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孽缘昭明 尸窖同根

祠堂供桌上的陈氏灵牌突然炸裂,木屑中飘出张泛黄的婚书——“钟守义原配陈氏合卺帖“,落款处的龙凤印鉴分明是唐门禁术的镇魂符。我拾起残页时,牌位底座突然弹开,露出暗格内陈氏的画像:她眉心的朱砂痣与唐嫣媛如出一辙,而画轴背面刺着血书:“……唐门庶女陈氏,癸未年配于钟守义……“

“这才是你生母……“谢御第113号分身的盲杖突然刺入地砖,挑出半截犀角梳。梳背刻着“守义赠阿陈“,而梳篦间缠着的青丝,正是画像中陈氏的发色,“唐月娥是钟守义继室,唐嫣媛是她带进钟家的拖油瓶!“

尸佛的残躯突然调转佛掌,掌心浮出洪武年的婚宴幻象:钟守义掀开陈氏盖头时,她脖颈处露出的唐门奴印正渗着血——那是唐门外室女的标记!而角落里的唐月娥抱着襁褓中的唐嫣媛,腰间玉佩刻着“唐门西支庶女月娥“。

“你爹为攀唐门嫡系,毒杀陈氏续娶月娥……“老堇的残魂裹着唐月娥的声线冷笑。祠堂横梁突然坠下青铜匣,匣内陈氏的尸骸心口插着钟守义的匕首,刀柄缠着唐月娥的银簪流苏!

唐嫣媛的残魂突然实体化,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的奴印:“我生父是唐门马夫,被钟守义灭口后,阿娘才带我改嫁……“她脚镣锁链突然崩断,露出腕骨处的黥面——“唐奴“二字正与陈氏画像的印记同源!

祠堂地窖突然升起九盏引魂灯,灯光聚焦在陈氏灵牌暗格。当血珠滴入暗格时,浮出钟守义与陈氏的合葬墓图——墓穴竟在唐门乱葬岗深处,碑文刻着:“……罪妇陈氏,私通马夫……“,而墓中陪葬的正是唐嫣媛生父的半截指骨!

“看清楚这层孽债!“三百谢御分身齐声暴喝。尸佛突然裂成三百铜镜,每面镜中都映着段往事:钟守义在陈氏孕期与唐月娥私通、唐嫣媛生父被炼成守墓尸傀、甚至我周岁宴上那碗破咒蛊,实则是唐月娥为掩盖私情调制的绝子汤!

唐嫣媛突然夺过陈氏的犀角梳,梳齿刺入自己太阳穴:“这梳子本该传给你……“她撕开头皮,颅骨内刻着钟守义的手书:“……嫣媛实为陈氏遗孤,伪作月娥女养之……“

祠堂突然地动山摇,陈氏墓穴从地底升起。棺椁内并列躺着三具尸骸:陈氏心口插着钟守义的匕首、唐嫣媛生父的断指攥着月娥的银簪、而中央那具幼尸的襁褓上,赫然绣着唐嫣媛的乳名!

“你与嫣媛本是同母异父……“谢御分身的道袍突然燃尽,露出后背刺青——洪武年间的唐门族谱上,陈氏名下并列写着“觐“与“媛“,而唐月娥的名字被朱砂划去,“钟守义盗唐门嫡女名分,将陈氏子女伪作继室所出……“

翡翠戒指突然迸裂,露出内藏的陈氏遗发。当发丝触到唐嫣媛的奴印时,祠堂四壁的炼器符突然逆转,所有“钟守义“的铭文都扭曲成“陈守义“——他本是唐门倒插门的赘婿!

尸佛残躯轰然坍塌,露出核心处的真相:初代钟觐的紫河车上,弑父咒旁新增的“弑母咒“,正是陈氏临死前用血指所刻。而她真正要杀的,是冒名顶替的唐月娥!

唐嫣媛的残魂突然与陈氏尸骸融合,脚镣化作青丝缠住我的手腕:“阿哥……“这声呼唤裹着陈氏老宅的桂花香,“我们被换了命……“她心口的奴印突然亮起,映出钟守义将龙凤胎伪作异父兄妹的密室画面……

祠堂青砖在脚下寸寸龟裂,露出深埋的尸窖。腐臭味裹着陈氏生前惯用的桂花头油味扑面而来,我攥着唐嫣媛腕骨处的黥面,煤油灯的光晕扫过窖壁——三百具女尸倒悬如林,每具都长着陈氏的面容,脐带垂落处系着唐门奴籍铁牌!

