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悬镜司陈大人的震惊!(求追读)

数道身影于雨夜中如流星般疾驰而来。

葛道人听闻那熟悉的声音,面色瞬间一僵,忙不迭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多时,夜色里几人阔步推门而入。

为首那虬髯汉子,依然背着一把巨剑。

甫一进门,虬髯汉子目光如电,冷冷扫过众人,沉声喝道:

“悬镜司在此...何人胆大包天,竟在此斗法?”

话犹未落,他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白须飘飘的葛道长,眉头当即皱起:

“兀那道人...怎么又是你?”

葛道长身形一滞,讪笑道:“陈大人...数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去去去,想你个头...”陈大人一脸没好气模样,闷声说道,“此番又是甚事啊?”

听闻这虬髯大汉竟是悬镜司的大人,金管家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毕竟...在民间那些传闻中,这悬镜司里的修士,都是些杀人杀妖不眨眼的家伙!

见此情形,陆寒只得向前一步,拱手说道:“陈大人...是旱魃作祟。”

听到“旱魃”二字,陈大人黝黑的面庞顿时一怔。

待他的目光落在陆寒身上,却是微微眯起眼,讶道:“你是...你是那陆寒?”

陆寒微笑拱手:“正是在下,此番又见面了。”

陈大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上下打量陆寒一番后,又与身旁几位同僚面面相觑。

这位平日里一向大大咧咧的悬镜司大人,此刻那张黑脸瞬间皱成了苦瓜脸。

我滴个乖乖...怎么又是这儒生!

这也难怪几位悬镜司大人有如此反应,实在是上次朝天坊魔宗门人的事情,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堂堂悬镜司,在大周朝各衙门里,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眼高于顶。

更不用说悬镜司在外办案,更是出名的百无禁忌,为所欲为。

就说这虬髯大汉陈大人,在郭北县悬镜司中,大小也算是个巡察使,寻常七品官员见了,都得恭敬地唤一声“陈大人”。

只是...那日夜里,这陈大人就在两位县学夫子那里吃了个闷亏,只能眼睁睁放走陆寒,逮了个老道士回悬境司。

毕竟,涉及魔宗修士的案子,总得有个交代不是?

可谁能想到,一夜还没过完,人都还没来得及审讯,上头就紧急下达了新命令,严令此案必须结案。

上头的命令说得清清楚楚:这卷宗之中,一字都不能提及名叫陆寒的儒生...

这可着实让陈大人头疼不已。

他与几位同僚聚在一起商议许久,左遮右掩,最后只能将事情都推到葛道人身上。

而更让郭北悬镜司众人震惊的,是这命令的签署人——那位从未露面的望州监察使大人!

这位神秘的监察使大人,掌管悬镜司近十年,所发命令寥寥无几。

可如今,为了郭北县一个小小的儒生,竟亲自签署手令,怎能不让郭北县悬镜司上下惊愕称奇?

毕竟...这可是一位监察使大人啊!

偌大的大周朝,也只有寥寥十数位监察使。

作为大周朝那位中年陛下最为倚重的悬镜司,其组织架构与六部的冗杂不堪不同,总共只有五级。

分别是悬镜司首,悬镜使,监察使,执律使,巡查使。

即便是执掌整个郭北悬境司的那位大人,也只是一个执律使。

而这位出身墨家的陈大人,在郭北打熬了十来年,诛杀妖魔无数,才凭借功劳升迁为巡查使。

这位常年奔波、兢兢业业的虬髯汉子,毕生心愿,也只是期望在退休之前,能有机会接替郭北县执律使一职。

至于监察使这般位高权重的职位,他连想都不敢想。

念及于此,陈大人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陆公子...多日不见,依然这般风采照人啊...”

陆寒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经过一夜打斗,早已凌乱不堪的道袍,面上露出一丝狐疑。

这位陈大人面色亦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他是个憨直性子,最不会说恭维话,配上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大黑脸,倒是让这话显得十足别扭。

眼见陈大人似乎还未明白当前局势,陆寒只得再次拱手提醒道:“陈大人,今夜这宅子里,出现了两只旱魃。”

“唔...多谢陆公子提醒...本官知晓了。”

“呃...什么?”这虬髯汉子双眼猛地一瞪,瞳孔急剧收缩,

“两只...旱魃?”

陈大人狗熊般的庞大身躯猛然一震,

尖锐的声调,回荡在偌大的金宅。

陆寒心中暗自感叹,这陈大人的反射弧,倒真是与众不同。

..............

众人一路前行,几位悬镜司大人愈发心惊。

且不提那一片狼藉的尸体,仅是旱魃现身这一事实,便让几位悬镜司大人心中忐忑不安。

“陆公子,朝天坊外那只死去的旱魃,之前是先在这宅子里出现的?”

“回陈大人,正是如此。”

“那...斩杀旱魃之人是...?”

陆寒沉默不语,只将目光放在葛道人身上。

葛道人面色一滞。

“呃...我等明白...明白,”几个悬镜司大人皆是心如明镜,旋即暗暗叫苦。

此番这卷宗,究竟该如何撰写?

明明这半个朝天坊的居民,都见到了那气势恢弘的山字符虚影。

陈大人那张黑脸愈发黑了,目光落在葛道长身上,长叹一声:这番恐怕无法让这老道人再背锅了。

总不能说,这卧龙观老道士忽然顿悟了文气吧?

难...当真是难!

.......

随着悬镜司几个大人到来,未过多久,城里巡检司的衙役们也浩浩荡荡地赶来了。

数十个衙役将金府围得水泄不通。

灯火通明中,那金管家的神情愈发惨淡。

这下,这宅子的凶宅之名算是彻底坐实了!

陈大人带人在金宅中仔细巡查了一圈,然后将金府众人分成几拨,安排到不同房间,接着又亲自逐一询问。

不仅是这虬髯汉,其他几个悬镜司官员也是分散开来,仔细勘查凶案现场。

甚至,陆寒还看到一位悬镜司官员,用铁夹子将房间里那些凌乱的布片,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特殊材质的布袋里。

这行事作风,倒颇有几分前世法医取证的模样。

悬镜司这份谨慎细致,与普通大周衙门惯于敷衍塞责的懒散作风又截然不同。

对于陆寒和葛道人这两位亲手斩杀旱魃的高人,悬镜司自然不敢像对待犯人那般,而是好言相劝,恳请二人留下配合调查。

从深夜直至天空泛起鱼肚白,陈大人才匆匆赶回。

晨光仍被乌云遮蔽,天色未明,所幸暴雨渐渐停歇。

细雨淅沥中,虬髯汉子径直在屋檐下接了一捧雨水,胡乱地往脸上拍了拍。

然而,雨水的寒意依旧无法驱散他内心深处的疑惑。

夜里接到通传后,悬镜司便已下令启动了城中的儒家数艺大阵,还特意从县学请来一位大儒坐镇。

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若真有第二只旱魃...

那它究竟去了哪里?

忽然...陆寒轻轻走到他身边,缓缓说了一句:

“陈大人,恕我冒昧...”

“若我所料无差...另一只旱魃,应该还在这宅子里。”

陈大人那魁梧如山的身躯,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