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没有可爱的洋娃娃,也没有漂亮的公主裙。身上的衣服总是从干净穿到破旧不堪,都没有替换。妈妈给我留了一头原本柔顺的秀发,也被奶奶剪成了极短的寸头,像个假小子,因为奶奶说长了难洗,还费肥皂。
那时候,乡村的一切都是我的游乐场。没有高级的玩具,我们就把家里的梯子架起来,做成简易的跷跷板,一上一下间,回荡着清脆的笑声。或是和小伙伴们在村子里毫无顾忌地疯跑,田野、溪边、树林,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跑累了,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直接就躺倒在地上,望着蓝天白云,说着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见过的东西,或者撒个谎说自己见过的吃过的东西。
“脏娃仔,你不晓滴干净点哦,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帮你手洗衣服的。”奶奶挑着粪桶从菜地回来,每次看到脏兮兮的我,总是急得直跺脚。我心里清楚,这还只是个开始,等吃饭的时候,肯定又免不了要被奶奶一顿训斥。可那时的我哪管这些,一边嘴里喊着“知道咯,知道咯。”一边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拍了拍那又脏又黑的小手,指甲缝里全是黑乎乎的泥垢,往身上胡乱一抹,就又朝着下一个好玩的地方飞奔而去。
我小时候,爸爸妈妈常年在外忙碌,很少回家。我大多数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也有部分时间在外公外婆家度过。大人们都有自己忙不完的事儿,哪像现在的家长,家里有个小孩都宝贝得不行,恨不得时刻捧在手心里。那时候的我们,就像田野里无人管束的野草,自由自在地生长。在田里追逐跳跃,在水里嬉戏打闹,上山下河,无所不能。
然而,这一切的快乐都在亲哥的一通电话后戛然而止。那天,哥哥打电话把妈妈喊了回来,他在电话里说:“妈,你再不回来,你女儿就扳不正了,她现在每天就知道玩,脏得很。”那通电话打了很久很久,也影响了我很多很多。谁能想到,我的人生第一个转折点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来了。
妈妈回来后,我从奶奶家搬了出来。她看着我那些破旧又脏兮兮的衣服,二话不说就全都扔了,然后给我换上了漂亮的花花裙子,还带来了好看的芭比娃娃和雪白的小熊。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能在妈妈温暖的怀抱中醒来,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幸福。
后来,妈妈问我:“崽儿,你想读书吗?”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不想,读书不好玩,他们会笑话我是平底锅。”因为之前奶奶给我剪的头发参差不齐,像狗啃的一样,让我在学校里受尽了嘲笑,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上学。
妈妈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循循诱导我:“可是,学校有新的小伙伴啊,还会有更好玩的玩具。”
我天真地看着妈妈,眼睛里满是好奇:“妈妈,真的有新玩具吗?那会有长鼻子的大象玩具吗?会有那个捉老鼠的猫和老鼠玩具吗?”
妈妈微笑着点点头说:“会有的,都会有的。那你想去上学吗?”我兴奋地回答:“我想!”就这样,在妈妈的哄骗下,我答应了去上学。
其实,我在老家已经上了几年学前班。但妈妈一心希望我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于是我们开启了一场别样的“孟母三迁”。妈妈带着我在县城里四处奔波,为我寻找合适的学校。她不辞辛劳,一家一家学校去打听,去对比。终于,找到了一所各方面都不错的小学。为了让我能顺利入学,妈妈又忙着准备各种入学资料,和学校老师沟通交流。那段时间,妈妈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但她的脸上却始终洋溢着对我未来的期待。而我,也在妈妈的影响下,对即将开始的学校生活充满了憧憬,尽管我还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怎样,但我知道,有妈妈在,一切都会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