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三的亲事,许给老二!

闵氏面带笑意,拉着虞泽轩到身旁坐下,语重心长嘱咐道:

“待你接手城卫军,定要好好辅佐你大哥,莫要让你大哥难做。”

“我知道了娘。”虞泽轩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魂已飘飞出去。

接手了城卫军,那他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夫人,三公子。”

这时,一名丫鬟快步而来,欠身行礼面带喜色。

“二公子回来了,一点事儿也没有!”

闻言,闵氏、虞泽轩两人脸上笑意顿时僵滞,前者快速反应过来,强扯了扯嘴角。

“好,回来了就好。你下去吧。”

待丫鬟倒身告退离去,年有十六的虞泽轩撒娇似摇了摇闵氏的手。

“娘,这可怎么办,我的城卫军还没到手就飞了。”

“小点声!”

闵氏瞪了眼这不争气的小儿子。

府邸里的下人可不是闵家的死忠,听见点风声很快就会传出去。

这种话被旁人听见,还真以为是他娘俩为了夺权而故意谋杀呢。

虽然她也确实想这么做就是了。

见小儿子面露委屈,闵氏顿时心又软了,轻声安慰:

“轩儿放心,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

她都已经高兴了,那就不能白高兴一场。

执念一起,再也止不住。

......

穿堂风卷起白幡残角,青砖地面落着几点未扫净的纸灰。

供案上乌木牌位渗着新鲜漆光,香炉里三柱线香烧出细长的灰烬,簌簌跌落在青铜狻猊纹香炉的兽口里。

灵堂中一片悲恸,虞辉对着王福、赵顺的家眷深深鞠躬致歉。

“抱歉,是我对不住你们。”

“将军不可。”

王父顾不得抹泪,连忙上前将虞辉给扶起身。

“福子不后悔跟随将军!”

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者还反过来安慰自己,虞辉面色动容,愧疚不已。

这可都是跟随他日夜操练出生入死的兄弟,比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还要亲!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多谢将军。”

堂外,蒙哲等士卒对此一幕并无意外,就是这般的公子才让他们甘心誓死追随。

......

虞府

刚到门口,头发花白的管家昌伯就连忙迎了出来,满眼欣喜地看着虞辉。

“二公子,老爷和夫人在正厅等你。”

虞辉朝牵马的仆从点点头,下马后伸出双手与昌伯紧紧相握。

“我没事。”

“平安就好!快去吧,别让老爷等急了。”

“好。”

快步走进正厅,便见到父亲虞建忠、嫡母闵氏端坐高堂,大哥虞正耀、三弟虞泽轩站在左右。

“父亲、母亲,大哥、三弟。”虞辉一一拱手、颔首见礼。

闵氏作为嫡母,也需称作母亲。

虞建忠儒雅面容微微皱眉,以斥责的语气关心道:

“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失足坠下了悬崖,不是都让你无需事事都冲在前面吗。”

闻言,虞辉转头看向虞泽轩,后者不敢对视心虚地瞥开了目光。

他听见了什么?

是他自己失足坠落?

虞辉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躁动的情绪,朝虞建忠拱手深深躬身。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虞建忠先是不明虞辉为何在此时吟诗,紧接着品味出其中意思,怒目圆瞪向虞泽轩,重拍茶几。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我......”

虞泽轩心里一慌,双腿发软噗通就跪下了,目露哀求地看向闵氏。

“娘!”

“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闵氏站起身挡住虞建忠怒视小儿子的目光,轻描淡写道。

“轩儿也很无辜,是虞辉自己没抓稳坠了下去,哪有‘相煎’那般严重。”

说着,她转头看向虞辉,面带呵斥。

“都是一家人,不得胡说!”

虞辉不语,只是躬身再行一礼。

很多事不是说得多、受过苦就有理的,真正该怎么处理还是得看一家之主的态度。

且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虞泽轩还是出自嫡脉,真想做什么娘家那边也不会答应。

能做正室的,娘家背景都不会弱。

虞建忠脸色一阵变幻,闭上双眼平复情绪,再睁眼看向虞辉。

“如今你已成年,城卫军就全权交由你了。另,与姬家的亲事,就许给你吧。”

他能做的,只有补偿。

“不行!”

闵氏悍然出声,见虞建忠面带愠怒,连忙解释。

“姬家姑娘早就说好是许给轩儿的,怎么能朝令夕改呢。”

虞建忠抬手将闵氏拉开,指着虞泽轩道:

“你自己说,行不行!”

虞泽轩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怕得根本不敢争辩,只得连连点头。

“姬家那边怎么会愿意,虞辉是庶出!姬家姑娘可是嫡女!”闵氏仍不放弃为小儿子争取。

“虞辉也叫你了这么多年母亲,你就不能为他考虑考虑吗?”虞建忠怒声质问。

“我为他考虑,也得姬家愿意才行。”闵氏偏过头去,不敢与虞建忠对视。

姬家在郡城,乃是伯爵背景,门第可比虞家还高一层次。

要不是老大早已娶了正室,她甚至想将此亲事许给老大,助老大在官途更上一层楼。

“若姬家不愿意,这门亲事就作罢了。”虞建忠扔下一句话,起身直接离去。

这是对虞泽轩‘相煎’的惩罚!

虞辉朝着父亲背影深深躬身一礼,随后看向闵氏。

“母亲,儿有伤在身,先告退了。”

话落,行上一礼,转身即走。

哪怕已经撕破脸皮,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这就是古代。

“二弟。”

虞正耀快步追了出来,走到近前朝虞辉歉意一笑。

“母亲没有恶意,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的,大哥。”

虞辉点点头。

“若大哥无要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去吧。”

虞正耀看着那昂首挺胸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与虞泽轩同为一母,但他和虞辉才是从小一起玩的,关系要更好。

也对虞辉更加了解。

很明显,这是已经往心里去了。

“我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啊。”

“......”

铜灯在楠木屏风后摇曳,将人影投在绘有松鹤图的墙面上。水汽在梁木间蒸腾,凝成细珠沿着乌木雕花滚落,浸得整间屋子的檀香味都浓稠起来。

虞辉坐在木桶中,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神色恍惚。

脑海中钢铁洪流的影像清晰可见,黄粱一梦所见到的繁华文明却让他生不起多少向往。

“人命在火器下,真是脆弱如纸。”

虞辉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没有火器的,甚至连火药都没有,战争完全是由冷兵器在主导。

也相对的,匹夫一怒更使人畏惧。

“还是不造火器了,自小男孩和胖子现世,之后它们的各个大当量长辈都冒了出来。”

虞辉相信,世间天才多如繁星,就算自己造出火器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破解。

现在拼个人武力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但火器出来就不好说了。

到时候别人给他来上一发挡都挡不住,种因得果哭都没地方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