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焦土白首

冰棺裂开的脆响惊飞寒鸦，周瑜指尖凝结的冰凌映出满头霜发。赤壁焦岩上遍布琉璃化的箭簇，那些嵌在玄武岩中的战船残骸，正在飘雪中呜咽着八百个日夜的烽烟。

“伯符...“他踏过冰封的江面，洛水神碑前的身影闻声震颤。孙策回眸时，左眼的龙瞳已然石化，右眼却流转着初遇时的星芒。大乔的珍珠簪在他掌心碎成齑粉，半片冰凰珏悬浮如泪。

江风卷起褪色的吴字旗，露出碑文背面血色篆字——那竟是用洛书写就的往生咒。周瑜的冰魄在胸腔炸开剧痛，他突然看清珍珠内部的铭文：建安四年腊月初七，乔氏宛凝祭江于此。

“她以身为祭，换你我挣脱命盘。“孙策的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龙化的右手轻抚碑文。霜雪在触及他指尖时化作赤蝶，暴露出江底密密麻麻的青铜茧——每个茧中都蜷缩着冰封的江东子弟。

周瑜的焦尾琴无弦自鸣，冰镜在江面拼凑出缺失的记忆：赤壁火海中，大乔的鲛绡缠住失控的应龙双翼，洛书在她胸前灼出焦痕。盲眼祭司的锡杖贯穿袁术血茧时，冰凰珏突然离体没入孙策眉心...

“所以你现在是活死人。“周瑜的冰刃抵住孙策心口，那里跳动着冰凰珏幻化的假心，“用她的本命珠维系龙魂？“江面冰镜突然爆裂，映出孙策背后若隐若现的魔龙虚影。

孙策低笑震落眉间积雪，白发间龙角已生满裂痕：“这三年我走遍九嶷地宫，发现件趣事...“他弹指展开星图，冰凰珏的光晕里浮现璇玑星君被囚的画面，“你我本是一体双魂。“

地脉突然剧烈震颤，洛水神碑裂开缝隙。被冰封的青铜茧接连炸开，爬出的活尸额间皆印血色莲花。孙策的陨星枪燃起幽蓝鬼火：“来了。这些被弱水泡发的行尸，可比袁术的机关兽有趣得多。“

周瑜挥袖冻住扑来的尸群，发现它们关节处嵌着佛骨碎片：“你用镇压天魔的舍利子养尸？！“冰凰武魂应激展开双翼，却见孙策一枪洞穿自己胸膛——龙血溅在冰凰珏上，竟唤醒沉睡的洛书残卷！

“看仔细。“孙策捏碎染血的佛骨，舍利中涌出金色梵文，“这些是女魃的眼泪。“当梵文没入活尸天灵，它们额间血莲迅速凋零，化作寻常百姓模样跪地痛哭。

江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被弱水侵蚀的冰凰珏突然光芒大炽。系统提示在两人识海同时炸响：【警告！宿主触及轮回禁忌，天魔波旬即将苏醒】。孙策却笑着握住周瑜结印的手：“这次，换你我并肩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