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尸兰为蛊

张文稳住身形，定眼一看，却是一片溶洞，里面崎岖不堪，能看到的空间不算太大，就是恶臭实在难耐。

他以内劲屏息，不敢再吸入空气。

小河边，白小蓉已通过小剑知道底下的情况。

“底下确有溶洞，庞叔坐镇，我去下面帮他。”

说完，不等庞千岳回应，她便纵身入水。

一旁的落琉璃见状，也想跟着去，庞千岳喝住她。

“你等等，你跟那小子也有心灵感应？”

落琉璃摇头。

“那你凑什么热闹？李恪，看住她。”

这姑娘实力不怎么样，脑子却很热，庞千岳担心她一个冲动，反倒给人添了累赘。

张文走在溶洞中，四周一片漆黑，只在近处能看到一些甬道。

他下来的急，却是忘了带些火折子，只能摸黑探路。

洞内隔上几步，便能碰上一些钟乳石，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

忽的，一丝光线进来，洞内竟然明亮起来。

原来是白小蓉追上了他。

有了火光，四下里清晰了不少。

原以为是一个大型溶洞，这一眼看去，岩壁不远，估摸只有四五丈的空间。

躲入张文袖中的寒玉蚕突然爬出，向着一个方向不停晃脑袋。

“在那边。”

张文冲了过去。

只见岩壁之上，一条乳白色的蚕宝宝慢慢蠕动，见着他的那刻，小肉身子颤动不已，竟是弓起身子，一下弹跳到他身上。

“小家伙吓坏了。”白小蓉说道。

“是饿坏了。”

张文无奈，这小家伙趴到身上后，便急匆匆得钻入衣缝中，寻着心口而去。

好在这次有了准备，倒没觉得多疼。

如此看来，这地方定然就是罗刹教徒复生的地方。

带寒玉蚕复生到这的人，应该早已离开。

这小家伙倒是聪明，还知道将自己藏起来。

岩壁上褶皱很多，寒玉蚕躲进去，根本看不见。

“母蛊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两人找了许久，母蛊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条甬道，看起来应是由人工开挖。

外面的河底漩涡易进难出，挖一条甬道供复生者出去，倒不难理解。

但母蛊呢？

溶洞就这么大，两人几乎将地缝都找了个遍。

“怎么回事？难道不在这？”白小蓉皱眉。

“不可能，就寒玉蚕的速度，移不了多远，肯定在这里面。”

张文想了想，问她：“你有闭气？”

“自然是，如此恶臭，哪里受得住？”

闭气？张文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放开内劲，开始正常呼吸，那浓浓恶臭再次传来，花了好大气力，才适应下来。

“我再寻一遍。”

这一次，他并非以眼睛开道，而是鼻子，闻了一周之后，他站到正中央的位置。

“这里的恶臭最甚。”

他蹲下身，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散发恶臭，却忽然发现鼻息中的臭味变淡了。

这……难道？

张文起身，抬头看去，头顶岩石上，赫然有一洞口。

原来如此，寒玉蚕并非从地上爬起的，而是从上面爬下来的。

“在上面。”

一丈多高，两人轻身一跃便能上去。

“这帮人就该被碎尸万段！”

白小蓉气极，被眼前的惨状震惊。

二十多具尸骨在此，腐烂成山，男女老幼，无一幸免，从还未烂完的衣物可以看出，应是地面上猎户村落之人。

那滚滚恶臭便源于此。

“那是什么？”

尸山的腐烂程度太甚，已经化作一体，有一些漆黑色的东西分布在上面。

白小蓉拿着火折子抵近，沉声说道：“是尸兰。”

通体漆黑，即便是花瓣也是黑色的。

罗刹教屠尽村中人性命，连婴儿都未放过，却只是为了放到这里，养这些尸兰。

张文手中的刀在颤抖，罗刹教徒早已泯灭了人性，若不诛灭，苍生有难。

“尸兰一定要用尸体来养？”

他并非突然发问，而是想到了在恒阳上见过的剑气尸兰。

“尸兰的名字并非随意而取，一定在腐尸上才能长出尸兰，否则，这些畜牲也不会费劲将尸体运到这里。”

“那剑气尸兰呢？”

白小蓉没懂：“我几个月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恒阳剑宗剑气昌盛，尸兰因剑气变异，无需腐尸供养，化作紫色的剑气尸兰。”

“那第一株未变异的尸兰是如何入的恒阳剑宗山门？”

白小蓉愣住，好像一直以来，恒阳剑宗的人都未想过这个问题，谁会将一朵死亡之花带上恒阳？

更何况，在剑气尸兰出现之前，尸兰毫无观赏性可言，带尸兰上山门之人，图的是什么？他又想要如何培育尸兰？

“我只是随口问问，剑宗弟子那么多，生老病死的也多，风吹种子，落入坟头，长出几株尸兰，也没什么奇怪。”

白小蓉摇头：“恒阳剑宗的剑道是向天而修，死亦上天，不入土，没有土葬，只有火焚。”

迟疑了片刻。

“剑气尸兰之事，待我回去问问师父。”

回到眼前，张文蹲下身，再次屏息，仔细观察那尸兰。

除了浓厚的尸气，还裹着一层阴气。

尸山之旁，有一堆烂衣，正是那些罗刹教徒穿的灰衣，应是复生之人身上破损的衣物。

“尸兰本身没有任何能力，他们为何要以尸兰这种死物为母蛊？”白小蓉有些奇怪。

“因为简单易成。”张文扫了一眼这尸山上的尸兰，密密麻麻，当有数百株，每一株便代表着一名罗刹教徒。

“顾满说过，母蛊越强，炼己为蛊越难，不小心还容易反噬。

罗刹教的上层需要的乃是，数量庞大的可以复生的信徒，其它都是次要，以死物为母蛊，便可批量产生不死信徒。

更何况这尸兰死气极重，与罗刹教的阴司之力恰好合上，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张文说完，将那些烂衣覆盖在尸山之上，以火折子引燃之后，又用劲气催动，无论是腐尸还是尸兰，都将化作一堆灰烬。

“我来吧。灵力之下，烧得更彻底些。”

张文撤去劲气，问道：“尸兰寿命多长？”

“一年落子，化为腐料。”

他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一年寿命，这些罗刹教徒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有区别吗？”白小蓉问道。

一颗小小的头骨滚落到张文脚下，他的神色顿显寒冷，自嘲一声：“还真是妇人之仁。

既已作恶，绝不怜惜，上去之后，这些罗刹教徒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