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好几圈,终于回到玄天圣宗。
飞剑落地,楚生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季博昌也好不到哪去,四仰八叉地躺在楚生身旁,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坐一次何尘光的飞剑。
待水光洞弟子将昏迷的何尘光抬走后,两人又在地上瘫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勉强能扶着彼此站起身来。
“师兄,何师兄的飞剑有点道理。”楚生与季博昌互相搀扶,往火龙洞走去。
季博昌摇摇头:“是有点道理,但我不会用。”
“我也不会。”
楚生在一旁说道。
回到火龙洞,
李咏年并不在洞府里,二人各自休息,没有再出去浪。
缓了足足两天,楚生这才恢复许多,同时他也收到何尘光的来信,对方身子已经调养好,并且其师尊也很感谢楚生与季博昌救下何尘光。
还说送了厚礼前来感谢,但楚生只看到信件,却并未看到任何谢礼。
值得一提的是,信件,是李咏年送来的。
不用想也知道其中大概发生了什么,楚生识趣地没有追问,倒是季博昌按捺不住,直接找上了李咏年。
“这些谢礼,老夫帮你们保管一下,有问题吗?”
“你个不要脸的老家伙,我们是三岁小儿吗,需要你来保管?!”
“反正我已经保管了,如果骂几句就能让你舒坦,你就骂吧。”
李咏年背着手,老神在在地任由季博昌跳脚。
等季博昌骂得有些累了,他才慢悠悠转身:“累了吧?”
“不要脸的老东西。”
季博昌灌了口凉茶,并提起这次献月城之行。
“我在献月城,看见了五方鬼旗,这玩意我记得是古云长老的东西来着。”
闻言,李咏年的脸色顿时正经许多。
他眉头一皱道:“按照你描述的这趟经历,那的确可能会是五方鬼旗,估计是古云找上的陶梦渠。”
玄天圣宗现如今已经越来越往魔宗靠近,因此,宗门里有位长老出面蛊惑陶梦渠,这并不奇怪。
季博昌认为其中没这么简单,
他说道:“我当时在献月城感受到了一股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似乎是从城中的武将庙里传来的。”
“武将庙?有香火么?”李咏年问道。
季博昌点点头:“不仅有,而且相当鼎盛,那座武将庙里供奉的是韩折桂。”
“韩折桂…”
李咏年不认识韩折桂,却认识这个姓氏。
东荒域宗门势力繁多,历史悠久,但能够留下浓重笔墨之人却很少。
唯独在这片地域上,有一个家族在短短八百年时间里,连续出了两位。
这个家族,便是乾元朝的韩家。
乾元朝能在东荒域立足,也与这个家族有很大关系。
八百年以前,东荒域遭遇过一次史无前例的妖兽侵袭,那次各宗门大能齐出,却依旧未能全面挡住那些残虐的妖兽。
似乎有料事如神的军师在那些妖兽背后指点,它们表面上不断冲击东荒域的防线,实际通过地下暗河将一批又一批的妖兽送进东荒域。
等众人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眼看着那些妖兽要让东荒域生灵涂炭,却有一人率领八百精锐,通过各种诡异莫测的兵阵以及强悍的实力,竟是将那些妖兽全部剿灭。
这顿时减轻了东荒域的压力,也顺利化险为夷。
那人便是上一任韩家家主,那次事件结束以后东荒域许多地方都建立起武将庙,以此供奉那位在世军神。
至于另一位,更是传奇。
“献月城的武将庙香火鼎盛,古云看上的恐怕就是这个。”
李咏年分析道。
武将庙的香火愿力,能够帮助武夫塑炼法象。
武夫之道,越往后越难走,于是便有人开拓出了借香火愿力,修得人间武神的路子。
一座城的香火,可让六境以下的武夫,具备越级挑战对手的可能性。
一个国家的香火,更是能塑造一位人间武神。
但同样的,承载如此厚重的香火,自然也要做到庇佑一方的职责。
香火之力算是修炼界不少人都眼馋的东西,并且也有人研究出了如何将香火之力转作自身修为的办法。
季博昌问道:“古云会不会已经得手了?”
李咏年摇摇头:“不太像,尽管那座武将庙里供奉的韩折桂已经死了,但古云也无法直接吸收那座武将庙里的香火,需要一个媒介,而利用五方鬼旗布下北斗噬魂阵的陶梦渠就是这个媒介。”
“不管怎样,都不应该让这个媒介死掉才对。”
这件事里最诡异的就是陶梦渠的死,在地底下被雷劈死,要不是告诉自己这件事的人是季博昌,否则李咏年怎么也不会信。
“有空的话,你可以去一趟献月城的武将庙,将十骨铜钱抛进香炉里,便可以看到武将庙里的香火是不是没人吃,以及那些香火是否被动了手脚。”
说罢,
李咏年拿出一串铜钱交给季博昌,
季博昌接到手,便问道:“这应该很贵重吧?”
“别打歪心思,用完还得带回来给我。”
李咏年当然知道季博昌的小九九,一语戳破。
接着,他沉吟片刻,道:“如果那座武将庙的香火没人吃,倒是可以想想办法,让楚生吃一口。”
“这个真行,反正小师弟修的也是武道,即便只是吃一小口,都是不小的帮助。”
季博昌欣然笑道。
他倒是对献月城的香火不感兴趣,虽说能转化为修士的修为,但还是很麻烦。可如果是武夫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这趟献月城之行,虽是宗门里派发下来的任务,但终归还是坏了古云的好事。
但好在季博昌和楚生都是火龙洞真传,古云倒也不敢乱来。
俩人但凡是内门弟子,结局都不会太好。
“对了,你在筑基圆满停滞多久了?何时结丹?”李咏年突然把目光锁定在季博昌身上,语气也变得极其严肃。
季博昌神色一滞,牵强一笑:“还不到时候呢,结丹哪有那么容易。”
李咏年却是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去天香楼赚的那些钱,全花在了哪我全知道,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干涉。”
“但是那些事,总该要过去的。”
季博昌摸了摸后脖颈,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恩,我知道。”
见以前那个没正经的徒弟此时此刻这么手足无措,李咏年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不再与季博昌啰嗦,挥挥手,便让季博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