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她声音沙哑，“想救人就跟我来。”
楚炎弓弦上的血箭已对准她眉心：“凭什么信你？”
银魇缓缓摘下面具——腐烂的半边脸竟恢复了不少：“因为墨天机骗了我。他根本不想复活我师父，而是要借金龙王的血阵夺舍重生！”
她指向高台：“看到那些青铜柱了吗？里面封存着十二具通玄巅峰的肉身，都是他这些年的备用品...”
楚炎仔细看去，果然每根柱内都有模糊人影。其中一根柱子的封印已经破裂，里面空空如也——想必是墨天机现在的容器。
“为什么帮我？”
“复仇。”银魇独眼中闪过恨意，“他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还杀了我真正的师父。”她递来块银色罗盘，“这是天机阁的破阵盘，能暂时干扰血阵运转。”
楚炎接过罗盘检查，确认没有陷阱：“你有什么计划？”
“明日月蚀时，金龙王会开始仪式。”银魇指向城市下水道入口，“我们可以从那里潜入。但首先...”
她突然出手如电，一根银针扎在楚炎颈侧！
楚炎暴退数步，却发现没有中毒迹象。相反，体内灵力运转更加流畅了。
“暂时提升修为的秘药。”银魇转身走向阴影处，“明日午时，在此汇合。”
待她离去，楚炎立刻催动紫金火鼎检查身体。除了修为暂时提升到凡境九品巅峰外，确实没有异常。但银魇的话能信几分？
高台上，金龙王突然抬头望向这边。楚炎急忙隐入阴影。只见金龙王抬手一挥，十二根青铜柱同时亮起血光。苏清雪发出痛苦的低吟，一缕金色血液被强行抽出，融入血阵...
楚炎握弓的手青筋暴起。明日月蚀，将是决战之时！
黎明前的坠龙渊笼罩在血色薄雾中。楚炎藏身于一处龙骨缝隙内，借着高处视野观察整座古城布局。银魇给的破阵盘在掌心微微发烫，指针不断指向城市中央的十二根青铜柱。
“每根柱子下都埋着血鼎...”
楚炎数着那些隐约可见的青铜鼎轮廓。与流沙城不同，这里的鼎体积更大，表面刻满了龙形符文。几个天机阁修士正在往鼎中添加某种黑色粉末，想必是增强血祭效果的药物。
高台上，苏清雪被九条锁链禁锢在中央青铜柱上。她双目紧闭，眉心龙纹暗淡无光，手腕处有道未愈合的伤口——金龙王显然在持续抽取她的龙血。
“再忍忍。”楚炎握紧龙血弓，体内龙气缓缓注入弓身，凝聚出第一支血箭。
太阳升起时，城中活动突然频繁起来。数十名天机阁修士列队巡逻，更有三名通玄境强者坐镇高台四周。楚炎注意到他们腰间都挂着特制的避毒玉佩——看来尸瘟散在此地效果有限。
正午将至，楚炎悄然返回约定地点。银魇早已等候多时，她换了身灰色斗篷，断臂处装着具精巧的机关手。
“情况有变。”她声音压得极低，“墨天机提前完成了肉身融合，现在藏在某根青铜柱内。金龙王要在今日日落时就启动血阵，不是原定的月蚀时分。”
楚炎眼神一凝：“为什么提前？”
“龙族大长老正在赶来。”银魇机关手指间夹着片碎裂的传讯玉简，“金龙王是私自行动，一旦被族中发现...”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银魇脸色顿变：“巡逻队发现我们了！快走！”
二人刚钻进下水道入口，三道剑气便斩在方才藏身之处。楚炎回头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流沙城出现过的那位白须老者，执法院三大长老之一！
下水道内阴暗潮湿，墙壁上长满发光的苔藓。银魇对路径极为熟悉，带着楚炎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处垂直井口前。
“从这里上去就是高台底部。”她递来张符箓，“隐身符，能维持三十息。”
楚炎没接：“你先解释为何执法院长老会在这里？”
银魇独眼闪烁：“因为...整个执法院都是墨天机的人。”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银色符文，“当年他暗中给各大门派高层种下控制符咒，我师父就是发现这点才被灭口。”
楚炎想起腐骨堂主胸口的血符，暂且信了几分。他接过符箓贴在胸前，身体立刻变得半透明。
“分头行动。”银魇指向另一条路，“我去破坏地脉节点，你救出龙女后立刻向西侧峡谷跑，那里有处空间薄弱点。”
她刚要离开，楚炎突然出手扣住她咽喉：“最后一个问题——你给我的银针提升修为，为何效果持续这么久？”
银魇嘴角渗出黑血，竟笑了：“因为那不是毒...是龙血精华。”她身体突然软化，变成一滩银色液体渗入地缝！
“分身？！”楚炎心头警铃大作。但此时井口上方已传来脚步声，容不得多想。他贴上隐身符，顺着井壁攀爬而上。
井口通到高台底部的机械室。透过缝隙能看到金龙王正在台上绘制最后的阵纹。这位龙族强者身形高大，金袍下隐约可见龙鳞纹路，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痕。
“...再抽取一次精血就够了。”金龙王对身旁的青铜柱说道，“墨兄确定那丫头是'钥匙'？”
青铜柱内传出沉闷回应：“千真万确。她体内流淌着上古冰龙皇的血脉，只有她能打开坠龙渊下的封印。”
楚炎屏住呼吸。这声音与墨天机有七分相似，却更加阴冷。他小心移动位置，终于看清苏清雪的情况——她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脸色苍白如纸。
“坚持住...”楚炎估算着距离。隐身符只剩十息效果，必须一击得手。
就在这时，整个高台突然震动！远处传来连绵爆炸声，西侧城墙升起滚滚浓烟。金龙王怒喝：“有人破坏血鼎！”
混乱中，楚炎箭步冲上高台。龙血弓拉满，第一支血箭离弦，精准射断苏清雪身上三条锁链！
“谁？！”金龙王反应极快，回手就是一道金色龙炎。楚炎侧滚避开，隐身符效果也随之消失。
“楚炎！”苏清雪虚弱抬头，眼中闪过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