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击敌半渡，乌合之众

清晨，关中军阀张横准备领兵渡河。

张横占据池阳，距离马超的根基槐里最近。

故而他在响应阎行的号召后率先西进，作为关中叛军的先锋抢占渡河时机。

张横有兵马五千人，其中披甲的士兵只有五百，并有骑兵一千，实力不强。若在平时，他绝计不敢把兵马开进扶风郡，甚至现在他也不敢独自带兵先去攻打槐里。

他已经做好打算，过河后便在茂陵停留驻扎，等后续援军抵达再进兵。

不然真让他一个人打马超的话，那他只能拿头打！

张横带兵来到河边观察对岸情况，发现对岸并无马超的部队驻守。他于是让从弟张二牛带领五百骑兵作为渡河先锋，令张二牛先过河。

成国渠河面不宽，此段又水浅，骑马淌水就能过去。几分钟后，张二牛的部队顺利上岸。五百名骑士原地驻守，在河边待命。

张横见张二牛的部队成功过河，又令全军渡河。

张横自己也拍马入水，淌水过河。

河水哗哗。

马蹄踩破河面，水花四溅，张横过河时一直抬头观察岸上情况。

忽然，岸上的骑兵出现骚动！

张横听见从弟张二牛在上头大喊“敌袭”，然后就带兵朝张横看不见的地方杀去。

张横知道是马超的部队来了，焦急忙慌催促还在过河的部队加快速度。

他在马上慌张地喊道：“快点！都快点！快上岸去！”然而步兵的过河速度缓慢，即便此段流域水浅也得慢慢游过去。

张横只好带着剩余的五百名骑兵先行上岸，将四千步兵抛在河里。

他上岸时刚好看见张二牛的骑兵，马上就要与敌军骑兵接触。双方距离十分接近，只有不到百米远。

“……杀啊啊！”张横听见张二牛的喊杀声，伸长脖子眺望前方战况。

可下一秒！

他远远看见——正带头冲锋的张二牛忽然就从马背跌落。

张横惊呼：“什么！”

部将兼从弟的突然殒命，令他目眦欲裂。

他愤怒地眺望前方，视线越过己方骑兵，发现射杀张二牛的人正是马超麾下大将——庞德！

庞德身骑白马，连续骑射。

箭矢划破空气，敌军又有一员屯将落马！

马超军爆出喝彩：

“将军神射——！”

庞德收弓，提枪策马冲杀，口中大喝：“敌将已死，随我杀——！”

“杀啊啊啊——————！”

一千铁骑紧随其后，朝慌乱的敌军杀去。

双方短兵相接，张横军的骑士们因主将被庞德射杀，根本不敢反抗，被庞德的骑兵一冲就散。庞德率军掩杀，驱赶敌军骑兵下河。

正此时，张横从侧面包抄杀来！

张横愤怒地喊叫道：“庞令明，还我弟弟命来！”

庞德正在乱军中冲杀，哪里听得见张横的声音。

但与庞德一起出战的马岱却是发现了张横的靠近，马岱当即带着自己指挥的五百铁骑与庞德的骑兵分开，转头迎击张横。

两军交锋，马岱提枪刺向张横！

张横一惊，险些未能躲开。

马岱的枪尖擦过张横的头盔，火星四溅。

马岱与张横交错而过，马岱还想回头厮杀，但前方敌骑不断杀来，他也只能继续带兵向前冲。

一阵冲杀过后，双方拉开距离，战场中央落下四十余具尸体。

而后马岱带兵掉头再次冲向张横。

张横却不想再战，因为庞德已经将原本由张二牛的骑兵部队全部赶下河，张横现在是孤军奋战。

他当机立断，高喊一声：“撤——！”

张横策马冲向河边，勒马跳入河水中，他手下的骑兵也都下水撤退。

但他此举显然是慌不择路！

庞德、马岱的骑兵追到河边，用弓箭不断射杀河中敌兵。

张横的部队因此死伤惨重，河床上尸体枕籍，血水染红河面，场面十分凄惨。

张横本人亦不幸被流矢射中肩膀！

好在他最后成功逃回对岸，只是模样十分狼狈。

战后，张横清点损失。

此战不仅他的心腹部将张二牛战死，还折损了121员骑兵和300多步兵，占全军总数的6%。

一百多名骑兵的损失让张横十分肉痛！

他只是个小军阀，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损失，因而在战败后直接放弃了反叛联军给予他的任务，带兵退到运河北岸的始平县等待叛军主力汇合。

战报传到池阳，作为联军号召者的阎行感到无语。

阎行请已经到达池阳的军阀头子们来商谈。

关中五部军阀中，黄白城的梁兴，和万年县的程银都已抵达，还剩李堪、侯选两部军阀正在来的路上。

阎行把张横兵败的消息告知梁兴、程银。

梁兴讥笑道：“老子就知道张横这烂怂不行！”程银不说话，但也嘴角上翘，态度十分戏谑。

阎行皱眉提醒二人，他们现在是联军，必须一起对抗倒向朝廷的马超，否则就会像韩遂一样被逐个击破。

梁兴和程银这才收起笑容，问李堪和侯选什么时候到？

阎行请求他们先进兵到始平和张横汇合，李堪和侯选之后肯定会来。

但梁兴拒绝了。

“不，咱们既然是联军，那就必须等到所有人来齐再进兵，否则不就跟张横一样了吗？”梁兴和程银对视，对方点头赞同。

阎行见状只好放弃，并在内心轻叹。

他作为联军的号召者，手底下却没有兵，这让他的处境十分尴尬。毕竟他是为了自己的义父韩遂奔走，纠集各部军阀一起攻打马超。

各部军阀也是看重阎行的品格，才纷纷响应号召。

但当他们聚集在一起时，才发现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阎行颇为无奈。

他和梁兴、程银在池阳又等了两天，方才等来侯选和李堪的军队。

在这两天里，始平县的张横已经多次派人来催促联军进兵，因为马超的主力部队已经渡过成国渠包围始平，马超的骑兵也切断了张横的补给线，让他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好在叛军联军终于是到齐了。

阎行当即请求各部军阀出兵支援张横，军阀们这回没有拒绝。

叛军共出动四万五千人，乌泱泱开赴始平县。

然而叛军才走到一半，割据临晋的军阀李堪就收到老巢发来的求援信，原来朝廷的司隶校尉钟繇亲自领兵攻打临晋！

钟繇号称有兵马一万人，留守临晋的部队十分惶恐，派人来请李堪回援。

阎行在行军途中听说此事，马上意识到要糟！

果不其然，他正欲去寻李堪求对方留下，后方就来报说李堪已经带着本部兵马撤回！

而李堪的兵马又最多，有将近一万五千人！

叛军联军还没有和马超交战，就直接损失了一万五千大军，这无疑给叛军的士气蒙上了一层阴影。

梁兴、程银、侯选三人来找阎行商议。

众人合计后还是决定继续进兵，虽然他们的军队现在只剩三万人，但还是超过马超的军队一倍多。

只要击败马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