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却说林向东的理发店申请表被居委会的女干部收下后，她没耽搁，当天就让员工拿着表格去了陈副主任家。

陈副主任住得不远，很快小伙子就到了。

但见他的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个紫砂壶，正冒着热气。

他正慢悠悠地泡着养生茶，抿了一口，眯着眼享受着茶香。

那员工敲门进来，把林向东的申请表往桌上一放，说：“陈副主任，这是有个人的申请，想在院子附近租房开个理发店，还说要给五保户免费剪发。”

陈副主任一听，眉头皱了皱，随手拿起申请表，瞅了两眼，嘀咕道：“啥人啊这是？现在都公私合营了，还想开理发店？真是可笑！”

他摇摇头，抓起笔，准备在表格上写个“不同意”。

这年头，私人营业早就没了，谁还敢提这种事儿？

他心想，这小伙子怕是异想天开。

可就在他提笔的瞬间，目光扫到申请表上的名字——林向东。

见此，

他不禁手一抖，笔差点掉桌上。

“好家伙，是他？”

陈副主任愣住了，脑子里立马闪过一天前的事儿。

自己被林向东抓住了肾虚的把柄不说，

那天林向东登门拜访，送了个药包，说是治肾虚的偏方。

陈副主任本来半信半疑，可昨晚试着吃了一包，当晚跟老婆同房时，老婆乐呵呵地夸他：“老陈，你咋突然这么厉害了？”

这事儿让他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跟年轻时没啥两样。

他想着，这药包可是林向东送的，这小伙子不仅热心，还真有点门道。

陈副主任放下笔，重新拿起申请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表格写得清楚，林向东想租个公房，开个理发店，主要是给轧钢厂工人和四合院居民剪头发，还计划定期给五保户免费服务。

旁边竟然还附着聋老太太的举荐信，字里行间夸林向东心眼好、干事实在。

陈副主任摸了摸下巴，心想：“这小子，送药包是小事儿，可这理发店听着是好事，帮五保户也算积德。况且，他知道我那点秘密，驳了他面子，回头他说漏嘴，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他犹豫了一下，抓起笔，在申请表上签了字，写了个“同意”。

然后把表格递给旁边的员工，说：“小伙，拿去，留一份存档，再跑一趟，告诉林向东，就说，小子，虽然我同意了，但这事儿程序麻烦，后面还得看街道办的意思。”

员工接过表格，忙点头说：“好的，陈副主任，我这就去！”他拿着表格和举荐信，匆匆出了门，直奔四合院。

与此同时，林向东正窝在自己屋里，躺在木床上，翻着那本破旧的《三国演义》。

他正看着第二章的剧情，结果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跳下床，打开门一看，是居委会的员工，小伙子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向东同志，陈副主任的话带到！”员工抹了把汗，说，“他说他同意了你的申请，但这事儿程序麻烦，后面还得街道办批。你得赶紧准备材料，去街道办跑一趟。”

林向东一听，乐得拍了大腿，笑着说：“行嘞！我就知道陈副主任会同意！谢谢你跑这一趟！”

他心里暗暗得意，嘀咕道：“嘿，陈副主任那点肾虚的秘密，果然好使！这申请表他敢不批？”

员工摆摆手，笑着说：“别谢我，赶紧去街道办吧，别耽误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

林向东关上门，坐回床上，抓起申请表的副本，乐呵呵地翻了翻。

他想着，陈副主任这一关过了，街道办应该问题不大。

他把《三国演义》往桌上一扔，翻出纸笔，准备再整理一份材料，争取把街道办的事儿也办利索。

他心想，开理发店这事儿，八成有戏了！

没耽搁，他收拾好表格，揣进布兜子，推上凤凰牌二八大杠，直奔街道办。

街道办在一栋灰色小楼里，门口挂着个牌子，里面人来人往，挺热闹。

林向东锁好车，提着布兜子，走进办公室。

屋里几个干部忙着翻文件，中间坐着个胖乎乎的主任，戴着眼镜，正低头写东西。

林向东走过去，笑着说：“主任您好，我是四合院的林向东，来递个申请，想在院子附近租公房开理发店。”

主任抬头瞅了他一眼，接过申请表，翻了两页，皱眉说：“开理发店？小伙子，你这想法不错，可程序麻烦。你得先把材料准备齐全，《公房使用申请书》《个人成分证明》《无业/待业证明》《便民服务计划书》《邻里同意书》，这些一个都不能少。材料齐了，审核合格，才能批。”

林向东一听，头皮都麻了，心想：“这也太麻烦了吧！”

虽然很是无奈，但还是试着说：“主任，我这理发店主要是给五保户免费剪发，方便轧钢厂工人和院里居民，居委会的陈副主任都签字同意了，您看能不能快点批？”

主任哼了一声，摆手说：“陈副主任同意是他的事儿，街道办有街道办的规矩。你先把材料弄齐，缺一样都不行！”

林向东见主任态度硬，没辙，只好点点头，说：“行，主任，我回去准备，尽快送来！”

他心里嘀咕，这街道办的程序比居委会还麻烦，简直跟《三国演义》里打仗似的，步步得小心。

他想着，回去得找聋老太太问问，这些材料咋弄，说不定她还能帮个忙。

他出了街道办，骑上二八大杠，慢悠悠往回走。

陈副主任那一关过了，街道办虽然麻烦，但总算有了方向。

他盘算着，回去得把《公房使用申请书》写好，个人成分证明厂里能开，至于《便民服务计划书》，得好好琢磨，写得漂亮点，突出给五保户服务的事儿。

《邻里同意书》已经有了，至于《无业/待业证明》，也很简单。

旋即，

林向东便来到了聋老太太的屋子前，正要走上前去。

却是意外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一阵年轻女人黄鹂般的温柔声音，“我说聋老太太，您年纪大了，走路很困难，以后要是想吃饭了，可以喊我，我给您送饭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如此温柔的声音——

正是，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