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丧

雨浩这一觉睡的很沉。

他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妈妈带着他，浇花，种菜，一起看蚂蚁搬家......没有痛苦，也没有被人欺凌

“雨浩....”

“快醒醒，雨浩......”

沉浸在美梦之中的雨浩是在母亲一声声呼唤中苏醒的，他一睁开眼就瞧见了母亲温柔的脸庞。

“妈妈，你真好看！”

迷迷糊糊间，雨浩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霍云儿很美，能在诺大的，美女如云的公爵府成为戴浩的贴身侍女，并被其看中，成了鱼水之欢，生下雨浩，她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在这数年的磋磨摧残下，她的美丽早就如鲜花枯萎一般，变得憔悴不堪，但是在雨浩眼里他妈妈依旧是最美的女人。

听着雨浩的话，霍云儿笑了，她的脸颊似乎重新焕发了青春光彩，精神奕奕。

她抖了抖手上的新衣服，“快起来试试新衣服，穿给妈妈看！”

霍云儿的缝补手艺和她的美丽成正比，明明是一件件别人不要的破衣裳，但她总能找到颜色相近的衣物，取其完好的布料缝制出一件崭新的衣衫。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件蓝白色的衣衫，最适合年纪小的孩子。

“好！”

雨浩被霍云儿的精神感染，彻底相信母亲的病情终于好了，兴高采烈的大声回应，将这身新衣服穿在身上。

霍云儿是大美人，继承了她容貌的雨浩自然也是长相精致可爱，只不过因为缺乏营养，九岁的个头却跟七岁的孩子一样，而且脸上常有各种伤痕。

蓝白之色十分衬托雨浩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十分清爽干净，看见这件衣服十分适合自己的儿子，霍云儿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而看见妈妈的笑容，雨浩就更高兴了，他激动的在小小的柴房中转着圈圈，努力让妈妈更高兴。

“咳！”

笑容满面的霍云儿突然发出一声咳嗽，有涓涓液体不受控制的从她嘴角流出，下意识一抹，鲜红的液体格外刺目。

哦，原来.......是血

“妈妈！”

孩童尖锐的嗓音在耳边炸响，霍云儿意识中最后的画面就是她的雨浩正一脸惊恐的扑向自己！

“妈妈，妈妈！”

雨浩慌乱的跑向霍云儿，想要将其扶助，只是一个小小的，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又怎么能够扶助一个即将意识全无的大人。

但是雨浩做到了！

他来不及惊讶为什么自己的力气会突然变得这么大，妈妈为什么会变的那么轻，他只能先艰难的把霍云儿放到床上，然后转身就要向外跑。

医生，他要去找医生！

对！

只要找到医生，他妈妈就一定会没事儿的！

恐惧的情感早已填满了雨浩的心脏，只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原本意识已经一片模糊的霍云儿突然抬手死死抓住就要离去的雨浩，“雨浩，你站住.....”

“妈妈，我去给你找医生，只要医生来了你就会没事儿的！”

此时的雨浩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小雨浩，不要去，也不要哭....”

霍云儿艰难抬手，想要为雨浩擦去脸上泪水。

她早就病入膏肓，如今也不过只是

只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手臂刚刚抬起就要无力垂落，下一秒，却被雨浩接住，主动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要是去了，妈妈就再也不能跟你讲话了.....”

雨浩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他望着霍云儿发出无比委屈的控诉，“你不是说你的病好了嘛，你骗我，你骗我！”

霍云儿笑容苦涩，她的病好不了的，也不会有人允许她的病好。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你就不会这么累，你就不会生病！”

雨浩的哭诉就如尖锥一般刺痛着霍云儿的心，令她有苦难言。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离开公爵府的日子，可是她走不了。

她从小就被买入公爵府，如今公爵夫人掌管整个府邸，她的卖身契就在公爵夫人的手里。

如果她走了，只怕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会被以逃奴的身份处死，而雨浩也会背负逃奴之子的名分，丫鬟之子再不济也比逃奴之子好听。

而且雨浩还有成为魂师的资格，公爵府再痛苦，只要熬着，熬到公爵回来，以雨浩公爵之子的身份，多多少少总能获得一些修炼资源。

可是最后，她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真正的面貌。

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只不过是男人贪花好色的借口，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她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住了。

可只要她一死，公爵夫人的下一步就一定会是折磨雨浩，她可以忍受折磨，因为这一切未尝没有她咎由自取的结果，但是，她却不想雨浩落的跟她一样的下场。

霍云儿目光怜惜的望着已经哭的不能自己的雨浩，泪水同样从她的眼角滑过，“我的枕头下面有一样东西，你把它拿出来，拿着它，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雨浩努力的擦去泪水，顺从的从其枕头下拿出一物。

那是一把造型精美的匕首，上面还有着属于公爵府的虎形图案。

霍云儿的呼吸已经气若游丝，“这是他的匕首，拿上它，离开这里，在外面，就算活的辛苦一些，也，一定不要放弃，慢，慢慢活也可.......”

话落，霍云儿的手便无力的从雨浩手掌中滑落，再无声息。

“妈！”

刹那间，孩童的尖锐悲鸣便响彻整个房间。

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房间窗台上，一个被诸多金属物件做成的风铃上，一个黑色戒指突然亮起微弱白光。

..........

公爵府，公爵夫人的院子

“夫人，大喜啊，夫人！”

清晨一早，一个妇人的身影便满脸喜色的进入院子，在诸多丫鬟的注视下进入公爵妇人的房间。

用水晶做镜，黄金做台，宝石装点，极致奢华的梳妆台前，一位保养得宜，眉梢间全是贵气高傲的美丽妇人正在侍女的服饰下梳妆，正是公爵府的主人之一。

听到声音，公爵夫人细眉微挑，一股被打扰到的不悦之意流露，“什么事儿？”

那前来报喜的妇人喜气洋洋的弯腰行礼，“夫人，后院柴房的那个狐狸精终于死了！”

“哦~”

公爵夫人鲜红的嘴唇勾起，先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什么时候的事情？”

妇人面露嫌弃，“就在凌晨，那个小野种哭的可大声了，无端扰人清梦！”

“唉，也是可怜.....”

公爵夫人嘴里念叨着慈悲，“虽然是她对不起我，但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还是不忍心看她暴尸荒野，无人收尸，你去挑个好地方把她埋了吧，等你回来，自个儿去账房领赏。”

还要给人收尸，这是前来报喜的妇人没有想到的事情，但是听见公爵夫人的命令，其特意点出的好地方和账房领赏便让妇人眉开眼笑起来，“夫人放心，奴一定给她挑个好地儿下葬！”

就在她即将退出房间时，隐约听见里面欢快的声音，“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别打扮的那么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