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虎骑？虎卫！

翌日卯时。

万年城南，夜幕拂晓之中，城南平原黑色人影攒动！

夏侯渊领兵来到城下，然而马超并未应约。

夏侯渊问左右：“马超人呢！”

诸将没有回应，因为他们不知道答案。

夏侯渊在马上向西北眺望，在地平线附近寻找马超的军队踪影。

天色渐亮，马超的军队迟迟没有出现。

而城内叛军此时已经出城，在城下列阵准备迎战。

唏律律————

夏侯渊勒马扬鞭，急躁道：“派人去催！”

令兵骑马飞奔往马超军大营，并于两刻钟后返回。

令兵跳下战马，跪地禀报：“报——！安西将军拒不出兵，说要等到辰时再发兵攻城。”

夏侯渊大怒：“辰时？！他怎么不等到给叛军收尸再来？”

麾下将领询问夏侯渊现在该怎么办？

夏侯渊看向万年城的方向。

城下，叛军严阵以待，明晃晃的矛墙在拂晓的暮色中闪着银光。

夏侯渊皱眉。

此前他两次被叛军击退，对关西兵的长矛阵颇为忌惮。

世人都以为关中军阀是靠西凉铁骑驰骋西北，但真正打仗哪里会只靠单一兵种作战？实际上，关中军阀不仅骑兵厉害，他们麾下由氐羌杂胡组成的长矛手同样颇为骁勇！

别小看氐羌杂胡的长矛兵！

他们虽然缺衣少甲，但胜在士气高昂不怕死。氐羌杂胡天性好勇斗狠，只要给他们一杆长矛，他们就敢往前冲。

长矛既便宜，攻击距离又长，还能破甲，是最适合发挥氐羌特点的主战兵器。

之前夏侯渊两次被关中军阀击败，都是因为曹军被氐羌长矛手冲到脸上，然后被血气上头失去理智的氐羌靠着一波决死冲锋打退。

夏侯渊因此对叛军的长矛生出心理阴影。

而且不只是夏侯渊，曹军士兵也同样被氐羌杂胡的长矛手给打怕了。

甚至可以这样说，曹军现在不怕西凉骑兵，就怕氐羌步兵！

夏侯渊麾下的张郃、曹纯等将因此劝说夏侯渊等一等，等到马超的援军出阵再攻城也不迟。

“让我等他？”夏侯渊哪肯服气。

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攻城，现在让张郃等人一刺激，夏侯渊当即下定决心不再等马超的援军出战。

他要证明自己！

夏侯渊点了张郃、曹纯等将。

他让曹纯率领一千虎骑兵弃马步战，作为“选锋”攻打南门；又拨给张郃精锐甲士八百人，令张郃攻东门！

夏侯渊自己督大军一万两千人在后压阵。

曹纯和张郃领命，对夏侯渊的安排并无怨言。他们当然清楚自己是在给夏侯渊做嫁衣，但那是曹操的决定，他们即便不甘心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

卯时一刻，曹纯带领从骑兵转变为步兵的虎骑出营作战。

虎豹骑本就是从曹操各支军队中挑选百夫长组成，不管是上马骑射还是下马步战，对虎豹骑这样的精锐来说区别不大。

而且虎豹骑中的虎骑都是重骑兵，人马俱甲，重甲长枪，专门负责冲锋陷阵，一锤定音。

所以虎骑下马就是虎卫！

当然，如果把虎骑换成豹骑的话，肯定就不行了。

曹操对豹骑的定位是轻骑兵。豹骑负责的是袭扰粮道、斥候侦查、追逃俘溃，装备走的是轻量化路线，轻甲配弓矛，这样的部队虽然精锐，但肯定不适合拿来步战。

此刻曹纯带领一千虎卫组成战阵，向着万年城稳步推进。

城下列阵的叛军见曹军出战，叛军将领纷纷高声警醒士卒，提振士气。城头叛军也都抬起头，随时准备用弓箭支援城下友军。

曹纯督军在前，脸上毫无惧色。

虎骑破阵拔寨的战绩多得不胜枚举，眼前的万年城对他们来说还比不上邺城、壶关等巨城坚城。

沙场上，曹纯和虎卫们沉默地向前推进，空气中只有盔甲摩擦的声音。

百战精兵都是视死如归，完全没有乌合之众那种乱喊怪叫的浮躁。

对面城下，叛军将领马玩看出眼前这支曹军非同寻常，紧张地握紧长枪，然后高高举起。

“放箭——！”

马玩大喊一声，叛军万箭齐发！

然而对面曹纯率领的虎卫没有一丝慌乱，只是加快步伐继续推进。

箭雨像乌云般坠地。

曹纯和虎卫们面无惧色，靠着身上的盔甲硬抗流矢，最前排的十余名虎卫倒下，后排的军士直接补位且没有一丝拖沓。

许多人的盔甲上都挂满箭矢，但虎豹骑作为曹操手中的王牌，盔甲质量那是相当过硬，数千支箭矢飞来，死伤还不到三十人。

一轮箭雨过后，曹纯的虎卫前进神速，竟然已经来到距离叛军军阵不到五十步的方位！

如此叛军就只剩一轮齐射的时间了。

然而曹纯连这最后一轮齐射的时间都不想给！

在零星的流矢声中，曹纯在虎卫阵中高声大喝：“虎骑——！陷阵破陈————！”

下一秒，一千名虎卫齐声暴喝。

他们的怒吼声如同雷鸣，仿佛在沉默中忽然喷发的火山。

“杀————————————！！！！”

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声惊到，好多人甚至都忘了射箭，一直等到都伯和屯将们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战场上。

城头的叛军勉强又射出一轮箭矢，但箭雨未至，双方已然接战！

曹纯与五十名最精锐的虎卫组成先锋，手持大枪向敌军发起突刺。

叛军中的氐羌矛手亦用手中长矛还以颜色。

枪矛的木杆相互纠缠碰撞，发出摄人心魄的邦邦邦的声音。

邦邦邦——————

然后忽然之间，一连十余人同时发出惨叫！

“啊————！！！”

倒下的大部分是氐羌杂胡，因为他们没有盔甲，而且耍大枪的技巧远不如百里挑一的虎卫！

一时间，曹纯的一千虎卫越战越勇，仿佛尖刀刺入叛军阵线。

叛军将领马玩见状，当即招呼城内的叛军援救。

城头上，李堪和程银二人正在观战，他们看见南门外的守军有些抵挡不住，也都意识到要派援军才行。

于是二人合计，由李堪带领城中骑兵出西门，绕道驰援南门。

李堪出阵，叛军骑兵尽出，总数有五千骑之多！

战场后方，夏侯渊得知城中敌军骑兵出阵，当即亲率剩余的三千虎豹骑前去拦截。

虎豹骑与关西骑兵接战，双方缠斗了一个多时辰都不分胜负。

而时间，已悄然来到辰时……

此时此刻，万年城西。

马超率领两千西凉铁骑，与庞德、马岱、张横三将一起出现在战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