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上炼体法门，正式弟子

“真是好宝贝啊！”

陆羽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须知，这世间妖物神通，皆源于血脉传承，深烙于筋骨、血肉之中，化作一道道玄妙道纹。

妖物一死，这道纹自然会逐渐随之消散。

他在三仙观修行多载，阅尽藏经阁典籍，还从未听说过有法子能够将这些道纹提炼出来，化为可供生灵炼化的法种和道种。

此等奇事，实乃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正惊叹间，忽有一篇功法浮现在心头：

“天道如弓，张弛有度，高者抑之，低者抬之，盈则损，缺则补，此乃天道平衡之理，本功旨在以妖补人之不足……”

字字珠玑，句句玄奥。

陆羽虽只解得皮毛，却已觉其中蕴含的大道真意浩瀚如海。

此功名曰《真灵九变玄功》，直指长生大道。

每至一大境界，需熔炼一种妖兽精血。一旦小成，即可化身为妖，尽显妖兽之凶悍威能；若大成，更可获得一项神通之力。

待九变圆满之时，肉身更是堪比先天宝物，举手投足间都有移山倒海之威。

实乃天下间一等一的炼体功法。

“原来修炼之道，并非一定要依赖外物。”陆羽轻抚眉心，若有所思，“此界修士需借外物修行，是因为人体先天有缺。”

实际上，他早就察觉到此界的修炼方式有些蹊跷，诸多悖理之处，令人费解。

譬如，修士虽能修持入静法门，但若欲更进一步，炼气凝神，却需借力于外物，故而衍生出多种修行法门，兽修、器修、符修、虫修……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也唯有通过这些外物，修士们方能真正感应到天地灵气，采而炼之，化为己用。

而在《真灵九变玄功》中竟全无此类限制，显见此界人族体质与地球大不相同，抑或是此方世界的规则有所不同。

“老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日影西斜，陆羽对着墓碑轻声告别。

拾起黄皮葫芦，最后望了一眼青石碑，转身没入林间。

一返回三仙观，陆羽便兴致勃勃地奔往内务殿。

内务殿掌管着观内所有道童的一切事务，包括授课、考核、安排任务、发放福利等，皆由其负责。

殿内陈设简朴，左右各列两排桌椅。

此刻，仅有两张桌椅后有人坐镇，且桌前有不少弟子在排队等候。

陆羽目不斜视，径直走向正中长案，引得众人侧目。

长案后躺着个白须老者，双脚高翘，脸上盖着本翻开的道经，鼾声如雷。走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酒气。

“飞鹤师叔。”陆羽执礼甚恭。

“嗯？”老者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见是陆羽，怒容顿消，“原来是你这小子。”

他捋着胡须笑道：“可是来辞行的？放心，师叔看着你长大，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长秋国十二郡中，有四郡属于三仙观的势力范围。

一旦有道童被遣返下山，通常会安排至这四郡所在的凡俗势力中，继续为三仙观效力。

其中之弯弯绕绕，可着实不少。

例如，若是被安排进入镖局，不仅收入微薄，还可能面临危险。

最好的去处无疑是道观或商号，那里的油水最多。

“飞鹤师叔，弟子已入定。”陆羽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老道拿着道经的手一颤，浑浊的双眼陡然睁大：“你说什么？”

“弟子已能入定。”陆羽不卑不亢地重复道。

飞鹤道人手中道经“啪”地落在案上，不小心打翻了上面的茶盏，里面的茶水流了一桌也浑然不觉。

他一个箭步窜到陆羽跟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少年手腕：“随我来！”

遂拽着陆羽疾步转入里间。

此处与外殿判若云泥。

紫檀窗棂上雕着松鹤延年图，青玉案几摆着鎏金香炉，连地上铺的都是织金地毯。

老道袖袍一挥，一方玄色蒲团凭空出现。

“即刻入定给老夫看！”

陆羽也不多言，盘坐结印。

不过三息之间，呼吸已细若游丝，赫然是入定之象。

“妙哉！妙哉！妙哉！”飞鹤道人抚掌大笑，笑着笑着忽然红了眼眶，“玄微师兄……你选中的这块璞玉，终究没有蒙尘啊……”

陆羽睁眼时，正看见老道用袖口抹眼睛。

“飞鹤师叔，那下山之事……”

“荒唐！”飞鹤道人嗓门陡然拔高，“既已入定，便是正式弟子，老夫这就给你更换令牌！”

闻言，陆羽心中一喜，连忙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道童令牌，双手奉上。

飞鹤道人接过令牌，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瞪眼：“坐着别动！”

话音未落，人已风风火火往后堂奔去，宽大道袍在门槛处卷起一阵旋风。

陆羽有些愕然，心中诽谤：“不过是儿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何至于如此斤斤计较？”

虽说如此，他还是听话的坐着未动。

毕竟，儿时可以借着年幼“肆意妄为”，现在长大了，自然要稳重。

约莫半炷香后，老道捧着几个物件回转。

当先便是一枚白玉令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这是你的新令牌，持之可出入内观。”飞鹤道人将令牌郑重递过。

只见正面以灵纹勾勒出三仙观全景，云烟缭绕间隐约可见檐角飞铃；背面“陆羽”二字银钩铁画，竟隐隐有剑气透出。

陆羽指尖轻抚过令牌纹路，但觉触手生温，显然不是凡玉所制。

正待细看，又听老道指着其余物件道：

“按规矩，新晋弟子可得无垢法衣一件、青光法剑一柄、储物囊一个，皆是一重天下阶法器。另有养脉丹一瓶，半年一领。”

说着将几件宝物于案上一一排开，“陆小子，查收一下吧！”

“多谢师叔厚赐！”

陆羽躬身行礼，忍不住凑近细看起来。

但见那无垢法衣洁白如雪，触手柔滑似水，细看又有荧光闪动。

青光法剑古朴沉凝，剑鞘上夔龙纹栩栩如生，稍一抽刃便有龙吟之声。

储物囊不过巴掌大小，灰布面上却绣着暗金色八卦阵图。

虽只有不到半丈空间，但足够新弟子使用。

最后的养脉丹用羊脂玉瓶装着，揭开瓶塞便见十二粒碧色丹丸滴溜溜打着转，药香沁人心脾。

少年指尖抚过这些法器，心头滚烫——这可是他头一回拥有真正的法器。

须知法器乃修士炼制之物，内蕴地煞禁制威能，既可用于战斗，亦可辅助修炼，功能强大，是修士不可或缺的帮手。

一重天圆满当有九层禁制，每两重为一等，分下阶、中阶、上阶和顶阶四等。

这三件虽是最末等的下阶法器，但对于初入道途者已经是难得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