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双剑合璧

小杨康蜷缩在山洞的岩缝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洞外剑气纵横，每一次重剑与铁翼相击都震得山壁簌簌发抖，碎石像冰雹般砸在洞口。

他透过指缝偷看，只见郭啸天那柄黑沉沉的巨剑划过半空，竟将神雕逼得踉跄后退！他年纪尚小，完全看不懂封于修招数的精妙，但双方对战那种惊天动地的气势却深深烙刻在了他的幼小心灵里。

“要是能学成这样...”小杨康的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掌心。他突然想起临安王府的雕花大床，想起完颜洪烈给他买的西域葡萄，那些甜得发腻的滋味仿佛还在舌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连带着把“王爷“这个称呼也嚼碎了咽回肚子里。

远处传来神雕的哀鸣，小杨康趁机揉了揉发麻的腿。重阳宫那些道士总说什么“玄门正宗“，可他们舞剑的样子比起郭啸天劈山断岳的威势，简直像戏台上的把式。倒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老顽童...

小杨康想着想着就连忙打住，他从小就聪明伶俐，知道怀念王府的心情万万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肯定是一顿叱责。

小杨康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

“念慈那丫头倒有福气，跟着郭靖那傻小子一起学武。”他盯着洞外飞扬的尘土，突然很讨厌此刻缩手缩脚的模样。郭靖傻头傻脑的都能跟着学，凭什么他杨康就得在这吃灰？一粒尖锐的石子崩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没敢哭，只把呜咽和着血沫一起吞了下去，就像咽下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哎呀，真不好意思！”封于修与神雕酣畅淋漓大战一场后，这才想起小杨康。他收起剑，转头看见小杨康满面满身的灰尘杂草，连忙过去，将他抱起，拍去身上的尘土，抱歉地说：“都怪郭伯伯太马虎，你没事吧？”

小杨康挤出个笑容，“郭伯伯我没事，你刚才施展武功实在太威猛了，小侄我都看呆了。”

封于修笑笑道：“没事就好。武学之道最重根基，如同盖大楼，根基不稳盖着盖着就塌了。全真教是玄门正统，里面有一整套循序渐进的修炼体系，按这个来是最稳妥的。重剑剑法讲究以气驭剑，必须内功修炼到极高境界才能施展，将来你长大了内功有成，想要学郭伯伯的重剑功夫，我一定好好教授你。”

封于修看了小杨康的表情，顿时明白他的心理。回想《神雕侠侣》中郭靖带杨过上重阳宫的剧情，想来此刻小杨康心里也差不多，于是出言开导一番，免得他心里有刺，和原著中杨过一样在重阳宫待不下去。

小杨康点点头，“郭伯伯我明白。”

“呵呵！”封于修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当年丘真人与江南七怪打赌，各自教育一人，等你和靖儿满十八岁，在嘉兴烟雨楼比武决定赌约输赢。你从小就比靖儿聪明多了，在重阳宫努力学武，争取十二年后把靖儿打败，让你师父脸上也有面子。”

小杨康呵呵一笑：“郭伯伯，我一定努力。”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有你这样的爹爹，郭靖那傻小子等于作弊开挂，我能赢才鬼呢！”

封于修看明白小杨康的小心思，觉得有趣，微微一笑却不说什么。

说实在的，有他在，小郭靖要能输才鬼呢！封于修不但耗费真气帮小郭靖通脉养身，还有更为牛掰的九阳真经九阴真经供他挑选，甚至还能用紫蛟丹作弊。小杨康拍马也赶不上！

封于修见小杨康安然无恙，这才转身面向神雕。他抱拳一礼，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雕兄，此番前来，除了探望故友，还想借青光利剑一用，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神雕歪着脑袋，金黄色的眼珠转了转，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咕“声。它显然听不懂人言，却似乎感受到了封于修的诚意。

“多谢雕兄成全。“封于修笑意更深，郑重其事地又行了一礼。小杨康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心想这人也太会自说自话了吧？一只扁毛畜生能懂什么？

不等小杨康腹诽完，封于修身形忽动。只见他足尖轻点，整个人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而起，在陡峭的崖壁上几个起落，转眼间便跃上了数十丈高的平台。那举重若轻的身法，看得小杨康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

