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瑟风的警告

随着天气渐渐进入夏天最热的时段,什那也进入了最人烟稠密的时间,商家纷纷将值季的产品摆了出来,商业街渐渐繁华起来,适合踏青的什那广场逐渐失宠。

“只有周末才能出去,唉。”艾玛坐在窗台上看着远处街道上人声鼎沸的繁华样子,遗憾地说。

“有这时间,你还是多学学控制风场吧。”优助说,由于优助在若泰的点拨下,元素法术的使用甚至高于白羽,于是便成为了艾玛的独家法术学私教。

“累,休息会不行吗。”艾玛不满地叹气,还是乖乖地坐回了桌旁继续尝试控制风场,“你说你成绩也一般,为什么元素法术就突飞猛进了啊,是有什么诀窍吗?”

“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赋吧。”

“少来。”

艾玛这么一说,优助也想起若泰了,那个浑身都是风系元素的男孩,现在在哪里呢…

刚瑟瓦的锯齿堡塞格特斯,因城墙破败如锯齿状而得名,是游荡乱世的游侠、法师的圣地,也是众多通缉犯、反政府分子、走私犯的藏匿地点,这里虽说是个城堡,但管理十分松散,守卫都各怀己利,更像雇佣兵,城里全是一个个小商小贩,经营着见不得人的买卖,这里的人只信奉金钱和利益,没有权力更没有地位,即便是政府的大官到这里也就是个普通人,活脱脱一个法外之地。

“二十元,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最全的冷僻咒语书!”

“你想要什么毒药我都有!”

漫步在城里的道路上,令人感觉毛骨悚然,倒不是因为气氛,而是你能感觉到随时都有目光在注视自己,考虑着你随身物品的价值和抢劫你的得手率。

“站住!”

一个名叫“狱卒”的酒吧,闪着黯淡的霓虹灯,门前站着两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守卫,一个穿着帽衫的人带着身后的另一人出现在门口。

“报上名来?”

“夜行客在这里吗?”那人露出脸,一双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杀气。

“在…在里面。”

“不必了,我上去找他。”女孩说着,径自走了进去。

酒吧里一堆人坐着正在吃喝着,大声地喧闹着,几个巫毒术士小声地在一旁讨论着买卖,几个叛逃的AB军官坐在一旁喝着酒,两人直接走向了吧台。

吧台上,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带着口罩的服务员正在擦着手里的银杯子,他的身体除了指尖以外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他看到两人,停了下来。

“骨灵,你来做什么,你知道你的悬赏有多贵吗?”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去换钱吗?”骨灵放下帽子,露出了一头红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不屑,“你为什么没有回复我的信?”

“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如果那位大人回来了,你应该拿出更多的证据给我,而不是凭一封信就要我千里迢迢赶过去。”夜行客压低声音说,显然害怕边上的人听到。

“父亲让我们来找你,他也在这里,就在酒店里等你。”另一个女孩说。

“小君?你也来了,看来并不是骗我啊。”夜行客说,“大人已经出来了,那那个看守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还需要去追捕它,父亲暂时不宜在公开场合露面,所以需要你回到父亲身边,替他做事。”骨灵递给他一张纸条,“他在纸上的位置等你。”

“它会逃去哪里,如果进了什那,你们就不方便了吧?”

“这是我的事情。”骨灵强硬地说,“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走吧,君。”

两人转身离去。

什那城门。

马蹄声叮叮当当,络绎不绝的人涌入城内,毕竟在这个适合做生意的季节,商人们都想趁着夏天抓住商机,普通民众也想来感受一下夏夜什那的繁华。

“你们好,停车。来什那做什么?”

一辆漂亮的蓝色马车出现在门口,赶车的伙计冲守卫行了个礼。

“卖自家的蜂蜜,喏,这是我们的通行证。”

“马车里还有人吗?”

“有,我们家的两位小姐,啊。”伙计敲了敲车门。

“你好啊,我们来自蒙特海坞镇,这是我姐姐,她身体不太舒服。”车门微开,一个姑娘探出头来,另一位姑娘正倚靠着软垫睡觉。

年轻的守卫看到了眼前的姑娘,脸不由得红了,他清了清嗓子。

“好…好的,请你们出示身份证明,并进行登记。”他递上一个本子。

姑娘笑了笑,看着守卫在里面夹的询问自己联系方式的小卡,随即填完信息,把东西又递了回去。

“谢谢小哥哥,不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哦,联系方式我就不留啦。”

守卫涨红了脸,清了清嗓子连忙放行。

“又到了周末啦!”艾玛蹦蹦跳跳地走在什那的街道上,在店铺中穿梭,饶有兴致地逛着,优助和白游、麦奇等人跟在后面,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无可奈何。经历过之前用柳茗烟的话说“骇人听闻、前所未有”的暴力斗殴事件后,麦奇也逐渐融入了大家。

