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黄冰回来

郭英回到乾清宫，向朱元璋回禀了朱允炆的回答。

“这孩子......”

朱元璋摇摇头，没责怪朱允炆没能领会自己的意思，教会朱允炆施恩不急于一时，以前他教导朱标的时候，就是这样。

“既然这样，郭四你去传旨，蓝玉逆党一应女眷幼儿暂且收监，听候发落。”

他暂时留着蓝玉妻小的性命，等朱允炆明悟后来找自己，给朱允炆落个好名声，就像太子朱标当年一样。

……

王川看着朱允熥胸前的五爪金丝龙头，接着说自己的想法。

“除车里司之外，五司之地名为我朝管辖，实为外夷控制，朝廷多年羁縻，成效显著。”

“臣以为，王爷可以以此次上谕为契机，向土司征取部分银钱，弥补卖粮折色产生的损耗，二来也试试这些土司对于朝廷的心意。”

朱允熥点点头：“河清的意思是把秋粮分批卖给云南内外各粮商，再向土司征收部分银两。”

“借此弥补粮食大宗交易单价降低这一部分的市场差价，达到收齐朝廷税银的目的，是吗？”

王川弯腰拱手。

“王爷，臣就是这个意思，眼下秋粮已经收过，秋种也已播下，各卫所屯田军，云南五卫等，都已经能腾出手来，料想各土司不会因为这点钱跟朝廷大军过不去。”

“而且多年来，我大明对各土司都是少量收取贡粮，基本免税，就连朝廷规定一亩地三升三合的田税也很少收取，收一次银钱，理所应当。”

朱允熥还未说话，就在这时，江德领着黄冰回来了，几人简单见礼之后，黄冰就开始跟王川交流。

“王宪副的意思是，这些年朝廷没有向孟养司木邦司等地收取田税是吗？”

黄冰表现的有点错愕，他这次去孟养司木邦司，知道当地百姓都要交大明的税，王川却说朝廷多年没有向宣慰司征税。

张紞点点头准备回答黄冰，这事他比王川清楚，所以他出言接过来话茬。

“不错，五司各地土司势大，朝廷一向以安抚为主，从洪武十五年收复云南到现在，朝廷收贡粮的年份也不过三指之数，孟养司木邦司等地田税更是没有收过。”

“朝廷主要是担心宣慰司民心不附，收取田税导致土司复叛，扰乱云南屯田进程得不偿失。”

说到这张紞停了停，想起来了洪武十五年后几次土司反叛。

“今年云南秋粮税一共六万五千余石，也都是云南各府的民田税。”

黄冰听完张紞的话明白了，那木土司对自己有隐瞒，这些家伙年年收田税，大明的田税大明没要他们都要了，大明只有恶名，什么也没捞着。

大明体恤宣慰司民众的政策，完全没有执行到位，只是几个土司为了好处，暂时跟大明看着亲密，就这么羁縻着，保持一种貌合神离的状态。

“王爷，臣发现，孟养司木邦司各地百姓，年年都交田税。”

说着黄冰介绍了在孟养司木邦司等见闻，百姓除了土司的七成租子，还要交'大明'的田税，也就是两头都被土司吃了。

“黄长史，那这样，当地百姓不会揭竿而起吗？”

张紞问黄冰，这种一亩地加起来超过八成的重税，别说一年三季粮食，就是十季，搁在大明百姓身上早就四处揭竿而起了。

“张布政有所不知，这些土司掌握大量粮食还有大量巫祝巫师。”

“粮食除了被他们拿来跟我大明做交易，还被他们用来豢养专门的军寨，这些寨子不事生产，专职镇压整日挨饿的劳作饥民。”

“再加上巫师的渲染，百姓就不敢反抗，即便有，规模也很小。”

听黄冰说完，众人一片沉默。

朱允熥隐约有了破局之法，抬头问黄冰。

“先生，当初跟先生定下的，离间那木土司和老查干土司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进行的好说不定能帮我们凑齐秋税银钱呢。”

黄冰露出一点笑容：“王爷，可以说卓有成效。”

“王爷扣留老查干土司到现在，自从上次老查干土司的二儿子回去之后，我就用役夫，宣讲等事，在孟养司木邦司反复确认那木土司的权威。”

“一开始查干土司家处处忍让，但随着那木的威信升高，查干土司的两个儿子慢慢的不愿意配合那木了，他们担心那木会统一孟养司木邦司，吞并查干家族。”

“臣回来的时候，双方已经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了，这也得益于王爷隔断了查干土司家的联络。”

众人看向朱允熥。

“看孤干什么，孤只是叫人留了查干土司的信物，在查干土司家每次来问老查干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直告诉他们忍耐罢了。”

王川看着朱允熥，不理解这时候为什么要提离间两家的事情。

“王爷，您离间两家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些土司，但是这跟凑齐秋税银钱有什么关系？”

随着王川说话，大家也聚精会神，准备听朱允熥怎么说。

“孤离间那木查干两家，一方面是为了让两家自相残杀，削弱两家的实力，让他们没办法合作对抗朝廷。”

“一方面是在他们两家内斗的时候收拢宣慰司的百姓民心，充实云南屯田。”

说到这朱允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扫视一眼众人。

“孤已有计划，让那木心甘情愿把这些年欠的田税和粮食都吐出来，而且让查干土司和那木土司开战。”

“张布政，田税折色共需多少白银？”

张紞上前一步：“回王爷，朝廷折色标准，一石米作银一两，共需六万五千余两白银，加上其他矿盐课税，我云南布政使司一共要交朝廷税银九万七千余两。”

朱允熥站起来，一拍手：“那就是十万两，让那木土司替咱们出了这些钱。”

张紞王川对视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十万两白银，掏空那木家也没有啊。

“王爷，那木土司等人，一向是拿粮食跟布政使司以物换物，恐怕没有这么多白银，就是一万两，那木土司恐怕也拿不出来。”

朱允熥转身看着云南州府地图，盯着孟养司木邦司的位置。

“孤知道他没有这些白银，但是孤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