神雕见状急得扑扇巨翅，发出急促的鸣叫，似乎在强调：玄铁重剑绝对不能动！

剑冢前，封于修肃立片刻，对着独孤求败的遗刻深深一拜。随后利落地取下青光利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寒芒。他满意地点点头，纵身一跃，衣袂翻飞间已翩然落地，轻巧得连一片尘埃都未惊起，如同灰鹤般轻飘飘再次落在神雕和杨康面前。

神雕立即凑上前，锐利的目光在封于修腰间扫视。确认玄铁重剑仍在原处后，它这才放松下来，昂首发出几声短促的鸣叫，算是默许了青光利剑的借取。果然，它只在乎玄铁重剑，对于青光利剑丝毫没兴趣。

“康儿，我们该走了。”封于修将两柄剑并排插在腰间，左手抱起小杨康。

小杨康只觉身子一轻，眼前的景物突然飞速后退，耳边风声呼啸，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他紧紧抓住封于修的衣襟，心中既惊且喜：这般绝世轻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学到？

神雕目送二人远去，直到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群山之间，这才振翅飞回崖顶，继续守护着独孤求败的陵墓和剑冢。

山崖之上，风声骤起。

封于修出了山谷，与百无聊赖的老顽童周伯通汇合，说了自己与神雕的见面，就是炫耀自己刚到手的青光利剑。

老顽童对神雕十分感兴趣，问东问西，但对这把青光剑却完全无感，随口说了句：“兄弟，你的重剑剑法好好的，干嘛弄这么一柄利剑？瞎折腾啥呀！”

封于修呵呵一笑道：“周大哥有所不知，小弟还有一门绝学，也是独孤前辈所传，叫独孤九剑，正适合这柄利剑施展。我双手互搏，一手一把剑，威力倍增。”

老顽童顿时来了兴趣，拍手道：“赶快给我使使看，我没见过你使双剑的本事呢！”

封于修把小杨康放下了，让他站在老顽童身后，免得被剑气误伤，这才退后几步，开始演示。

封于修一袭青衫立于山崖，左手青光利剑寒芒吞吐，右手玄铁重剑沉稳如山。周伯通盘坐在一旁的巨石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杨康则蹲在老顽童身旁，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

“康儿，看好了。”封于修微微一笑，身形突然动了。

左手青光利剑——独孤九剑！

剑光如电，刹那间划破长空。青光利剑在封于修手中化作一道青色游龙，剑招变幻莫测，时而如灵蛇吐信，时而似飞星逐月。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虚空中的“破绽“，剑尖颤动间竟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连空气都被刺穿了。

小杨康看得目瞪口呆，那剑速快得他几乎捕捉不到轨迹，只觉得眼前青光缭乱，令人眼花缭乱。

右手玄铁重剑——重剑无锋！

与此同时，玄铁重剑在封于修右手中沉稳如岳。看似缓慢的剑势却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力，每一剑劈出都带起沉闷的破空声。重剑所过之处，地上的碎石无风自动，竟被剑气牵引着悬浮而起！

“轰！”一记简单的竖劈，三丈外的巨石应声而裂，断面光滑如镜。

周伯通猛地吐出嘴里的草茎，拍手叫好：“妙啊！左右互搏还能这么玩！”

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两套截然不同的剑法竟在封于修手中完美融合。青光利剑的灵动与玄铁重剑的厚重不但不相冲突，反而相辅相成。快剑为先锋，重剑作后盾；轻灵处如春风拂柳，刚猛时似怒涛拍岸。

小杨康看得入神，不自觉地模仿起封于修的动作。他右手假装握着沉重的宝剑，左手比划着轻灵的剑招，小脸憋得通红。

封于修突然变招，双剑交叉于胸前，一声清喝：“破！“

刹那间，青光暴涨，黑芒冲天。两道剑气呈十字形激射而出，将十丈外的一棵古松拦腰斩断。树干缓缓倾斜，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

收剑而立，封于修气息平稳如初。小杨康看得目瞪口呆，鼓掌都忘了。

周伯通则一个跟头翻到场中，手舞足蹈地嚷嚷：“兄弟你太不够意思了！这手绝活怎么不早点使出来？快教教我！”

封于修含笑不语，只是轻轻擦拭着双剑。阳光透过云层，在剑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如这双剑合璧的玄妙——刚柔并济，阴阳相生。

山风掠过，吹动三人衣袂。在这无人问津的崖顶，一场足以震动武林的剑法演示，就这样悄然落幕。唯有那棵倒下的古松，默默见证着这一刻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