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柴侯爷的银发

更漏声滴答作响，仿若催命符，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击着沈清欢紧绷的神经。

马蹄声逐渐逼近，最终停在了沈府门前。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辘辘声响，好似巨兽的低沉嘶吼，震得她掌心微微发麻。

“北境侯到——”尖锐细嗓的通报声，瞬间划破沈府的寂静，像一根锐利的针，狠狠扎进沈清瑶的心脏。

沈清瑶慌乱地抚平衣裙褶皱，强作镇定地理了理发髻，竭力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

顾明渊，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由卫无涯推着，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一袭墨色锦袍，衬得他肌肤赛雪般白皙，几缕银发肆意垂落在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病态的脆弱美感。左眼被黑色丝绸眼罩遮着，更添神秘。

然而，那露在外面的右眼，深邃犹如寒潭，让人望之生畏，不敢直视。

“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沈清瑶柔声细语，一颦一笑间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在春风中轻轻摇曳生姿。她亲自奉上一杯香茗，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顾明渊的手背，眼波流转，尽显妩媚之态。

啧啧啧，这茶里要是没点猫腻，我把名字倒过来写！沈清欢心中暗自吐槽，随即启动读心术。果不其然——

“呵，这蠢女人，真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迷惑我？”顾明渊表面神色平静，内心却满是不屑。他左眼后的杀气一闪而过，快如闪电，要不是沈清欢有读心术加持，根本捕捉不到这危险的信号。

好家伙，这病秧子扮猪吃老虎还真有一套！沈清欢心中暗自感叹，目光不经意扫过廊柱后鬼鬼祟祟的身影——林婉儿。

只见林婉儿那双眼睛布满血丝，正死死地盯着顾明渊，犹如一头饿狼盯上了猎物。沈清欢再次启动读心术：“顾明渊，你只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得，又是一个为爱走火入魔的。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顾明渊端起茶杯，正要送到唇边，卫无涯却陡然出手，如闪电般捏碎了茶盏。“侯爷，茶水有异。”他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怎么回事？”沈老爷故作惊讶。

“老爷恕罪！许是奴婢不小心……”一个丫鬟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沈清欢“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朝着顾明渊的方向倒去。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拽住顾明渊的衣袖，杯中茶水尽数泼洒在沈清瑶的衣襟上。

“啊——”沈清瑶一声尖叫，捂着被茶水浸湿的衣襟，脸上血色尽失。

沈清欢连忙起身，假意道歉：“哎呀，妹妹，真是对不住！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内心却在疯狂OS：不好意思，茶水里有毒，你自个儿慢慢享用吧！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清瑶身上。而沈清欢则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林婉儿，只见她袖口处露出了一截淬毒的银针。

原来如此，这出戏，是她们姐妹俩联手唱的啊！

“无妨。”顾明渊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宾客散去，顾明渊被单独留了下来。沈清欢借着“照料”的借口，靠近了他。她能感觉到顾明渊体内真气暗涌，好似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爆发。

这家伙，果然深藏不露！

当她触碰到轮椅扶手的那一刻，顾明渊却突然反扣住她的手腕。他微微俯身，银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睛。

“你的读心术，”他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很特别。”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家伙，难道……发现了什么？

夜，犹如一块巨大的黑幕，将整个沈府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只有几点稀疏的星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几缕惨淡的光。

沈清欢身着一袭黑衣，仿若一只灵巧的猫儿，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后院的假山回廊之间。她屏住呼吸，指尖捏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这是她从林婉儿那里“借”来的，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光，一看就淬了剧毒。

“嘶……这古代的夜行衣也太不透气了！”沈清欢一边小声吐槽，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家丁。她感觉自己像个闷在罐头里的沙丁鱼，浑身黏腻腻的，难受极了。

终于，她摸到了沈清瑶的厢房外。今晚，她的目标是——沈清瑶的替身！前世，她就是被这个替身害死的。这一世，她要先下手为强！

她深吸一口气，启动“心眼”，透过薄薄的窗纸，“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替身，以及她脑海中混乱的记忆碎片。“哼，不过是个被洗脑的傀儡而已！”沈清欢冷笑一声，指尖银针一闪，精准地刺入了替身的穴位。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替身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沈清欢将替身的记忆碎片，一点点地刻印在一块血玉上。这块血玉，是她从沈家祠堂“顺”来的，据说可以封存记忆，是沈家祖传的宝贝。

“搞定！”沈清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正准备收工，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背上。她猛地回头，只见顾明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银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像一团燃烧的冰焰。他左眼上的黑纱，让他看起来更加神秘莫测。

“你……你怎么来了？”沈清欢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血玉给扔了。

顾明渊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给我。”

沈清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血玉递给了他。

顾明渊接过血玉，仔细端详着上面刻印的记忆碎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前朝皇室血脉……呵，有意思，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啊。”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欢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之中。这北境侯，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

第二天，沈清瑶突然昏厥，沈老爷子大发雷霆，整个沈府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快！去请大夫！”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老爷息怒啊！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沈府上下乱成一团，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端水的，拿药的，忙得脚不沾地。沈老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团团转。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嫡长女，要是沈清瑶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活啊！

“清欢，你姐姐病了，你去厨房，端碗参汤来。”沈老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沈清欢说道。

“我？”沈清欢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懵逼，“爹，您确定让我去？”她可没忘记，昨天晚上顾明渊说的那句话。这沈府里，恐怕有人比他们更着急……

沈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头子去？”

“得嘞！”沈清欢撇了撇嘴，转身朝厨房走去。她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到了厨房，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沈清欢一眼就看到，灶台上正炖着一盅参汤，汤色浓稠，上面还飘着几片……血红色的花瓣？

沈清欢心头一震，她突然想起，昨晚林婉儿潜入药房，亲手掐死了那个经常给她送药的药童！那药童死不瞑目，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株奇形怪状的药草，花瓣正是这诡异的血红色！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灶台前，拿起汤勺轻轻搅动着参汤。那些血红色的花瓣，在汤里缓缓沉浮，像一只只诡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这时，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二小姐，老爷让您把这碗参汤，亲自送到大小姐房里。”

沈清欢眯了眯眼睛，接过参汤，转身走出了厨房，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