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遇袭

自从左眼受伤后,这一点似乎总被人拿来嘲讽。

动作迅速地一脚踢飞莱德手上的短刀时,艾登忽然这样想道。

莱德狰狞的笑容瞬间定格在脸上,他几乎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闪,握着武器的右手便骤然一痛,短刀脱手而出抛向半空。

怎么可能?!

某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此刻在莱德心头蔓延。

作为一名曾在前线和魔物搏杀过的退役士兵,莱德一向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无论是当时在军队里和同期的士兵相比,还是退役后回到奥瑟兰在地下帮派打拼的时候,莱德从未觉得自己比别人弱过。

他唯一一次感受到最深刻的恐惧是他最后一次上前线,一只狂暴的猛爪虎撕碎了他们小队的防御阵线,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无法褪去的伤痕,以及永远铭记于心的深邃恐惧。

而此刻,男人迅捷的动作和当时扑到脸上的身影仿佛重合到了一块。

无法战胜。

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告诉他,逃跑,要赶紧逃跑!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就在周遭的小混混因莱德的武器忽然脱手而感到惊诧,搞不清楚状况时,艾登的下一次攻击已然出手。

“呃——”呻吟一般的痛呼连同口中的唾液一同呼出,人影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无法抵挡的力道自腹部传来,还未来得及做出逃跑动作的莱德被一记刺拳打中,混沌的意识只剩下本能的痛感。

莱德倒在地上,身体如同煮熟的大虾,弯成一团,从嘴里传出呜咽一般的呻吟,而他那把被大飞的短刀也在此时刚好落地,传来一阵清脆的金铁相碰声,听起来格外讽刺。

看着实力最强的老大瞬间被打翻在地,场上剩余的几人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一直在贫民区作威作福的他们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恐惧在心头蔓延开。

只是,就算放弃抵抗艾登也不会就此放过他们。

一个猛冲来到距离最近的敌人身边,艾登轻描淡写地一记手刀劈在他的脖颈,男人的身体瞬间如同烂泥一般松软地倒在地上。

不到十秒钟,两名同伴就已经失去战斗力倒在地上。到了此时,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之大。

贫民区的这帮混混本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看到这副场面顿时吓得浑身发抖,有的人立马转头就跑,有的人则连忙跪下来求饶,战斗意志瞬间瓦解。

既然有过对他们出手的想法,艾登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帮混混。

一个箭步疾追而上,他毫不留情地一人一脚踢在逃跑者的腿窝,将他们逐个击倒。

伴随着一阵痛呼,场上除了艾登和安娜再无第三个站着的人,地上躺满了痛苦呻吟的混混们。

确保所有人都没有跑掉后,艾登才喘着气回到安娜身边。

太久没有正式活动筋骨,他的心跳有些激烈。

“你没事吧?”

“我没事。”

阿兰黛看起来受了点惊吓,但并没有受到实际伤害,她更关心刚调理好身子的艾登:“你呢?你身上的伤虽然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发力的时候应该还会感到不适才对。”

“没事,托你的福,我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艾登抬起手臂,示意自己身体无恙。

一谈及专业相关方面,阿兰黛也忘掉了刚刚紧张的氛围,絮絮叨叨说了艾登几句,让他注意身体,不要老是受伤。

和艾登聊了一会后,阿兰黛才迟疑地看着地上躺了一圈呻吟不断的混混们。

“他们…你准备怎么处理。”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我没有,你处理就好了。”

阿兰黛连忙摆了摆手,生怕艾登把他们交到自己手上发落。

“你先转过身吧,接下来的画面你最好还是别看。”

艾登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莱德身边。

“哦。”

阿兰黛乖巧地跑到旁边的墙壁边,老老实实地双手堵住耳朵,避免听到不好的声音。

不过很快她就忍不住回过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不会要杀掉他们吧?”

艾登回看她一眼:“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阿兰黛连忙飞快地摇起脑袋。

艾登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

艾登很少会主动杀人。

和某些专门猎杀通缉犯的同行不同,他一般接取的委托都是杀死魔物,不会和人类产生太多交集。

不过要是遇上真正不怀好意的人,艾登也不会手下留情。

看着阿兰黛重新背过身,红色的短发下双手可爱地堵住耳朵,艾登的嘴角也不免微微上扬。

艾登不怎么杀人,但必要的惩戒他也从不吝啬。

视线从阿兰黛身上移开,停留在脚边瑟瑟发抖的莱德身上,艾登的眼神失去了所有温度,只剩下叫心寒的冰冷。

“我错了,饶了我吧。”

莱德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跪在艾登的脚边,苦苦求饶着。

如果再给莱德一次机会,他绝不会招惹这个戴着眼罩的男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艾登毫无变化的冰冷表情。

……

将所有小混混的手脚全部打断,艾登捂着阿兰黛的眼睛,带着她离开了原地。

至于那些手脚全废的人渣以后该怎么生存下去,那就不是艾登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本来轻快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几分。

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艾登主动开口:“贫民区的环境混乱,孤儿院不会受到影响吗?”

阿兰黛摇了摇头:“不会,孤儿院本身没有多少钱,而且有城主和教会的庇护,从他们身上捞不到多少油水,还会惹到一身麻烦,不会有人敢轻易招惹他们的。”

“这样啊。”

奥瑟兰的环境和他那时不一样,两者没有办法比较。

苦涩的童年回忆漫上脑海,艾登不由地抿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