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鸣啼在深夜,来自太平洋的温暖海水拍打着海岸,今天的世界,仍是一片祥和的模样。
日本东京港区,六本木的一栋高层公寓内,一对相貌出众的男女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叹息,结束了今晚的征伐。
看了眼床头柜上特别为自己准备的高档丝绸睡衣,石森璃花叹了口气,没有选择穿上,而是选择把自己脱下的外套披在了肩上。
“怎么了,看你今天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发现这位交往了半年的小网红今天状态不佳,花山院笃光一只手玩着手机,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还不确定对方这个花山院是不是旧时清华家的那个花山院,但是看着窗外一览无余的东京夜景,石森璃花就知道这位怎么都是自己高攀不上的人,因此面对对方忽然的善意,她只是强作欢颜地摇了摇头,小声地说了句没什么。
“趁着我现在心情还不错,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吧,我可不是经常会发这种好心的。”
觉得这位小网红的气质很对自己胃口的笃光眯着眼睛,感受着她身上默默散发出的惆怅气息,放下手机,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支支吾吾两声,知道以自己孱弱的伪装能力,在这位大少爷面前实在不值一提的石森璃花神情有些复杂,但一想到自己现在不说,过一阵子对方还是会在报道中知道这消息,她只好把头靠在笃光的胸口,糯糯地开口道:
“笃光君,我报名了一个偶像组合的甄选,现在已经进入到最终阶段了,以后可能不能过来陪你了。”
耸了耸高挑的眉毛,花山院笃光倒也没有像女孩预想中的那么生气,小小地拧了拧她的脸,男人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本来我们开始之前就约定过,一方想结束的话,另一方必须无条件同意的不是吗?”
他,果然从没有把我当做真的女朋友过呢。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笃光说的明明应该是石森璃花最想听到的答案,但见他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璃花心中又莫名地生气起来,感觉自己没有被重视,成了什么可有可无的女人一样。
转过身来,摸着笃光那张不逊色于任何明星的深邃脸庞,璃花忽然起了些奇怪的好胜心,不顾还有些酸痛的身体,狠狠地朝着那对时常对她作怪的双唇吻了过去。
“璃。。唔,别傻了,上次谁早上起不来床,还拜托我去向餐厅老板请假的。”
本来以为女孩只是想温存一会,没想到她的动作却越来越出格的笃光心思一动,好像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心中哂笑一声,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拉了下来。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在餐厅打工两年了都没请过一次假,都怪你,让我又多了一个第一次。”
被制止的璃花皱了皱鼻子,不死心地重新贴了上去,抱着男人的腰娇声抱怨道。
真是个小妖精啊,可惜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花山院笃光抚了抚他女孩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心中喟然一叹,前尘往事如烟云般涌上他的心头。
我是一个孤儿,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被扔在了京都的街头。本来按照常理,我应该就这么孤苦无依地死去,不过幸运的是,大圣寺的27世门主,清华八家之一的花山院家嫡女花山院慈熏偶然路过那里,把我捡回了回去,才让我避免了刚出生就夭折的结局。
之后花山院慈熏桑也没有把我送到孤儿院,而是把我留在了寺里,像对待晚辈一样抚养我长大成人,还征得了本家的同意,赐予了我现在的名字:花山院笃光,让我也沾上了华族的光。但是慈熏桑年龄实在太大了,她可是1910年生人,是货真价实的见证过日本投降,战后重建,泡沫时代的活化石,虽然一向身体很硬朗,不过还是没挺过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在06年不幸仙逝了。
临走前,她还把她的弟弟,花山院家现任家主,春日大社宫司,花山院弘匡叫到身前,嘱托弟弟不可在她走后就慢待我,再加上她这些年广结人脉,积攒下的各种有形无形资产,我虽然没有出生在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也成了少爷般的人物。
把芜杂的心绪重新压在心底,由于深知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只因命运垂青,因此花山院笃光并不像一般人眼中的富家少爷那样,觉得自己生而高贵,一副嚣张跋扈的嘴脸。相反的是,可能是在寺庙里长大的缘故,笃光虽然自己没有成为一个神职人员,但关于修心一道,也算是颇有研究,对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学会了淡然相对,对女人,更是如此。
又享受了一会与女孩的耳鬓厮磨,笃光亲亲她的额头,平淡地说道:
“璃花,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够重视你,怀疑我对你是不是玩玩而已,不过,真的不是这样,我只是不想,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男人很明白,只要自己稍微有点要把女孩留在身边的意思,甚至不用动用什么资源,面前这个除了网上有些粉丝之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清纯女大就会放弃她那个偶像梦,安心地在自己身边当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转正的预备役。或者说,去当偶像这件事本身,可能也就是她想试探她自己心中的地位罢了。
虽然知道这一切可能是女孩的自导自演,也对她的娇俏的脸蛋和曼妙的身姿很是不舍,不过相信世间万事皆有缘法注定的笃光还是选择了放手。
听到他这么说,本来还认不清自己真实想法的璃花忽然身体一震,好像明白了什么,那双令人醉心的小鹿眼也慢慢变得湿润了起来。
“笃光,如果我说,我其实是骗你的,我没有去参加偶像呢?”
回想起和花山院笃光一起度过的半年时光,对方对自己的尊重,喜爱,怜惜如走马灯般在女孩的脑海中闪过,一种与命运女神失之交臂的巨大挫败感忽然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试图挽救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