，合同里写得很清楚，如果甲方单方面终止合作，需支付剩余款项的50%作为违约金。您现在突然叫停，我们团队已经投入了大量人力成本。“

沈默神色平静，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潘总监，你们团队提交的进度报告，我看过了。“

潘博微微皱眉，眼神也有些飘逸不定，他原本以为对方如此年轻，可以轻松拿捏，没想到一出口就触中了他们的痛点：“我们确实遇到了技术瓶颈，但这在软件开发中很正常！再给我们两周，一定能解决数据库架构的问题。”

沈默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文件：“你们使用的MySQL分库分表方案，存在致命缺陷——无法支持高并发实时检索，这在教育题库系统里是硬伤。”

潘博脸色微变：“这……我们计划后期升级到分布式架构。”

沈默冷笑道：“合同第4.2条明确要求‘系统需支持万人同时在线刷题’，而你们目前的方案，实测最高承载量只有1200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滑动屏幕展示压力测试报告。

随着沈默的讲述，潘博的额头渗出冷汗：

“您怎么会有这些测试数据？“

沈默调出另一份文档，语气平缓的说道：“这是我写的解决方案——用Elasticsearch重构检索模块，MongoDB分片集群存储题目数据。“他伸出手指指向屏幕上的架构图。

“这种组合能轻松支撑10万QPS，而你们团队连技术选型都错了。“

潘博震惊地盯着屏幕：

“这……这是互联网大厂的架构思路！您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

沈默合上电脑：

“现在我们有两条路：第一：我按合同追责，你们退还首付款并赔偿损失；第二：你们退还80%首付款，我当这事没发生过。”

面对沈默的强势态度，潘博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微微蹙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轻微的抿唇，挣扎片刻才说道：

“沈先生，我们确实有责任……但退80%太多了，团队这一个月……“

沈默压低声音：“60%首付款退还，下次创业前，记得先查查甲方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