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女相思

星斗大森林的满月之夜，银辉如瀑。

江楠楠赤足立于银月古树下，粉发在月光中泛着银白光泽。

她闭目凝神，眉心月牙印记熠熠生辉，周身环绕着五道魂环——两黄两紫一黑，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呼吸再缓三分”石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华之力最忌急躁。”

江楠楠轻轻点头，调整着吐纳节奏。随着她的呼吸，一缕缕银色光点从古树枝叶间飘落，如萤火般萦绕在她身侧。

这是月神传承第二阶段的核心修炼——引月华入体，炼化为己用。

“哥哥，我准备好了”她睁开眼，粉瞳中流转着月华光彩。

石毅立于三丈之外，黑袍上的星辰符文与真实星空遥相呼应。他微微颔首，重瞳中金光流转。

“开始！”

江楠楠双手结印，月牙印记光芒大盛。那些银色光点突然加速流动，如百川归海般涌向她的眉心。

随着月华之力入体，她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这是能量冲击经脉的正常反应。

石毅目光一凝，瞬间看透她体内能量走向“左脉迟滞，用我教你的分流法。”

江楠楠咬唇，右手轻点左肩，一道紫金色能量从她指尖流出——这是融合了石毅混沌之力的月华。

两股力量在体内交汇，原本阻塞的经脉顿时畅通。

“好！”一旁观礼的古月娜忍不住赞叹。

修炼持续到午夜，江楠楠周身已笼罩在一层银色光茧中。

月光下，她的轮廓愈发朦胧，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石毅突然皱眉，重瞳中金光暴涨。

“停下！”

江楠楠却似未闻，光茧反而更盛。古月娜脸色骤变“不好！月华过载，她要被反噬了！”

石毅不假思索，一步踏出，竟直接冲入月华风暴中心。

狂暴的月华之力如刀锋般切割着他的衣袍，黑袍上的星辰符文接连爆裂。

石毅置若罔闻，一把将光茧中的江楠楠搂入怀中。

“醒醒！”他低喝，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涌入江楠楠体内。

少女在他怀中轻颤，眉心月牙印记忽明忽暗。终于，她“哇”地吐出一口银色液体——这是液化的月华之力，若留在体内必会腐蚀经脉。

“哥哥...”她虚弱地睁眼，粉瞳中映出石毅罕见的焦急面容。

“我...控制不住...”

石毅紧搂着她，声音低沉“别说话，调息”

他的重瞳紧盯着她体内每一丝能量流动，混沌之力精准地引导着暴走的月华。

古月娜递来一枚银色果实“月华果，能稳定她的状态。”

石毅接过，轻咬一口，将汁液渡入江楠楠口中。

少女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她无意识地抓住石毅的前襟，像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将脸埋在他胸口。

“吓死我了...”她闷闷地说，声音里夹带着哭腔。

“刚才好像要被月光融化了...”

石毅轻抚她的后背，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有我在，不会的。”

月光下，二人相拥的身影在银月古树前投下长长的剪影。

古月娜识趣地退开，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她比谁都清楚，刚才石毅冲入月华风暴的举动有多危险。那种程度的月华反噬，即便封号斗罗也会重伤，而他却毫不犹豫。

清晨的史莱克学院笼罩在薄雾中。

女生宿舍内，江楠楠正对镜梳理长发，粉瞳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黑眼圈——昨晚的修炼消耗太大，她几乎整夜都在调息。

“楠楠！”室友李宁宁推门而入，手里挥舞着一封信。

“你的情书又来了！这次是这次是玄冥宗的徐三石...哎哟！”

江楠楠头也不回，一根银针从她指间飞出，精准地钉在李宁宁手中的信封上“说了多少遍，别拿这些来烦我。”

李宁宁撇嘴，一屁股坐在她床上“我说你啊，整天就知道围着石老师转。学院那么多帅哥追你，你就不能给人家个机会？”

“哥哥是教我修炼”江楠楠耳尖微红，手上动作不停，将长发编成精致的发辫。

“得了吧！”李宁宁凑近她耳边，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昨天有人看见他抱着你从森林回来，你俩那姿势——”

“李宁宁！”江楠楠猛地站起，粉瞳中月华闪动。

“那是修炼出了意外！”

“好好好，意外~”李宁宁举手投降，却仍不死心。

“不过说真的，你对石老师...真的只是兄妹情？”

江楠楠手中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借机掩饰突然发烫的脸颊“当、当然啊！哥哥从小照顾我...”

