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高等教育质量范式具有历史阶段性

现代高等教育大致经历了精英化阶段—大众化初期（小部分精英教育+大部分大众化教育）阶段—大众化中后期（小部分精英教育+大部分大众化教育+小部分普及教育）阶段—普及阶段等发展阶段。在传统的精英高等教育中，质量是内含的，是不容讨论的，天生有保障的；而在大众化高等教育中，质量变成了一个明显的挑战和需要花费巨大精力去实现的目标。[1]每个阶段都有占主导地位的质量范式与之对应（见表2-1）。

表2-1 高等教育发展阶段与质量范式

大众化阶段分为三个亚阶段。一是大众化初期，以资源投入、数量扩张、基本条件保障为主要特征。二是大众化中后期，规模基本稳定，表现出结构调整、效益提升、绩效和部分卓越等特征，同时有大众高等教育和精英高等教育存在，“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提出来的。中期同时强调教育的公平和多样化。三是大众化后期向普及化过渡的阶段。科学发展、内涵式发展是大众化中后期和普及阶段的主题，核心是质量提升，而质量提升的终极目的就是高等教育卓越和公平。

从发达国家高等教育发展的经历来看，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初期往往重视规模发展、数量扩张、追求发展速度，以外延式发展为主。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程度的提高，到大众化中后期，越来越重视质量提升。

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以体制改革和结构调整为主，主要是贯彻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第二阶段，是高等教育大发展（即规模扩大）时期；第三阶段，就是以提高质量为中心的发展阶段。第三阶段我们需要增强质量意识，高度重视教学工作和学风，要多样化，要坚定不移地建设世界一流大学。[2]

在大众化初期，高校不惜一切追求规模发展，甚至以牺牲质量和办学特色为代价，这种片面追求规模效应做法的弊端在今天已经日益显现，成为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绊脚石。必须从“规模冲动”中走出来，更加关注高等教育质量。[3]

我国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关键是提升教育质量。有学者分析了我国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三个战略阶段中质量提升的主导任务：第一阶段（2011—2020年）是稳步提高期，其中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是核心工作；第二阶段（2021—2030年）是快速提高期，使我国高等教育质量与水平得到大幅度提升，评价高等教育质量与水平的基本指标达到或接近高等教育强国的标准，在重要指标方面缩小与世界高等教育强国的差距；第三阶段（2031—2040年）是巩固提高期，这一时期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战略重点是发挥高水平大学在全国高等教育发展中的领军作用，统筹兼顾不同类型、不同层次、不同地区高等院校的发展。[4]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的科学判断，中国高等教育面临的主要矛盾，也相应地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对公平优质高等教育的需求与其发展不均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适应时代发展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高等教育事业，迎来了从高等教育大国向建设高等教育强国迈进的历史机遇。当前，中国在校大学生规模位居世界第一，各类高校数量位居世界第二。同时，人民对公平而高质量的高等教育的需求也日益增长。解决好高等教育发展不均衡不充分的问题，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对高等教育方面的需求，提升人民获得感、幸福感，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就要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加快推进“双一流”建设，全面提升高等教育质量。我国高等教育将很快进入普及化阶段，基本解决了“有学上”的问题，“上好学”的需求日渐凸显。作为一个系统概念，高等教育质量的内涵和外延也在不断地发展和变化，[5]要建立与普及化阶段的高等教育发展相适应的质量观，全面提高教育教学质量。[6]

在经济转型升级和创新驱动发展的背景下，创新创业已经成为时代的主题和国家的战略决策。大学生是“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主力军，高校创新创业教育的水平和成效，不仅关乎高等教育的发展和人才培养质量的提高，更关乎国家战略目标的实现。[7]2010年，教育部专门出台《关于大力推进高等学校创新创业教育和大学生自主创业工作的意见》。2015年以来，国务院连发《关于发展众创空间推进大众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关于进一步做好新形势下就业创业工作的意见》《关于深化高等学校创新创业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关于大力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见》《关于支持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的意见》系列文件，引导、支持全社会创新创业工作。“高校创新创业教育就不是简单的大学生创业实体的数量判断，当然也不是创业项目成功与否的质量评判，而应该是大学生接受创新创业教育所获得的以创新能力为核心的综合素质提升和职业精神培育的高等教育人才质量判断。”[8]要通过创新创业教育更好地推进高等教育改革发展，提高教育教学质量，也需要有适宜的教育质量范式来提供帮助和支持。

总之，在新的时代，新的阶段，新的要求，新的机遇挑战面前，高等教育发展需要有更合适的质量范式提供支撑和引领，本书认为，这个范式就是质量发展范式。高等教育质量发展范式是对质量评估范式、质量管理范式的继承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