“这才是你娘真正的诅咒……“谢御第79号分身突然撕开道袍,后背《归藏易》刺青正在渗血。卦纹褪去后,浮现出洪武年的密卷:陈氏被活埋前,用脐血在尸窖顶刻下唐门禁咒“九阴同根“,所有惨死的唐门外室女都将在此复现死状!

唐嫣媛的脚镣突然暴长,锁链刺入最近的女尸眼眶。尸身猛然抽搐,溃烂的掌心托着块犀角佩——正是钟守义与陈氏的定情信物!当玉佩触到黥面时,窖顶的禁咒突然活化,血字如蜈蚣爬满窖壁,每道笔画末端都钻出青铜儡丝。

“阿哥看这里……“唐嫣媛突然扯开尸群的裙摆,露出她们左腿内侧的烙印——与我后腰处的胎记完全同源!最深处那具腐尸突然暴起,撕开的胸腔内露出半卷族谱:“……陈氏双生子,长曰觐,幼曰媛……“

尸窖突然剧烈震颤,三百女尸齐声尖笑。她们腐烂的指尖插入彼此太阳穴,扯出混着钨砂的脑浆,在空中凝成钟守义毒杀陈氏的场景——他手中的鹤顶红瓷瓶底,竟刻着唐月娥的闺名!

“你爹与我娘早有私情……“唐嫣媛的黥面突然渗出血珠,在窖壁映出新的画面:陈氏临盆那夜,唐月娥将双生子中的女婴换成马夫之女,而真正的钟媛被活埋在此窖深处!

老堇的残魂裹着陈氏的声线从犀角佩溢出:“儿啊…摸摸窖底……“当指尖触及青砖时,砖缝突然探出只白骨手——那手骨无名指套着翡翠戒指,尺骨处刻着“觐媛同生“的咒文!

尸群突然集体调转方向,倒悬的脐带如蛛网缠住我的四肢。当唐嫣媛的黥面贴上我的胎记时,窖壁禁咒突然逆转——所有“九阴同根“的血字都扭曲成“弑亲破咒“,而钟守义的虚影正在窖顶掐断陈氏的咽喉!

谢御分身矩阵突然自焚,青烟中浮出钟守义的绝笔:“……双生子不可同存,故埋媛于尸窖,以唐门贱种代之……“灰烬落地时凝成对青铜卦签,阳签刻着我的生辰,阴签竟与唐嫣媛腕骨黥面的纹路吻合!

尸窖深处传来婴儿啼哭,循声见陈氏的腐尸怀抱石匣。匣内躺着具双头连体婴尸——左首眉眼肖我,右首与唐嫣媛别无二致!当连体尸暴长獠牙时,窖壁女尸突然炸裂,飞溅的骨片中浮出唐门真正的族徽:双蛇衔尾图腾中央,赫然刻着陈氏与马夫的名字!

唐嫣媛突然夺过连体尸的脐带,青铜儡丝绞住我的脖颈:“阿哥可还记得……“她撕开连体尸的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的翡翠心脏——那是我周岁宴时失踪的长命锁熔铸的器灵核心!

窖顶禁咒突然坍缩成黑洞,将我们吸入洪武年的炼器房。少年谢御正将双生子的魂魄撕扯分离,而陈氏被铁链捆在器鼎旁,眼睁睁看着钟媛的残魂被炼入翡翠戒指……

当黑洞闭合时,尸窖已成炼狱。三百女尸重组为陈氏的完整尸身,她腐烂的指尖轻点我的胎记:“……欲破诅咒,当诛伪父……“话音未落,钟守义的尸骸突然破土而出,他心口的匕首正滴落唐月娥的胭脂血!

翡翠戒指突然嵌入连体尸的额心,窖内所有青铜儡丝尽数暴走。当丝线刺穿钟守义尸骸时,他天灵盖炸开的瞬间——飞出的不是脑浆,而是三百张婚书残页,每张“钟守义“的署名都在渗血改写为“陈守义“!

尸窖四壁突然渗出桂花香,唐嫣媛的黥面亮起幽光。在最后的幻象中,我看见真正的钟媛被活埋前,用乳牙在窖壁刻下的血咒:“……待兄长持戒而来,九阴同根咒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