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象归元

而此刻,在渝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易铠已经提着一大包中药,回到了母亲的病床旁边。

此时,余秋水躺在病床上,虽然身子骨依旧十分虚弱,但经过了五行渡魂针的治疗,再加上易铠体内治愈性真元的辅助,气色已经恢复了大半。

见此情况,易铠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一开始,易铠的打算是用这些中药材为母亲进行药浴,为母亲尽快补回元气,同时,提升自己尽快将三仙圣祖的传承参悟透彻。

但是现在,他却转变了自己的想法。

手里现在仅有的这点钱,只够为母亲进行寥寥几次药浴的,用光之后,他将再次变得穷困潦倒,身无分文。

所以不论怎么说,目前而言,赚到钱才是首要事情,没有钱,之后的一切都是妄谈。

易铠从大脑中接收到的传承之中不断搜寻着,很快,便找到了一种神奇的丹药——小聚灵丹。

聚灵丹有着服用之后百病皆消,延年益寿的作用,倘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服用下一颗聚灵丹,立刻枯木逢春,延寿十岁甚至更长的寿元。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聚灵丹的药效刺激性极小,而且炼化聚灵丹的药材都比较大众,价格也相对亲民。

单就今天买下来的这几味中药材,足以让他炼制出五六枚小聚灵丹了。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突然打进了易铠的手机当中。

易铠拿出电话一看,是一个有段时间没联系的老同学,程伟打来的。

“易铠,好久不联系了啊。”接通电话的瞬间,对面便传来了一个颇为憨厚老实的男子声音。

“程胖子,你小子这咋咋呼呼的架势,还是一点没变啊。”听到电话那头程伟的声音,易铠直接笑着怼了一句。

程伟是易铠在高中时少有的几个能玩到一起去的朋友,在余秋水生病的这三年时间,程伟没少帮易铠的忙。

随后,两人寒暄了几句最近的情况,当程伟听说余秋水醒来的消息后,也是激动异常。

“对了铠哥,今天晚上,咱们以前的老同学杜宇峰邀请咱们这帮老同学一起,在金御会所聚个餐,到时候咱们以前的班花顾浅柠也会来。”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一定准时到。”

说完,易铠直接挂断了电话,准备回病房去接着陪陪老妈。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万分的身影自不远处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是一个面相清纯的小护士。

“易先生,有位姓楚的小姐在导诊台,说要马上见您,好似有十万火急的事!“

易铠手指一顿,手中装有药材的塑料袋忍不住掉在了地上。

虽然他早已料到那个郭飞为了表现,会拔掉自己刺入楚腾渊眉心处的那根龙阙针,但是他万万想不到,楚腾渊的病情会恶化的这么快。

再三斟酌之下,他最终还是决定去见见楚沐含,将楚腾渊从鬼门关救回来。

此时,五楼导诊台前,楚沐含攥着手机在医院走廊来回踱步,易铠留下的号码她已经拨了三遍,听筒里都是冰冷的忙音。

杨秀山说的“至多半天时间“宛如倒计时的沙漏,每一粒沙落下的瞬间,都在她心口砸出个坑。

“楚小姐!“护士小跑着追过来,“重症监护室的警报又响了!“

高跟鞋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楚沐含冲进病房时,心电监护仪正发出撕裂般的长鸣。

楚腾渊的老脸此刻已经青紫交加,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皮肤下疯狂蠕动着。

她颤抖着抓住爷爷布满老茧的手,指腹触到的皮肤正在迅速降温。

楚沐含突然想起易铠临走时说的话——“慈悲难渡绝命人“。当时她只当是江湖骗子的托词,此刻却像道闪电劈开混沌。

她猛地转身冲出病房,撞开消防通道的铁门,手机屏幕在昏暗楼梯间亮起刺目的光亮。

终于,楚沐含看见一道缓慢踱步而来的高大身影逐渐走近,正是易铠。

“易先生,求你救救我爷爷!“楚沐含看到就易铠前来,不禁膝盖一软跪在台阶上,手机磕在金属扶手上发出闷响,“我爷爷他…他快不行了!“

易铠沉吟片刻,随后不慌不忙的点燃了一根香烟,下一秒传来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咔嗒“声。

“立刻带我去看看你爷爷,我现在就在渝城第一人民医院,二十分钟后门诊大厅见。“

当易铠掐灭烟蒂出现在医院门诊大厅,楚沐含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此刻,她的脸上留有两道泪痕,明显是刚刚哭过。