“是吗？”李宁宁眯眼。

“那为什么每次寒若若学姐接近他，你就跟护食的小兔子似的？”

“我哪有！”江楠楠声音陡然提高八度，随即意识到失态，抓起书包就往外冲。

“我上课去了！”

身后传来李宁宁的大笑“脸都红到脖子根啦！”

江楠楠一路小跑，心跳如鼓。

李宁宁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无数涟漪。

“我对哥哥...”她摸着发烫的脸颊，思绪纷乱。

六年来，石毅是师长，是兄长，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份感情似乎悄然变质——当他指导她修炼时，那修长的手指轻触她手腕的瞬间；当她生病时，他彻夜守在床前的侧影；甚至只是闻到那熟悉的混沌气息，她的心就会不自觉地加速跳动。

“不会的...”她摇头，试图说服自己。

“哥哥那么强大，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楠楠”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江楠楠猛地抬头，发现石毅不知何时已站在面前，重瞳中带着询问。

她“啊~”了一声，差点跳起来“没、没什么！”

石毅挑眉，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尖上“脸怎么这么红？月华反噬还没好？”

他说着，伸手抚上江楠楠的额头。这再平常不过的关心举动，此刻却让江楠楠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我没事！哥哥别担心！”

石毅的手悬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江楠楠从没拒绝过他的触碰，这是第一次。

“上课要迟到了！”江楠楠匆匆鞠躬，逃也似地跑开，粉发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凌乱的轨迹。

石毅站在原地，重瞳微眯。他分明看到，少女转身时，发梢那一抹紫金变成了淡淡的粉色——这是月神继承者情绪剧烈波动的外在表现。

————

正午的阳光洒在教师宿舍的窗台上。

江楠楠小心翼翼地推开石毅的房门——作为亲传弟子，她有自由进出的特权。

屋内整洁如常，黑袍挂在衣架上，书桌上的古籍按使用频率整齐排列，连茶杯都放在固定的安放位置。

“哥哥真是...一点都没变”她轻声自语，将食盒放在桌上。

这是她今早特意起早做的点心，里面是石毅最喜欢的桂花糕。

放好食盒，江楠楠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衣架上的黑袍——昨晚为保护她，袍子上的星辰符文损毁了大半。

“得补好才行...”她取下黑袍，从怀中掏出针线包。

这六年来，她早已摸清每道符文的走向，甚至能闭着眼睛绣出完整星图。

阳光透过窗棂，为专注缝补的少女镀上金边。江楠楠的针脚细密整齐，每一针都倾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意。

当她绣到心口位置的符文时，指尖不自觉地轻颤——这里，是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在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江楠楠手一抖，针尖刺破手指，一滴血珠落在黑袍上，瞬间被布料吸收。

“哥哥！”她慌忙站起，将袍子藏在身后。

“你、你怎么回来了？”

石毅的目光从她泛红的脸颊移到藏在身后的手“穆老的课取消了”

他伸手“袍子给我看看。”

江楠楠不情不愿地交出黑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我...我只是想帮忙修补...”

石毅展开黑袍，只见破损的符文已被修复如初，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星辰图案间，多了一轮小小的弯月——这是原本没有的设计。

“擅自加了图案...”江楠楠声音越来越小。

“哥哥不喜欢的话，我拆掉...”

石毅抚过那轮弯月，重瞳中闪过一丝异彩“不必，很好。”

他顿了顿“手！”

江楠楠乖乖伸出被刺破的手指。石毅握住她的手腕，混沌之力流转，小小的伤口瞬间愈合。

“谢谢哥哥...”她小声道，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石毅看着少女发顶的旋儿，突然问“最近有心事？”

江楠楠身体一僵“没、没有啊！”

“撒谎”石毅轻点她眉心“月华之力波动异常，说明你心神不宁”

江楠楠咬唇，心跳如擂鼓。她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我可能喜欢上哥哥了”这种话吗？

“是修炼的事...”她急中生智。

“我在想，下次满月时能不能尝试第三阶段...”

石毅静静看了她片刻，似乎看穿她的谎言，却并未拆穿“不急，等你完全适应第二阶段再说。”

他走向书桌，看到食盒“你做的？”

江楠楠点点头，终于敢抬头看他“新配方，加了安神的药材……”

石毅打开食盒，桂花香气扑面而来。他取出一块咬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满足。

“甜度刚好”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江楠楠笑逐颜开，仿佛所有的忐忑都值得了。

“哥哥喜欢就好！”她雀跃地说，粉瞳亮晶晶的。

石毅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不自觉地伸手，却在即将触到她发顶时停住，转而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她。

“你也吃”

江楠楠接过，小口咬着。二人就这样安静地分享着点心，阳光透过窗户，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亲密无间。

这一刻，江楠楠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想只做他的妹妹，不想看到其他女生接近他，更不想有一天他身边站着别人。

这个念头让她既甜蜜又惶恐，只能借着吃点心的动作掩饰眼中的情绪。

而石毅，则在她低头时，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发梢的银白，重瞳深处闪烁着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