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生大义
- 大明太傅:从童生开始,科举当国
- 方员外
- 2209字
- 2025-04-02 08:28:01
出了社学大门,吴先生抱着方原没走几步,便拐到一处僻静角落,停下了脚步。
“还疼吗?”
“哎呀呀~”方原捂紧额头,“不但痛还有点晕!”
“哼~”吴先生板起了脸,“是吗?”
方原故作慌张道:“我不会失血过多晕过去吧?”
“失血过多?”吴先生咬牙切齿,“我让你失血过多!”
竟将方原一把抛出,摔在了地上。
好在地面是松软的泥土,但饶是如此,屁股着地的方原,还是觉得两瓣屁股摔成四块。
方原揉着屁股爬起身来,哼哼唧唧道:“老师!你摔我干吗?”
“呦!不晕了?”
“呃~哎呦呦,还晕...”
“行了!别装了!”吴先生大袖一挥,没好气道,“你怀里的腥臊味儿差点没把我熏死!”
方原尴尬的中止表演,讪讪的从怀里掏出个猪尿泡,扎口的猪尿泡里还带有猪血,不用说吴先生也明白,所谓磕伤都是假的,血不过是挤出的猪血。
“咦~”方原捏着鼻子,嫌弃地丢掉手中的猪尿泡,“之前也不觉得骚臭,这会儿真够味的哈。”
但看着面带怒容的吴先生,方原又尬笑道:“要不说老师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学生的把戏根本骗不到您!”
“少耍贫嘴!”吴先生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方原这会也不隐瞒,将孙永业一伙儿欺负他侄子方存义的事,如竹筒倒豆般,全讲了出来。
“所以你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呵呵~老师容禀,我就想给他个教训,长长记性!”
吴先生摇头叹息,方原这小子哪是开了窍,完全是放飞自我了嘛!还不如之前老实巴交让他省心。
“我若没拆穿你,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做?”
方原试探地问道:“这个能说吗?”
吴先生瞪他一眼,鼻腔拖出长长的嗯声。
方原赶紧缩了下脑袋如实交代:“到医馆包扎,回来讹他一笔,这样孙永业的童年也就完整了,将来若再敢欺负弱小,也会掂量掂量。”
吴先生忍不住给他一爆栗:“小小年纪在何处学得如此无赖伎俩!我怎么教了你这么个学生?”
方原捂着脑袋躲远了:“老师消消气,我错了还不成,这就回去写检讨,但孙永业他们你也得重罚,不然我不服!”
吴先生指着方原道:“你给我过来!”
方原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又不傻,过去再挨一爆炒栗子?
吴先生也是没了脾气:“跟我去医馆!”
“嗯?”方原愣住了,“去医馆干嘛?”
吴先生叹声道:“不去医馆包你的头,难道让你回去喊你兄嫂到学吗?”
方原眼睛一亮:“先生大义!”
“滚蛋!”
话一出口,吴先生心生懊悔,我一社学先生,为人师表,怎能说脏话,罪过罪过。
到了医馆,虽说方原额头无伤,可谁会嫌钱烫手?
外科大夫又怎能放任方原捂着额头哇哇叫,当场三下五除二,抹了些川芎粉,裹了条麻布了事。
吴先生垫付五文钱后,又带着方原回到了社学。
甫一走进学堂,方存义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方原,眼神中带有几分关切,还有几分忐忑。
方原冲他眨了眨眼,示意安心,便坐回了位置。
虎子一脸兴奋:“阿符,我方才演得如何!”
方原啧啧两声:“表情再自然些,就更真了。”
“是吗?”虎子搓着手,一脸兴奋,“和杀猪一样有意思,咱啥时候再来一次?”
方原揉了下屁股,干笑道:“不会有下次了。”
吴先生继续上课,回家叫家长的孙永业直到中午快放学才和他爹一块过来。
方原作为苦主,也被吴先生叫出学堂,和孙永业父子到草庐内叙话。
孙永业父亲名叫孙成,年近三十,白面无须,头戴逍遥巾身穿玉色道袍一身儒士打扮,说话也一团和气。
吴先生将孙永业推倒方原之事相告,言语间多少有些不自然,毕竟他后来知道方原是有意诓骗,可隐去此节,倒让他有为虎作伥的羞耻感。
孙成淡然一笑道:“我也听犬子说起,虽有出入,但毕竟是推了,众目睽睽做不了假,贤侄的医药花费,我出了。”
方原站在当场没有反应,吴先生咳了一声:“和你说话呢!”
方原回过神来,贤侄是叫我呢?你这年纪比我前世小多了!
“医药所费倒不算什么,”方原指着脑袋道,“要紧的是我的头!有道是,头乃人之元,神之府。我将来考科举全靠他,如今磕碰了,短时间没有关系,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影响我中状元。”
好家伙,在场几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孩子真能鬼扯!
吴先生喝斥道:“莫要胡说八道!”
孙成上下打量方原,暗道:“好一副伶牙俐齿,全不似少年人!“
“那贤侄给个章程,孙某听看。”
方原把手一伸:“没什么章程,拿钱就是,我好生补补就是,将来即便只考了个探花,那我也自认倒霉!”
侄子磕破的裤子,擦伤了膝盖岂是能平白算了?
“多少?”孙成云淡风轻。
方原竖起两根手指:“二两!”
“二两?”孙成笑了笑,从怀中掏出现成的碎银,递给方原,“这便两清了。”
方原愣住了,这可是成化朝,还远没到白银帝国的万历时期,银价还是很高的。
市面上一两银子就能买两石多的大米!
若按照后世平均三块一斤的米价,这一两银子能值一千块钱,二两就两千!
当然若综合当时物价,实际价值可能更高。
原本只是想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怎知人家都不带还价的,早知道就要五两了。
方原收起银子有些后悔。
孙成对吴先生道:“犬子顽劣,平日有劳先生费心管教,后半晌我带他回家自有教训,还望先生准假。”
吴先生叹声道:“孙兄自便。”
出了社学,孙永业委屈道:“都是方原那厮激我推搡他,父亲不与我做主便罢了,还给他银钱是何道理!”
孙成停下脚步,抚着儿子头顶发辫,缓缓道:“你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且莫被人抓了现行,怨就怨你平日太过骄矜,今日长个教训不是坏事!”
孙永业犹自愤愤:“可就这么放过方家叔侄,太便宜他们了!”
孙成把目光投向南渠街,冷笑道:“不就是方刊匠家嘛,会有他家好果子吃。倒是你~”
孙成话锋一转:“爹求了门路,过两天便送你到兴贤坊社学读书,到了那里你要放低姿态,好生逢迎杨小公子,也许咱们家今后的富贵就指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