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近和纠结

“你的问题在于思维太僵硬，不用去刻意记题目的变形方式，而是要紧扣出题人的想法。”

“核心知识点就那么几条，抓住根本就能万变不离其宗。”

两人没说几句，就走回空荡荡的教室内。

打开灯，驱散房间里的黑暗，萧雅萱将自己的习题集拿出来。

沈默拿笔对着满是娟秀字迹的书页，一点点地讲解错误的地方。

时不时也在上面，写下对于题目的分析过程。

他的笔迹锋芒锐利，点缀在萧雅萱的浑圆字体中，反倒显出异样的和谐。

时间飞快地流逝，萧雅萱紧绷的身躯一点点放松，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两人靠得极近，险些便要额头碰额头。

在这个距离上，她甚至能清晰看到沈默脸上的绒毛。

“诶，你说的那本书在哪买的？”

“就是学校左边的书屋啊。”

门口，突然传来两个女生的交谈声。

这么快到七点了！？

萧雅萱听到有人来了的动静，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随即反应过来，这对沈默太不礼貌了。

回过神，才看到他已经起身，拿着保温杯去饮水机处接水。

举止自然得体，轻易便化解了这份尴尬，就如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成功与萧雅萱愉快交谈半个小时，奖励五千RMB。】

沈默不清楚食堂里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明显感觉萧雅萱变得有些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反正系统规定的半个小时已到，任务奖励提示到手，既如此他也正好休息片刻。

准备一下，待会晚自习要做的事情。

……

安静的教室里，只能听到笔尖与纸张触碰时的唰唰声。

萧雅萱写几道题目，就忍不住抬头瞄一下旁边的沈默。

从上课铃声响起后，他便一直在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学习中。

可沈默越是这样，萧雅萱就越感到如鲠在喉。

她心中有些后悔刚才的退缩举动，又找不到机会解释或者说明一下。

这中间的种种缘故说来话长，更何况两人都是当事人。

由她来对沈默说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而且默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善解人意了？

竟然能敏锐把握住她的不好意思，而后主动离开，缓和尴尬的氛围。

“我对默子是不是有偏见呢？”

萧雅萱不由产生了自我怀疑，心中一团乱麻。

想来想去，脑中挂念的事情反而越来越多了，她最终按捺不住沟通欲望。

【在吗？】

纠结了几分钟，她最终只敲出这两个字。

“嗡~”

沈默疑惑地掏出手机，瞧了一眼后便飞速打字。

萧雅萱旁观这一幕，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不知会收到什么样的消息。

连带着双眼微闭，不敢打量周围，任由视野陷入一片模糊中。

直到掌中传来震动，她方才点开聊天界面。

【别东张西望，好好学习！】

劈头盖脸一句不解风情的回复，立马让萧雅萱冷哼一下，拿起笔就开始做题。

尽管她努力想要排除杂念，可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报复心作祟发了个【木头】，这才感觉舒心不少。

看着屏幕上的嗔怪，沈默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点小插曲，并未影响他的学习进度。

刷了半节课的题目后，又感觉到裤兜里的震动。

【谢谢你刚才教我。】

亮起的屏幕上，却显示着一句让他有些始料未及的话。

他古井般沉静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波澜，没料到萧雅萱对这件事这么感激，沉思片刻才缓缓打出两条消息。

【没事，教你的过程，我也在一边复习。

我们一起共同进步。】

萧雅萱躲在书本后，一直不敢和沈默直接对视，忐忑地等着后续。

她刚才虽然小小地耍了一下性子，可终究是放不下这一声道谢。

怎么说，她都是承了沈默的情。

对方可没有义务和必要，非得来拉她一把。

共同……进步！

萧雅萱看到这几个字，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旋即又反应过来，这要被其他人看到就糗大了。

幸好手上一直拿着习题集挡着，后面可要多加注意。

【借一下你的笔记本。】

沈默二话没说，就把手边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拿到东西后，萧雅萱没再吱声。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放学铃声响起。

“还你。”

萧雅萱很快收拾好书包，才把刚刚借来的笔记本交还回去。

她快步凑到门口几名女生的小团体里，一群人叽里咕噜地朝外走去。

临出班级门，她略微侧头，看向沈默收拾物品的身影。

“嗯？”

沈默觉察到一丝窥视的目光，抬头就看到慌忙错开眼睛的萧雅萱。

在一众女生中，她那被宽松校服遮盖不住的曲线，显得极为突出。

“萱萱，走了！”

“诶，好。”弱弱地回了一句，萧雅萱不敢再扭头。

万一不小心来个视线对撞，简直尬到想当场扣出个大明宫。

“默哥，走不？”

几位相熟的哥们主动找沈默一起放学回家。

“不了，今天我有事。”

他收回注视，朝几人点了点头，婉拒了邀请。

放学后，沈默骑着电动车，沿着熟悉的道路再次来到二院住院部。

走廊里静悄悄一片，病人们大多早早就休息了。

现在已是晚上十点半，他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

“你来了？”

王秀兰从租来的病床上起身：“晚上就麻烦你看着你爸了！”

“没事，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沈默轻声回答：“明天要准备洗肺，可不能熬到太晚。”

夜太深，王秀兰便没再多说什么。

送走母亲后，他来到一旁的病床柜上，掏出一个款式老旧的小台灯，开始接着解决掉晚自习留下的一点作业。

翻开笔记本，里面飘出一张纸片，悠悠落在地面上。

沈默不记得纸片的来历，疑惑地俯身从地上捡起，发觉上面有些潦草地画着一个男生侧颜。

这男生正在全神贯注地写作业，不费什么气力就能猜出画像上的人是谁。

“是萧雅萱夹进来的吗？”

沈默极少把笔记本借出去，最近能接触到的人也就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同桌了。

人像画下面写着两行小字。

【感谢你的教学！

你明天有空吗？想请你吃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