“好热闹啊,这就是什那的夏天吗,比斯嘉尔沃克繁华太多了。”麦奇感叹着,他背着手走在路上,结合他的穿着,活脱脱一个老古董的样子。

“这还没到中秋呢,那时候会更热闹的,”白游说,“要不是李朝今天临时要看店,拉里斯又要做什么研究,本来我们可以去玩一下最新的游乐设施的,四人的空中飞轮。”他看着远处的游乐场,很是遗憾。

“白羽和艾玛不是在吗?”麦奇说。

白羽摇摇头。“那种东西有意思吗,我宁可自己用漂浮术也不会把身体放在那样的铁疙瘩里。”

“别看艾玛大大咧咧的,胆子其实可小了。”优助说。

这时,优助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种熟悉的法术气息,于是立刻用风元素感知,果然感觉到了。

“若泰。”

“什么?”白游问。

“没事,我去去就回,你们在前面的玩具摊等我吧。”

优助离开大家向那个法术所在的地方走去,果然看到了若泰,他一个人站在街角的屋檐下,神神秘秘的注视着四周。

“若泰?你怎么在这里?”优助走了上去。

“优…优助?你是优助?”若泰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优助发现他衣衫褴褛,看起来很没精神,头发也乱糟糟的,有点逃难的感觉。

“是我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若泰深吸一口气。

“可能来不及了…优助,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多事情没办法和你解释太多,我被人跟踪了。”

优助狐疑地看了看四周。

“别到处看!”若泰说着,转过身,一下把优助拉到自己身旁。

“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英可比尼·萨斯,或者你妈妈,柳茗烟。”

他掏出一小张纸,偷偷塞进了优助的口袋。

优助十分诧异。

“优助,我只是灵魂的一小段,只是用元素法力制造出的影像…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可以指导你的法术。”

“你怎么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

“太迟了…”若泰突然瞳孔放大,看起来非常恐惧,“听我说,优助!什那…马上就要经历一场十几年未见的浩劫了,一定要…”

优助正考虑要不要叫人帮忙,若泰竟然化成了绿色的法术波纹,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优助感觉不太对,于是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异常。

他张开手看了看那张纸,上面是奇形怪状的字体,无法辨认具体写的内容,他把纸放进口袋,往同伴的方向走去。

若泰不像个人,倒是更像元素造物,或许他的真身是强大的法师,也有可能…是像火凤那样的元素灵兽,不过…认识自己的父母和萨斯,他似乎和学校有一些渊源…

艾玛端详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面具,和商家讨价还价着,白氏兄妹正在给麦奇科普什那的文化,李朝也在边上。

“我回来了,刚刚遇到了一个朋友。”

“朋友?谁,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啊。”艾玛说。

“是发小,他很内向的,下次吧,哎,李朝你不是要看店吗?”优助见艾玛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忙转移话题。

“哦,父亲说要赶制一批货给AB,比较机密,不让我在店里呆着了,我就被赶出来了。”

“太好了,我们四个可以去玩空中飞轮了。”白游可不管啥,只想着游乐设施。

“我可不敢,那个太恐怖了,我会死在上面的。”李朝果然又怂了。

“你们好,请问,什那广场怎么走啊?”

身后,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声音清脆悦耳,给人一种百灵鸟的感觉,大家转过头寻找声音的主人,看向那个女孩,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李朝甚至张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感觉。

那个女孩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斜分的刘海微微遮住一点右额,精致的鹅蛋脸上挂着微笑,嘴角一个深深的梨涡尽显甜美,一双闪亮的眼睛水灵透亮,眼角淡淡的粉色眼影托出一丝娇媚的气质,肌肤白皙,一点樱唇俏皮可爱,穿着黑色的七分袖和宽腿裤,脖子上系着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只小巧的鹰隼,整体身材瘦而高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捻着一把栗色折扇把玩着,扇子的底端挂着一颗红宝石。

优助觉得其他几个男生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小鹿乱撞,形象地形容来说,有一丝在静静的古琴上突然拨弦的感觉,心里甚至产生了紧张的感觉,因为这个女生真的太漂亮了,她是那种典型的东方美人,脱俗清丽的五官恍如出世的仙人,但又带着一种天生娇媚的气质,眉眼之中一颦一笑都尽显媚态,同为东方美人,她和白羽身上带着的大家闺秀的婉约气质还完全不同,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纯然风情,让人不自如地想到风华绝代的歌姬,但她看上去也仅和优助等人一样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却有如此和平日里学校的女生截然不同的气质,真是令人吃惊。

三个男生回看正盯着该女生看的艾玛,竟然无法判断两人颜值气质的高下,艾玛身上西方的美正好与这位东方姑娘相反,艾玛是典型的公主一样的美人长相,给人一种天真烂漫的初恋般的美好感觉,而这个女生则是危险的迷人尤物,她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让人在感受到危险的同时,又无法抵挡她姣好的容貌和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魅力,但两人却都美得太过分了,连同为女性的白羽都不由得脸红了。

“什那广场吗,离这里不远,就在两条街外。”还是白羽最先回过神来。

“抱歉啊,我不是本地人,不太熟悉。”女孩说,“我和姐姐约了在那见面,能麻烦你们带我过去一下吗?”

