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曹丞相之志，就是我马超之志

马超听说钟繇一大清早就从数百里外的弘农郡赶来，不禁感慨说：

“钟元常他来得可真快啊。”

他召来马翼、庞德、马岱三人商议。

大伯马翼闻讯建议道：“孟起，钟元常乃司隶校尉，奉曹丞相之命，都督关中军事。你们最好还是见上一面。”

马超起身：“当然，钟公是长辈，我当亲自出迎！”

大伯看向马超，暗自点头。

马超：“请伯父随我一起出城迎接，伯瞻和令明留守城中，务必约束好将士，旦有扰民者直可斩了！无需报于我。”

“诺。”

马翼皱眉：“孟起，咱们今晚不回来了？”

马超嘴角上扬，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错，我可能要和钟元常去一趟长安，请大伯随我一道。”

“此事自无不可，只是韩遂……”

“大伯无需担心，不过暂且让那条老狗多蹦跶两天，待我与朝廷谈完，再回头来弄死他也不迟！”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马翼再无他话，跟着马超出城。

咔咔——————

城门打开，马超披甲戴袍身姿奇伟，胯下银马沙里飞矫健雄壮。

钟繇见马超出来，不禁在心中赞叹道：好！好个锦马超！

马超翻身下马，徒步来到钟繇面前。

他双手抱拳，十分恭敬道：“马超拜见元常公！”

“嗯？”钟繇神情一怔，心道：这是马超？

这能是马超吗？？

这礼貌的小子是马超？？？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谁？？？？

马超迟迟没等来钟繇反应，抬眼又道了声：“元常公？”

“哦呵呵~~~”

钟繇以笑声掩饰内心的尴尬与震惊。

他请马超起来，然后直接问道：“老夫听闻孟起与韩文约又起了冲突，心感不安，不知韩文约可在城中？若在的话，老夫想请他出来一起商谈。”

马超摇头说韩遂逃到雍县去了，不在城中。

“老夫明白了。”钟繇见马超并未擒获韩遂，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马超知道对方害怕自己彻底战胜韩遂后，拥有整合关中军阀的实力，索性直接挑明道：“元常公可是担心我击破韩遂后整合关中，封闭四塞独立于朝廷？”

钟繇摇头大笑：“哈哈哈！绝无此事，孟起多虑啦！”

马超勾起嘴角，摇动脑袋，用戏谑的眼神看向钟繇，显然不信钟繇说的。

“元常公，你不懂我。”

钟繇：“嗯？”

马超正色道：“元常公，家父今已到许都做官，我马超也受了丞相册封，督领家父的旧部。马超和公都是朝廷的臣子，还请公不要再猜忌我！”

“啊。”钟繇嘴巴张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不理解马超的态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干脆直接问马超：“既然孟起愿意以朝廷臣子的身份自居，那为何曹丞相先前表你为徐州刺史，之后又册封你为光禄大夫，你却都不去就官呢？如此不听号令，可不是为臣之道啊！”

钟繇说完，眼神锐利地盯着马超，同时握紧手中汉节。他知道马超性情急躁暴戾，刚才那一番话有可能激怒对方。

然而马超接下来的表现，却完全超出钟繇的预料！

马超摘掉头盔，抱在怀里，然后躬身向钟繇行礼道：“超，受教！”

钟繇瞪大眼睛，看向马超的后脑勺。

“孟起请起！”

“诺，请元常公与我到长亭座谈。”

“也好。”

钟繇捋须，调转马头前往城外长亭。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好奇今天莫非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不然马超怎么突然之间就转性了？

作为曹操委派在关中的代言人，钟繇对关中的局势不可谓不清楚。

关中有十部军阀，这十部军阀虽然名义上臣服于朝廷，但各个想的都是割据地方做土皇帝。尤其是韩遂和马超，这俩都是不安分的主。

韩遂就不说了，从灵帝朝起就是惯犯，反复背叛朝廷的无常小人。

而马超，更是令钟繇头疼！

世人都知道，马超的父亲马腾接受朝廷册封，带着家人迁往许都。这本应该意味着，马腾这支军阀割据势力的解散，但谁曾想马超不愿意归顺，还请求朝廷允许他留在槐里督领马腾旧部。

朝廷刚经过赤壁大败，没有能力收拾关中乱局。曹操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还专门下旨，以文字形式让马超督领马腾旧部，以此作为安抚。

钟繇作为招安马腾的策划人，自然对破坏他计划的马超相当不满，因此将之视为平定关中的最大障碍。

但现在，马超似乎和钟繇想的不太一样！

对方似乎不想割据自立，而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钟繇在马超的陪同下进入长亭。

钟繇入座，一动不动地看着马超叫手下拿来一张板凳坐下。

马超落座后笑说：“盔甲在身，不便正坐，还请公见谅！”

钟繇抬手：“无妨！孟起自便即可。”

“呵呵，多谢！”马超挥手，命人温酒来。

然后双方祝酒相谈，马超直言不讳地说：“元常公刚才言及曹丞相表我为刺史、大夫，我都不愿去就任，此事我实有苦衷啊！”

钟繇长眉微动：“呵呵，孟起有何苦衷，还请直言！”

马超：“元常公，我乃马伏波后裔，当征战疆场，饮马西河，岂能去东海做一小使？至于入朝为大夫，我实无治世之才学，故不愿就任。”

钟繇眯起一只眼，露出困惑的神情：“孟起果真，是这样想？”

“长者当面，不敢欺瞒！”马超举杯，恭敬道：“超深知此前为元常公添了许多麻烦，今自罚三杯，望公谅解！”

言毕，马超自罚三杯。

钟繇见他如此认真，内心成见终于动摇，半信半疑道：“既然孟起不愿做刺史和大夫，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马超邪笑，故意卖关子道：“我听说曹丞相曾言，丞相年轻时的志向，乃是在墓碑刻上‘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几个大字。”

钟繇颇感意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莫非你……”

马超重重点头：“然也！曹丞相之志，便是我马超之志！可惜丞相虽然赏识我，却不……懂我！”

他举杯痛饮，故作微醺，手指太阳对钟繇诉苦。

“元常公，我马孟起不愿做刺史，不愿做大夫，我只想如曹丞相一般，能够在坟头写上‘故征西将军马超’几个大字足矣！”

“还请元常公能够代我告知丞相，申明吾志。”

“若丞相能够许我之志，马超愿为元常公，扫定关中，为丞相，犁清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