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六尾狐狸跳到窗框旁,变回洛九儿的模样,交叉双腿,歪头嬉笑。
陆渊已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摸摸鼻尖。
“小家伙,想在乱世存活,还是踏踏实实走正道。持中守正,切莫贪图一时之功。”
“成王之路,没有捷径。”
洛九儿身影逐渐透明,消失在视线中。
咚!咚!咚!
风铃摇曳,仿佛暮鼓晨钟,敲醒了陆渊沉寂的心,此时天亮了。
不知此人为我指路,意欲何为?
难不成,她就是赤侯幽会的情人?
陆渊摇头,经过刚才对话,此人对赤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扼腕,并非情人间的依恋。
不过,以后五气朝元尽量少用,转化成单一元素,以防被老怪物盯上。
“可惜了,要是有赤侯修行的记载,自己的实力或许更上一层楼。”
陆渊叹息,不再多想。
车到山前必有路。
慢慢来,才是最快的。
卯时,已经陆续有人来藏经阁浏览古册。
陆渊也不闲着,既然把第八层收拾干净,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浏览下七层的书卷。
手不释卷,不放过一点有关三阶的消息。
日子一点点过去,每天午时,武庆都会带着餐盒来找陆渊。
两人谈古论今,直到酉时门禁,武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但是,有段时间武庆一直没来,陆渊也没过问,人人都有自己的事做。
直到这天,武庆垂头丧气,两手空空,来藏经阁见陆渊。
武庆一坐下,猛猛敲桌子。
陆渊对他一惊一乍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
“被人欺负了?”陆渊打趣道。
武庆抿嘴,泪眼汪汪,拿出一坛红尘酒咕咕喝下,身上大红袍子浸湿了还在喝。
“说说吧,憋在心里难受。”
哐当!武庆砸碎红尘酒,委屈道:“姐夫,我长的很像坏人?”
陆渊上下打量了一眼,摇头道:“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我是纨绔子弟吗?”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古论今,意气风发。”
“我不是个好男人吗?”
陆渊挑眉,问道:“大庆,到底什么事?”
武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柱子上,道:“昨天回去一趟,遇见一个人,了解一段事,失了一段魂。”
陆渊拍脑袋,感情这小子有心上人,被人拒绝了,这才失魂落魄的。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认识女孩才多久,别心急。”
武庆倏地起身,啪嗒一下,用手撑着桌子,凑到陆渊面前,字字珠玑,道:
“姐夫,你相信一见钟情嘛。”
“什么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差不多。”陆渊顶回去。
“不是,真的不一样!”
“我与她,如同赤侯和野狐,相遇即是缘分,本该双宿双飞,却无情地被家人拆散。尤其是老姐,她自己有家室了,还不让我追求真爱。”
武庆气呼呼,酒气熏天。
“那女孩叫什么名,家世如何?你们武家是北地一霸,找人得门当户对,我和你姐只是意外。”
陆渊很认真说道,端起茶水,细细品味。
武庆身体摇晃,一脸痴相,道:“她千里迢迢来找老姐,名字也好听,叫钱乐乐。我叫武庆,姐夫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噗呲!”
陆渊把茶水吐在武庆脸上。
“什么?!”
武庆丝毫不在意,抹了一把脸,痴笑道:“姐夫不用激动,像我们这样的缘分,世间罕有。这一定是赤侯给我的暗示,只要我们俩永结同心,定能双双突破三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渊打断武庆,沉吟道:“你姐姐说得不错,别缠着钱姑娘。男人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姐夫,你刚才说两情若是...”
“你喝多了出现幻觉,先在休息一阵子。”
陆渊立马岔开话题,道:“武家还有关于赤侯的书卷吗?除了你那本野狐秘史。”
“多的是,我花了整整一年收罗呢,不过都是细碎的消息。”
陆渊一喜,蚊子再小也是肉。
武庆摇头晃脑,手指朝天,忽然道:“不过,老姐觉得我这些天有点疯魔,不仅把我书房禁了,还不允许我乱跑,现在撒泡尿都有人看着。”
“只有姐夫你这,没人敢动手动脚。”
陆渊有些意外,打趣道:“我还有这等威慑?”
“那是当然!家里谁不知道,新婚之夜,姐夫就跑没影了,爷爷居然没怪罪你,大家都认为你背后来头不小。”
武庆打个饱嗝,定住摇晃的身子,笑嘻嘻道:“以前武家那群人对我冷嘲热讽,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一拉出姐夫的名头,谁都要敬我三分!”
陆渊一头黑线,这便宜小舅子给他到底树敌惹祸。
“最可恶的是武重阳,明明是个庶出,仗着一场奇遇飙升三阶,最近一直针对我和老姐,还几次三番骚扰钱乐乐。”
武庆抓耳挠腮,满腹牢骚,吃了酒脸色通红。
“爷爷也不管,真是搞不懂他们,莫非想学幽州李家,分成两派斗来斗去?”
“王家的大舰都快开到家门口,还在争权夺势。”
“最可气的,他说姐夫天天带着面具,不敢见人,分明是歪门邪道。有朝一日你回武家,他必定替天行道,铲除你这妖孽!”
武庆直视陆渊,继续说道:“武家有人站他那边,老姐幽州少城主的位置,估计坐不了多久。”
“那就不做,退下来逍遥一生,快意恩仇。”陆渊继续喝茶,冷静道。
“姐夫,你怎么......”
武庆倏地起身,眼睛转了转,从腰间提刀,道:“豁出去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少城主的位置是爹娘临走前留下的,断不能畜生占了!”
“爷爷不管事,你也不管,我就闹,闹得越大越好!”
“不就是杀几个人么,我当宰几头老猪!”
武庆提着酒坛,咕咕喝完,转身离去。
陆渊闭目养神,静静喝茶,左手食指点在茶桌,有节律的敲击。
不出一盏茶功夫,武庆皱着眉头,一脸萎蔫的进来。
咔嚓,武庆把长刀丢在一旁,有些气愤道:“姐夫,都这份上了,你怎么还没反应。”
陆渊缓缓睁眼,笑骂道:“你小子说实话,武家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