“没问题。”李朝抢着说,“我们路很熟。”

艾玛嫌弃地看了看优助他们几个殷勤的样子,摇了摇头,拉着白羽带着女孩走在前面。

“我们带你过去,很近的。”

“谢谢,其实我想说…你真的好好看啊。”女孩看着艾玛,不由自主地夸着她,艾玛不由得脸红了。

“你也是啊,你从哪来啊?”

“蒙特的海坞镇,我好不容易才来什那一次呢,什那真的好漂亮。”

几个男生走在后面,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她们怎么长得,仙女一样…”李朝叹气。

“艾玛的颜值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和她不分上下的存在,太可怕了。”白游说,“不知道她们这样的女孩坐上空中飞轮是什么表情,哈哈。”

“你还想着那个呢…”

“不过我总感觉,那个女孩的眼神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怪。”优助说。

“你不会是看上别人了吧。”白游露出一个坏笑。

“怎么可能!”优助说,“我是说,她是很漂亮,但是怎么可能第一面就喜欢上呢,也要了解性格啊,习惯啊什么的。”

“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这也是会有的啊。”李朝说,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艾玛。

“一见钟情,那都是冲着脸去的吧。”

聊着聊着,他们突然发现,三个女生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她们人呢?”优助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他们,麦奇也仗着身高踮起脚搜寻着。

“没事,反正目的地是什那广场,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于是几人向什那广场移动。

广场上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烟,白羽和艾玛挨着靠在中央喷泉的台阶上,显然已经晕了过去,两个瘦长的女子一左一右站在身旁,正在等待着他们,其中一个女子看起来年长一些,有20多岁的样子,一头火红的长发扎了一个马尾束在脑后,灰色的眼睛透出凌厉的眼神,一个个地打量着他们,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手里反拿着一把长刀。另一个女生就是刚刚和他们搭讪的那个,只不过她现在脸上的笑容变得一点不像之前那么友好,反而有点令人害怕。

“你们身上有一个东西,不属于你们,需要交给我。”红发女子说,她向前一步,眼睛锁定在优助身上。

优助想起那张纸,难道是?

“你是什么人,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别人的东西。”

“我能感觉到,在你的口袋里。”女子指了指优助放纸片的口袋,优助心里一惊,她居然能看到法术的流动吗…

“我为什么要交给你,你是谁啊?”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毛头小子。”女子打量着优助,说,同时给旁边那个漂亮的女孩使了个眼色。女孩掏出一把匕首,架在白羽的颈边。

“别别别!”白游慌了,“优助你就给她吧。”

“不可以,这个…是朋友托付给我的!”优助说完,就准备上去劫人。

红发女子身上突然法力大作,释放出强大的法术涌动,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她的眼神带着凶恶的杀气,让整个空气都放佛凝固了一样。

优助感觉到压迫神经的窒息感,眼前这个女子的杀气更甚于萨斯,可她看起来还只有20岁上下,这个世界居然有这么可怕的法师吗。

“交给她吧…”李朝说,他们几个人都能感觉到,如果他们不交出去,很可能他们就要被杀了。

优助从口袋掏出纸片,扔了出去,红发女子用刀一挑,刀尖火红的法术流烧毁了纸片。

她是个火系法师?可是什那除了白羽,已经没有火系法师了,所以,她不是来自什那么…

“谢谢你们的配合。”漂亮的东方女孩收了匕首,“走吧,姐姐。”

红发女子一言不发,走到另一个女孩身边,用手抓住她的肩。

下一秒,两人就消失了。

“那是什么法术?”优助惊讶地抬头四处张望,她们消失了。

“这是AB的影瞬术,是顶级的灵转法术…”白游说,“我曾经看过我哥哥用过,但是…她们不像是什那的人,火系法师…”

“对了,那张纸上写了什么?”麦奇问。

“我不认识,古怪的文字,但我有印象。”优助指指自己的头,大家一起查看白羽和艾玛的情况,还好两人只是睡着了。

“在什那之外,和我们同年龄的人,已经有这样的实力了…”白游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抿了抿嘴。

看着优助写的古怪的符号,大家都束手无策,就连白羽也直呼怪哉,她在图书馆呆了连续好久,还是一无所获。

“这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我在图书馆找了两周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史书有记载这样的文字,”白羽摘下眼镜,“这可能是某个组织或者政府作战团队特有的联络语言。”

“两周…在图书馆呆两周,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优助哭笑不得。

“对了,你说那个谁…若泰,不是让你找萨斯或者你妈妈吗,你为什么不给他们看看呢?”

“对哦。”

此刻,萨斯正在喝茶,下一秒,他的茶就撒翻了一桌子。

“还是发生了…”萨斯若有所思地说,看着优助画的符号,“你说的那个女人…我明白了。”

“…你打什么哑谜啊,这写的什么意思啊到底?”优助不耐烦地说,看到萨斯脸色一变,又补了一句,“萨斯…教授。”

“好了,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萨斯难得正经了起来,“不过你记住,下次再看到那个女人,一定要跑。”

“她是谁?”优助问。

萨斯看了一眼窗外,纠结着,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