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难缠的，就是地头蛇

林羽亲自拿着供状，走到村民身边，语气温和地说道：“谁看见王二麻子欺负翠儿爷孙的，就在这供状上画押。”

看不见王二麻子的脸，又有了林羽的鼓励，村民们纷纷画押指证。

“王二麻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林羽将供状摆在王二麻子面前的时候，王二麻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毫无生气。

林羽高坐公案上，严肃宣判：“王二麻子，你仗势欺人，意图轻薄民女，还打伤老人，实在是罪大恶极。本县判你入狱三个月，赔偿翠儿和她爷爷纹银十两，以儆效尤！”

王二麻子一听，顿时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喊着：“大人饶命啊！大人！”

没等王二麻子被架出门，林羽又补了一句话：“先前租给翠儿爷孙的那地，从今以后，就是翠儿爷孙的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翠儿和爷爷激动地又跪了下来，不住地给林羽磕头。

有了自己的地，翠儿爷孙的生活，就有满满的指望了。

望着翠儿爷孙离去的背影，林羽刚松了口气，就见一衙役神色匆匆地跑进来。

“大人，不好了！王二麻子他爹——王富贵正带着家丁朝县衙赶来，看样子来者不善！”

林羽剑眉一凛，他早料到王家人不会善罢甘休。

“让衙役们立刻集结，严守县衙大门。”说罢，他大步迈向兵器架，抄起一把红缨枪。

虽然不会使，但架势不能输。

不多时，县衙外传来一阵喧嚣。

王富贵带着二十多个家丁，手持棍棒，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

“王富贵，你这是要造反？”林羽怒目直视道。

“苏知县，你马上把我儿子放了，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王富贵扯着嗓子叫嚷，脸上的横肉气得直抖。

“王二麻子意图轻薄民女，打伤老人，证据确凿，依我大宋律法，理当被押。”

“哼！什么证据，还不是你说了算！”王富贵一挥手，家丁们立刻将林羽和衙役们团团围住。“识相的话，就放了我儿子，再赔我王家一百两纹银，不然……”

林羽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向前一步：“不然怎样？你还想冲击县衙，公然对抗朝廷律法？”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被救孩子的父亲带着数十个村民手持锄头、扁担赶来。

“知县大人是我们的恩人，谁敢动他，就是和我们过不去！”众人齐声高呼，声震四方。

王富贵脸色铁青，没想到林羽在百姓中竟有如此威望。

他眼珠子一转，语气突然变得阴狠：“好，你给我等着！”说罢，带着家丁灰溜溜地离去。

当晚，林羽处理完县衙事务，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中。

“夫君，今日之事我都听说了。”王弗快步迎上，拉着林羽的手：“王富贵向来心狠手辣，这次吃了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羽微笑安慰道：“无妨，有百姓支持，我又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王弗并未被他的话安抚，依旧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那王富贵在这周至县经营多年，人脉错综复杂，若是暗中使坏，防不胜防。”

王弗顿了顿，转身从屋内取出一个包裹，递到林羽面前：“这是我刚收拾的细软，要不咱们暂时离开这里，等风头过去再说。”

看着王弗一脸紧张的样子，林羽心中一阵暖意。

他轻轻握住王弗的手：“老婆，我身为知县，肩负着百姓的期望，若是遇到困难就逃避，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他们。”

王弗凝视着林羽坚定的目光，沉默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面对。”

数日后，凤翔知府王安石的案头，摆着一封言辞激烈的弹劾信，署名正是王富贵。

信中罗列林羽“滥用职权、打压乡绅”等多项罪名，字里行间充斥着对林羽的污蔑。

与此同时，朝中多位与王富贵有利益往来的官员，也纷纷上奏，要求彻查林羽，给地方豪绅一个交代。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王安石眉头紧皱，虽然他对林羽的印象一直不错，可如今各方压力接踵而至，他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很快，王安石委派了一位名为赵康的监察御史前往周至县调查。

王富贵得知消息后，立刻上门拜访。

“御史大人，苏轼身为知县，却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实在是罪大恶极！”王富贵声泪俱下地哭诉着，同时，将五百两纹银呈了上去。

赵康为人油滑，笑着收下了王富贵的贿赂：“这事情我会好好调查的，你回家准备准备吧。”

到了周至县，赵康跳过林羽，直接住进了王富贵的家中，整日与王富贵等人吃喝玩乐。

几日后，赵康大张旗鼓地来到县衙，见到林羽后，趾高气扬地喊道：“苏轼，有人状告你在周至县滥用职权，现本官奉命前来调查，你若识相，就乖乖交代罪行，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林羽心中冷笑，面上却镇定自若：“御史大人，我一心为民，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想必是有人蓄意陷害，请大人明察。”

赵康冷哼一声：“哼，是否蓄意陷害，本官自会调查。不过在结果出来之前，你需暂停知县之职，听候发落。”

消息传出，周至县的百姓们纷纷为林羽鸣不平。

被救孩子的父亲、翠儿爷孙等众多受过林羽帮助的百姓，自发聚集在县衙门口，要求赵康彻查真相，还林羽清白。

“苏大人是我们的恩人，他一心为我们百姓着想，怎么可能是贪官！”

“对，一定是王富贵那老贼搞的鬼，御史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啊！”

百姓们的呼声此起彼伏，赵康却充耳不闻。

没多久，几个被王富贵收买的地痞流氓，可怜兮兮地出现在县衙的大堂上。

“御史大人，知县经常向我们索要钱财，若是不给，就故意刁难我们。”

“是啊，大人。他还强占了我家的田地，我一家老小都没了活路。”另一个地痞也跟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