易铠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左腰别着的小布包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着。

不等她开口,易铠已经朝着重症监护病区那边走去,吩咐楚沐含道:“带路吧。“

此刻,重症监护室里,杨秀山正满头大汗地指挥抢救。

见到易铠进来,他手里的病历本“啪嗒“掉在地上,随即脸上流露出一丝希望之色:“易先生,您终于来了!“

易铠瞥了眼心电监护仪上几乎拉成直线的波形,伸手扯开楚腾渊胸前的病号服。老人胸口插满电极片,皮肤下隐约可见青黑色脉络如蛛网蔓延。

“闲杂人等都出去。“易铠解开楚腾渊病号服,“留杨老一人足矣。“

郭飞抱臂冷笑:“装模作样!这种老掉牙的......“

“滚出去!“

杨秀山突然冲着郭飞暴喝一声,指着郭飞鼻子,骂道:“再敢多嘴,我现在就吊销你行医资格证!“

杨秀山将已经吓得瘫软的郭飞赶出门外,楚沐含却固执地站在床边:“我要陪着爷爷。“

易铠没再说话,算是默许,掌心突然升腾起一团金黄色的气晕,紧接着,在众人惊骇不已的目光下,九根银针在气团中悬浮旋转,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看好了。“易铠屈指轻弹。

下一秒,银针如灵蛇般没入楚腾渊百会、膻中、神阙三穴。

楚沐含清楚看见,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有一股股细微的金光顺着银针流入爷爷体内。

原本已经近乎拉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突然剧烈起伏起来,楚腾渊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嘴角也开始溢出黑色的污血。

“这...这是在杀人!“郭飞隔着玻璃疯狂捶打,“杨教授,快报警!他真的是在杀人啊!“

杨秀山死死捂住他的嘴,眼睛却瞪得滚圆。

“这…这就是失传已久的…龙象归元针法吗?”

此刻,易铠的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左手不断用真气撵着龙阙针,右手再拍了一下腰间布包,紧接着又有七根银针自布包飞出,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的阵法图。

“龙象归元,气走周天!“

伴随着易铠这一声暴喝,龙象归元的这些银针,轰然没入了楚腾渊体内。

楚腾渊的抽搐突然停止,原本青紫交加的脸色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易铠踉跄着扶住病床,嘴角也已经微微渗出了血珠——刚刚强行运转真气,已经让他元气大伤。

但他顾不上这些,咬破指尖在楚腾渊灵台位置滴下一滴烛龙精血,

随即,最后一枚银针带着腥甜的血气没入了楚腾渊的眉心。

下一秒,楚腾渊忽然猛的睁开了眼,紧接着哇的吐出了一大口污血出来。随即再次晕了过去。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楚腾渊的睫毛也开始轻轻颤动了起来。

楚沐含捂住嘴,滚烫的泪水砸在手背上。早已看傻的的杨秀山,以及早已惊得无以复加的郭飞,都是一副看奇观的震惊表情看着这宛若神迹的一幕。

少顷,郭飞颤抖着手指探了一下楚腾渊的动脉:“脉搏...有脉搏了!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易铠扯下染血的医用手套,冷笑看向瘫坐在地的郭飞,“你知道还魂丹里有多少朱砂和附子吗?就敢给心梗病人吃?“

他转头看向杨秀山,“杨主任,去查监控,这位郭医生擅自拔针导致病人二次病危,该怎么处理,不用我教吧?“

郭飞突然扑到楚沐含脚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楚小姐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跪下。“楚沐含声音冷得像冰,“给易先生磕头道歉。“

郭飞还想狡辩什么,杨秀山已经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噗通“一声,郭飞重重跪在易铠面前,额头在瓷砖上磕出闷响。

咚咚咚……

易铠看都没看地上不断磕头的郭飞一眼,转身要走,却被楚沐含拉住袖口。

“易医生,无论如何请您留下。“她从手包里取出支票本,笔尖悬在空白处,“您开个价,我楚家...“

“楚小姐误会了。“易铠甩开她的手,道:“我救你爷爷,只是不想自己的针法被人说成巫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昏迷的楚腾渊,“十二个小时后,我会过来为楚老爷子再施一次针,他便能彻底脱离危险。“

走廊的灯光将易铠的影子拉得很长,楚沐含望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发现自己连句完整的谢谢都没说出口。

她只是默默地盯着易铠离去的高大背影发呆,而她的脸颊上,居然不自觉的泛起了一抹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